最后，周彌趴在浴缸的邊緣，試圖讓腿上多些力氣，沒有成功。

    看見談宴西起身走了出去，取浴巾和浴袍。他穿上以后，燈影一晃，是他開了浴室的門出去了。

    不過片刻，談宴西又回來了，另拿一方干凈浴巾，還有一件暗粉色的綢制睡袍。

    她很熟悉，是她以前穿過的。

    談宴西將它們放在了毛巾架上，緊跟著走過來，抱著手臂，笑著看她。

    周彌瞪他。

    談宴西更是笑出聲，然而終究朝她伸出手去。

    周彌握住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借他拉了一把的力度，站起身來。

    周彌穿上睡袍，將頭發(fā)吹到七分干，赤腳走出去，要給自己找一雙拖鞋。

    談宴西不在臥室里，人在廚房，嘴里叼著煙，正從冰箱里拿礦泉水。

    而外套、毛衣、皮帶……地板上散了一堆的衣物，他仿佛沒看見似的，也不拾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留著這些罪證，想要臊她一下。

    周彌嚴(yán)重懷疑就是這個(gè)原因。

    她走去玄關(guān)找拖鞋穿上，朝談宴西走過去，伸手要他手里的礦泉水瓶。

    她一邊喝著水，一邊在公寓里逛了一圈。

    這里好似沒有任何變化，所有家具都還是她一年多前，上一回來這時(shí)的樣子。

    最后，她在陽臺(tái)那兒停下，睜大眼睛地看了片刻，蹲了下來：“談宴西，這地板翹起來了?！?/br>
    “知道。要你提醒?！?/br>
    周彌笑得肩膀微顫，“知道還不換?！?/br>
    談宴西看她一眼，也挺懶散地自鼻腔里笑出一聲，自己去客廳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歪靠著沙發(fā)，有一下沒一下地抽煙。

    周彌起身，走到他身邊去。

    剛要坐下，他卻伸手將她一拽，她倒退兩步，膝蓋一彎，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發(fā)尾微蕩，空氣里彌散清淡而濕潤(rùn)的香氣，談宴西一只手將煙拿遠(yuǎn)，一只手抓了她的頭發(fā)在手指間。

    周彌說：“我好像餓了。”

    “點(diǎn)外賣？”

    “太晚吃會(huì)長(zhǎng)胖，還是算了?！?/br>
    談宴西笑了聲，摟著她，微微傾身將煙在煙灰缸里掐滅了，“胖嗎？怎么剛摸在手里，我覺得你比以前瘦了。尤其這里……”

    周彌手掌“啪”一下地打在他手背上，瞪他。

    以前，周彌是絕不會(huì)對(duì)他做出“瞪人”這個(gè)動(dòng)作的，仿佛那是她什么歪批的行事準(zhǔn)則：作為“寵物”，逆來順受即可，不必再提供另外的情緒。

    他這才知道自己錯(cuò)過了什么，原來，那過去在一起的一年，也不足以叫他認(rèn)識(shí)真正的周彌。

    真正的周彌會(huì)撒嬌、會(huì)瞪人，會(huì)這么生活化地與他討論吃夜宵會(huì)不會(huì)胖的問題。

    眼前這個(gè)，仿佛是補(bǔ)全了記憶里的那個(gè)，更加活色生香，叫他食髓而知味。

    也沒聊些什么，更沒過去多久。周彌便感覺到，談宴西的某一部分又有所反應(yīng)。

    眼下的局面，再合適不過某一個(gè)姿勢(shì)。

    于是，這回周彌欣然地拿到了主動(dòng)權(quán)。

    她看著談宴西仰過頭去，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呼吸已然亂了。

    卻故意地，在這個(gè)時(shí)候停了手，然后說：“我想問你一個(gè)問題。”

    “……問。”

    周彌：“先聲明答案是肯定的也沒關(guān)系，反正在你這兒也是人之常情?！?/br>
    周彌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這一年多，談總可沒有找過別的女人啊？

    是女朋友才理直氣壯問得出的問題。

    談宴西簡(jiǎn)直無奈，如他一貫他不愛正面回答地說道：怎么？我剛剛的表現(xiàn)你還不知道答案？

    周彌伏在他肩膀笑得直顫。

    “還有，什么叫在我這兒也是人之常情？”

    周彌笑說：“你自己清楚！”

    談宴西輕哼一聲，按她后腦勺，叫她低下頭來，吻她，又說：“滿意了？可以繼續(xù)了嗎，周小姐？”

    這時(shí)候停下來，是要誰的命呢？

    第61章 你把我變成宿命論者

    夜已極深。

    周彌和談宴西再度結(jié)束時(shí), 終于兩相饜足，心緒再無任何波瀾。

    她伏在談宴西肩頭，呼吸從無節(jié)奏的凌亂, 漸漸趨于平緩。雖是大冬天, 室內(nèi)燒足地暖，也叫彼此出了一身的汗。

    周彌抓起頭發(fā), 隨意拿皮筋一箍，拾了沙發(fā)上的睡袍裹上, 要往浴室去洗漱。

    地上的那一堆衣服先絆住了她的腳步, 她俯身去撿, 很快臂彎里便搭抱不下。

    回頭一看, 某人也披上了衣服，正老神在在地去拿茶幾上的煙盒。

    她走過去, 把手里頭抱著的衣服盡數(shù)往沙發(fā)上一扔。

    談宴西避之不及，被半埋在了這一堆紡織物里頭。

    他嘴里咬著香煙濾嘴，下一步找火機(jī)的動(dòng)作被周彌這一下打斷了。

    他笑了聲, 問：“有什么指教？”

    周彌指一指地上，叫他, 行行好, 也幫幫忙吧。

    談宴西這才站起身, 走過去撿了自己的大衣和毛衣, 往沙發(fā)上一扔, 笑說, “真是眼見著脾氣越來越大了?！?/br>
    周彌：“我原本就是這脾氣?！彼粗? 仿佛在問，要拿她怎么樣？

    談宴西笑意更甚，攬住她的肩膀, 一起去浴室清洗，一面說：“能怎么樣？還不得受著。不然我百般困難地哄回來的，再把人氣跑了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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