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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彌笑了,“好?!?/br> 頓了頓,又說:“不過,糾正你一點。你不是無所謂。管你過去經(jīng)歷過什么,在我這兒,你不是無所謂。我就這么護(hù)短?!?/br> “行了??!”顧斐斐笑著打斷她,“再說就rou麻了?!彼似鹁票?,“喝酒吧。祝我們……rou身腐爛,靈魂自由!” “……你這才rou麻?!?/br> 這晚,周彌和顧斐斐喝到凌晨才回家。 走在小巷里,感覺像有三分踩在云里。 春風(fēng)微涼,比酒更醉人,她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腳步輕快,走著又不自覺地轉(zhuǎn)了一個圈,往天上看,淺淺的一抹云,沾水的毛筆畫上去一樣的。月光正朦朧。 手機響起來,這巷子很靜,她嚇一跳,趕緊伸手去包里掏。 很熟悉的一串?dāng)?shù)字。 接起來,聽見談宴西微沉的聲音,“在哪兒?” “……路上?;丶衣飞??!?/br> “喝酒了?” “這也能聽出來?” “跟你平常聲音不太一樣?!?/br> “是么?”周彌笑一下,“找我什么事?” “——通知你。院子里梨花開了?!?/br> 第15章 醒遲梨花月下白 周彌說:“可今天太晚了。剛跟朋友喝了酒, 現(xiàn)在只想睡覺?!?/br> “車在路上,半小時到。你要是真困就先回去躺會兒,到了我給你打電話?!闭勓缥髀曊{(diào)溫和, 話語里意思倒有隱隱無從拒絕的強勢。 回去了又出門, 怕要攪得宋滿和程一念都沒法好好休息,周彌干脆沒上去, 折返回了路口。 那附近有家便利店,她進(jìn)去買了瓶烏龍茶, 沿著馬路往下再走了一段路, 走到了這一片區(qū)的公交車站。 凌晨自然再無班車經(jīng)過, 周彌拍了拍灰, 在候車棚的長椅上坐下。身后人行道上,偶爾還有三兩的腳步聲。 坐久了, 醉意釀著困倦漫上頭,周彌側(cè)坐身體,一條手臂搭在椅背上, 再將頭枕上去。 被一聲鳴笛吵醒。 驚得慌忙抬頭去尋聲源,前面公交車道外停一輛黑色車, 車窗全落。周彌瞇眼去看, 駕駛座上的人隱隱好似是談宴西? 她遲疑地站起身, 直至這車又鳴一聲喇叭, 才抓起提包走去。 兩步又一頓, 折返拿上了落在長椅上的烏龍茶飲。 拉開車門一坐上去, 談宴西便玩笑說:“也是不怕遭賊, 路邊也能睡著?!?/br> 他是因為不確定這里公交車道是否夜間也禁行,才降了車速,結(jié)果便看見站臺那兒坐著一個人, 依稀很像是她。 要不留神,也就錯過了。 周彌打了個呵欠,“如果不是等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了?!?/br> “困你就在車上睡吧。那花已經(jīng)要謝了,怕你過了今晚就見不著那么好的?!?/br> 周彌一頓,“開了很多天了?” 她那時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談宴西倒還替她記著。 “姚媽說是的?!?/br> 周彌聽出話里重點,“你這幾天沒在北城么?” “我要是在,怎么也會抽時間跟你見一面?!彼此谎?,三分玩笑的語氣,“某人倒是一點不想我,別說電話,微信也不發(fā)上一條?!?/br> “怕打攪你啊?!敝軓浳⑽⑿χ?,故意地說。 談宴西分明知曉她是意圖蒙混過關(guān),只笑了笑,單手掌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去找煙。 周彌先一步看見了,拿下煙盒,抽出一支在點煙器里點燃,轉(zhuǎn)了濾嘴的那一頭遞過去。 談宴西目光往下一瞥,卻不肯湊近主動去就。 周彌便將身體探過去,將煙遞他嘴邊。 他這才略一低頭,銜住。 靠近的這一瞬,周彌看出他臉上有仆仆倦色,便問:“這幾天工作很忙?” 談宴西抽一口煙,右手伸去煙灰盒上輕輕撣了撣,“在外地開了幾天的會?!?/br> “今天剛回來的?” “嗯。晚上十點落地。” 這么一算,不是剛一著家,就過來接自己了。 周彌承認(rèn)酒精將她變得很易感,她說:“你停停車?!?/br> 談宴西看她一眼,怕她是喝醉了想吐,踩一腳剎車將車靠邊停下了。 周彌卻是伸手,來捉他拿煙的右手。 他立即就換了手去拿,怕那煙燒著她。 她抓住他右手手腕,把他手抬起來,自己則微微低下頭,拿臉頰去碰他的手背。她臉是燙的,而他手背的皮膚微涼。 談宴西頓了一下。 怕是認(rèn)識以來,她所做的最癡迷的事,甚而比主動獻(xiàn)吻更具頂禮和臣服的意味。 他不作聲,目光更幽暗深靜。 手臂忽一用力,掙開了她的手指,伸過去將她肩膀一攬,摟她朝自己靠近,傾身低頭。 她目光幾分迷離,不知因為酒精還是因為這一吻,他看著她,聲音沉冷地命令:“張嘴。” 她乖順地嘴唇微張,他咬住她的舌-尖。煙和酒味交換的深吻。 許久,談宴西才松開,看她快呼吸不暢,不由挑眉笑道:“周小姐你這吻技,差得真是表里如一。怎么著,你前男友沒教過你……” 周彌立即去捂他的嘴,“談宴西?!?/br> 談宴西低眼看她。 “你別說這些。我也不說?!?/br> 談宴西佩服自己能聽懂她這沒頭沒腦的請求。 ——你我生命里,過去未來的其他人,別說他們,別說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