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第80節(jié)
這是金絲雀,籠中鳥,外面人都說皇上喜歡趙姑娘,可是皇上每晚都來公主府,十里紅妝,一切都是給公主準(zhǔn)備的。 有些羨慕,又覺得公主有點可憐,生而為人,誰愿意做鳥呢。 容姝看著丫鬟,恍惚之間記起了金庭玉階還在的時候,那兩個傻姑娘…… “我要見容譽?!?/br> 容譽來的很快,容姝對他道:“何時成婚,嫁衣準(zhǔn)備好了嗎?” 容譽又驚又喜,又喜又怕,“阿姐,你想清楚了!” 容姝點了點頭,“嗯,想清楚了,怎么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雖然怪你見死不救,可那畢竟是耶律加央的孩子,你有你的苦衷?!?/br> 不等容譽說話,容姝又問:“你打算怎么處置趙顏兮?” 容譽笑著道:“阿姐放心,我不會讓她再礙你的眼?!?/br> 只有“容姝”不在了,“趙顏兮”才能活下去,那種人,一把火燒了才好。 容姝神色漠不關(guān)心,她點了點頭,“你安排就好,我不喜人多,不用這么多人盯著我?!?/br> 容譽有些猶豫,他不放心,怕容姝騙他。 “阿姐,你病著,我不放心?!比葑u小心哄著,“等進(jìn)了宮,還住綺蘭宮好嗎。” 容姝點了一下頭。 看著的人沒有少,反而更多了,容譽疑心病重,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卸下心防。 好在,喜轎里只有她一個。 她和耶律加央都沒有穿紅衣,拜堂成親,今天能如愿了。 她十六歲時和親遠(yuǎn)嫁,離開故土,終此一生,都回不去故鄉(xiāng)了。 容姝摸了摸手腕上的串子,耶律加央肯定還在等著她。 第六十七章 回烏邇的第八天她就是容…… 景和七年,七月二十一日,楚皇大婚。 娶的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 傳聞這位趙姑娘容貌姝麗,有六分像晉陽長公主,是難得的好福氣。 可她出嫁那日,長公主府走水,把府上燒了個干凈。 趙顏兮靠在柜子前,周圍是舔舐的火苗,屋里濃煙滾滾,門窗被鎖緊,門外還有人看著,她試過,逃不出去。 拍門,也沒人理,屋里還有點茶水,她把水倒在衣服上,捂著口鼻,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 她要死了。 趙顏兮沒有比任何時候更清醒地認(rèn)識到,自己快要死了。 怎么要死了,她等著出嫁,容譽對她說,安心在侯府準(zhǔn)備出嫁,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她就等著,繡嫁衣,一件一件數(shù)她的嫁妝,結(jié)果醒來的時候到了長公主府。 外面有喜樂聲傳進(jìn)來,今天本是她成親的日子。 趙顏兮有點怕,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出嫁的是她,容譽要賜容姝毒酒,可在公主府的卻是她。 她來過公主府一次,所以認(rèn)得這里,那么大的公主府,好像只剩她一個人了。 趙顏兮把臉埋進(jìn)膝蓋,容譽說過要娶她的,電光火石間,她腦子里的弦繃斷,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十五歲時,在宮宴上遇見了容譽他們,容譽,徐景行,陳洺之對她很好,好到不像對一個剛見過一次面的人。 她也疑惑過,直到陸昭云告訴她,容譽他們對她好,全是因為她長得像容姝。 那時,容姝已經(jīng)離開五年了。 趙顏兮嫉恨過,也爭過,可活人爭不過死人,也爭不過離開的人,容姝對他們很重要,慢慢地,趙顏兮不再想這件事,反正這輩子,容姝回來的機會渺茫。 而她會如愿嫁給容譽,成為大楚的皇后。 后來容姝回來了,跟她想的一樣,大楚的長公主不再那么雍容華貴,看她的目光有恨意,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恨意。 容姝恨她,恨所有大楚人。 她滿目滄桑,明明才二十三歲,可目光卻像個老嫗,像將死之人,她在宮宴上故意遇見容姝,毫無意外可言,容姝罰了她。 容譽為了給她出頭,還去了公主府。 聽人說那天晚上,容姝流了很多血,太醫(yī)院的太醫(yī)輪番診治,才留了容姝一條命。 所以,為什么在長公主府的是她呢。 她不會自己來公主府,是容譽把她綁來的,那現(xiàn)在坐在喜轎上的,準(zhǔn)備出嫁進(jìn)宮的人是容姝嗎。 她這一生,都給別人做了嫁衣。 趙顏兮不想死,她寧愿不做皇后,也不想死去,她用力拍著門,“救命,救我出去!” 許是上天聽見了她的呼救聲,終于來了一個人,趙顏兮吸了好幾口濃煙,屋里的紗帳,柜子全著火了,她用沾濕的衣服捂住口鼻,但還是被熱浪和濃煙嗆得咳了好幾聲,“我要見皇上,讓我出去!” 門外的人晃了晃門鎖,趙顏兮還聽見伺候的下人說:“太傅大人,這是皇上下的令,您別讓老奴難做?!?/br> 陳洺之拍著門,然后一把拽住了下人的衣領(lǐng),“鑰匙,把鑰匙拿來!” 哪兒有鑰匙,鑰匙不在他身上,皇上存心讓趙姑娘死,誰敢攔著。 “太傅大人,您回去吧……”很快,下人就說不出話來了,他看著陳洺之愣了一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里面的是趙顏兮?”陳洺之問:“可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 下人快喘不過氣來了,屋里趙顏兮還在哭叫,他點了點頭,“太傅大人,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陳洺之手一松,這里面的是趙顏兮,外面嫁人的難道是容姝。 怎么會是容姝,他臉色白了一瞬,匆匆忙忙地往外走,他以為皇上要容姝死,他還不懂,為什么他能為了趙顏兮做到這種地步,容姝去和親,又回來,沒有一件事是她想做的,如果里面的人是趙顏兮就解釋的通了。 他們是姐弟,容譽怎么能這么做,陳洺之腳步飛快,他心跳的也飛快,他想看看容姝是不是好好的,他怕容姝存了死志。 她這一生太苦了,他會帶她走。 喜樂聲震天,所有人都在慶賀皇上的婚事,皇上繼位七年,七年不選秀,他們大楚打贏了烏邇,終于有了皇后了。 陳洺之快馬加鞭,終于在宮門處趕上了迎親隊伍,他是當(dāng)朝太傅,當(dāng)街縱馬攔了未來皇后的喜轎。 樂聲停了一瞬,可張緒抬抬手,又重新回到了該回的曲調(diào)上。 張緒道:“陳大人這是作何,馬上就是吉時了,耽誤不得,您可別讓咱家為難?!?/br> 陳洺之下了馬,喜轎的簾子隨風(fēng)晃動,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陳洺之問:“轎子里的人是誰?” 張緒:“圣上和平陽侯府二小姐的婚事人盡皆知。” 陳洺之不管攔路的人,走到喜轎前,掀開了轎簾,洞房花燭夜,這的確是喜事。 一角掀開,轎子里的人靠在車壁上,她蓋著蓋頭,身上沒有一點起伏。 陳洺之伸手把蓋頭掀開,他曾在夢中無數(shù)次夢見這一場景,伸手揭開新娘的蓋頭,蓋頭下的人就是容姝。 只是現(xiàn)在容姝閉著眼睛,他見過容姝幾次,有時離得近,有時離得遠(yuǎn),她回來之后,陳洺之就沒見她笑過。 她曾經(jīng)也是個小姑娘,因為幾朵玉蘭花,天上飛的小鳥,水里的游魚就能笑得很開心,陳洺之想在容譽大婚后帶容姝走的,他坐上太傅的位子,不是為了別的。 只是為了容姝。 陳洺之想碰碰容姝的臉,又像被燙到一樣把手縮了回來。 他是錯了,他以為接容姝回來是為了她好,他以為容姝在烏邇過得不好,是他害死了容姝。 眼前的人臉上帶笑,嘴角一絲血痕,陳洺之把蓋頭放下,“皇上是瘋了嗎?!?/br> 張緒在后面阻攔不及,臉色被嚇得煞白,長公主這是……這是怎么了,長公主身體不好,該請?zhí)t(yī),張緒道:“陳大人,還請進(jìn)宮宣太醫(yī)?。∧鷶r著喜轎做什么,這罪名誰都擔(dān)不起?。 ?/br> 喜樂沒有錯,這種情況下都沒錯,可見容譽準(zhǔn)備了多久,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陳洺之一口血咳在了地上,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必不會做這太傅,也不會害了容姝。 長公主府走水,大火把一切燒了個干凈,百姓還在說皇上成親的事,這十里紅妝,給足了體面。 至于長公主沒了,人們只道可惜了,當(dāng)初和親,救萬民于水火,怎么回來了反而拎不清呢,非要給趙姑娘使絆子,為什么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可是她沒了夫君,沒了孩子,沒了親人,最后一點希望被她的同族弄沒了,她怎么活下去。 她想回家。 * 七月二十 烏邇的草原一片明媚,耶律加央急壞了,容姝睡了一夜,卻一直沒醒,喊都喊不起來,這都睡了三天了,趙大夫也沒說出所以然來,脈象一切正常,可人就是醒不了。 跟中邪了一樣。 有時容姝會皺眉,但是不哭也不笑,趙大夫道:“王上,王妃脈象正常,”想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耶律加央并沒有因為這句話就放下心,哪兒有人一睡睡三天的,叫都叫不起來。 外面有人知道容姝昏迷不醒,都說她不屬于這里,她的魂靈要被上天收走。 無稽之談,都是屁話。 耶律加央看著容姝,握著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阿姝,你什么時候能醒?!?/br> 耶律加央想了又想,只記得容姝睡過去之前量了嫁衣的尺寸,他還送了容姝一條手串。 手串。 耶律加央把手串摘了下來,他怕容姝醒來誤會他送東西又反悔,又把手串放在了枕邊,想想不放心,又給放到了桌子上。 “你是不是怪我打賭不讓著你,我以后不會了?!币杉友氩淞瞬淙萱氖?,“阿姝……你醒過來和我說句話好不好?!?/br> 草原的風(fēng)依舊和煦,七月下旬,瓜果成熟,是難得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