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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懸河仿佛意外見到了認(rèn)識卻又不怎么相識的人,禮貌客氣的朝她打招呼。 他問她為何到醫(yī)院來,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姜星云糾結(jié)的沒說話,默默的將手臂背到身后,她手臂上的傷口實(shí)在是不好解釋。 說是自己不小心劃傷的吧,但是傷口又長又深,怎么也不具有說服力。 見她半天沒開口,謝懸河的眉頭微微皺起,墨色的眼眸加深。 他人高,一側(cè)身便看見姜星云背在身后的手臂。 他頓時立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帶著金邊眼鏡下的眼眸中,墨色的深淵開始劇烈的翻滾起來。 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謝懸河臉上常年掛著的沉穩(wěn)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迫切。 “你的手也受傷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也?他為什么用也字? “嗯,昨晚切水果的時候傷的。” 她抬眼看了一眼謝懸河,覺得他神色怪異。 “并不嚴(yán)重?!?/br> 她補(bǔ)充了一句。 謝懸河沒說話,臉色如風(fēng)雨欲來。 姜星云坐著,微微抬眼便看見謝懸河原本插在側(cè)邊口袋里的右手在動,好像在顫抖。 咦?他為什么要抖? 謝懸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閉了閉眼睛。 是了,她應(yīng)當(dāng)是昨天才受的傷。 之前他都沒有看到過。 他并不懷疑是他看錯了,因為他已經(jīng)將她的右臂看了千萬遍,幾乎每天都要看一下。 她不是她!他眼神在姜星云臉上刮了一遍。 “抱歉,我去上個廁所?!?/br> 謝懸河離開,腳步匆匆,似乎在逃離什么。 姜星云疑惑的看著謝懸河的背影。 她怎么覺得今天的謝懸河有些奇怪呢? 醫(yī)院偏僻的角落,向來維持著挺拔身姿的男人佝僂起脊背,手中夾上了一只煙。 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此刻仿佛將頭低到了塵埃。 即使是這樣的動作,男人的身軀也完美的如一件藝術(shù)品,佝僂的背影非但沒有破壞它,反而為這件藝術(shù)品增添了脆弱感。 第五章 受傷 姜星云處理好傷口,又去買了各種食物、生活用品等。 原身姜星云家境富裕,卡里還有不少錢,姜星云也不是個愛花錢的主,故暫時不缺錢。 謝懸河家實(shí)在是不像人生活的地方——昨天她粗虐的看了一下,那房子里除了幾件基本的家具再沒有多的東西了,簡潔到了極點(diǎn)。 姜星云特意再半下午的時候補(bǔ)了一個覺,所以當(dāng)她再次出現(xiàn)在破舊的街角時,心情倒是平靜許多了。 但她心里清楚,接下來面對的事是怎樣難搞。 熟悉的來到謝懸河住下的病房,姜星云輕輕松了口氣。 少年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脖頸處纏著厚實(shí)的雪白的紗布,絲絲紅色從紗布下滲出來,可見傷口之深。 手術(shù)早已結(jié)束,查房的醫(yī)生見到她了,知道是她將3號床病人送來的。 “哎,姜小姐是嗎?謝懸河的傷口差一點(diǎn)就割到大動脈了,還好搶救及時。你是他的親屬嗎,我們這里需要簽字?!?/br> “我....不是,他沒有...親人了?!苯窃茡u了搖頭。 那醫(yī)生聽她這么說,也沉默一陣,以為她是送人來的好心人,交代一些事情之后便離開了。 姜星云走近謝懸河。 少年白皙的皮膚因為長期的流浪已經(jīng)有些臟兮兮的了,但姜星云仍然能夠從他精致的五官輪廓下看出少年的風(fēng)姿。 她想起儒雅高挑,渾身充滿壓迫感的謝懸河。 他本是閃亮的明珠,本是奪目的太陽,是鶴立雞群里的那只仙鶴,是庸中佼佼的先行者。 如今,他是一個連活著都需要莫大的勇氣的小可憐。 姜星云去廁所里打了些溫水,沾濕了毛巾,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拭著少年菱角分明的臉頰。 擦拭干凈后,少年白皙精致的面龐終于完全露了出來。 陽光從窗外打下來,許是貪戀少年人過于張揚(yáng)的面容,金色的光芒一下又一下的撫摸他的臉頰。 謝懸河似乎在夢中做了噩夢,眉頭驟然緊緊蹙起。少年雪白的肌膚變得更加煞白,嘴唇緊緊抿起。 姜星云抬起雙手,輕柔的撫平他的眉間。 少年皺起的眉間竟然真的慢慢舒展開來,神情也逐漸柔和起來。 姜星云見這招有效,又輕輕的拍起少年的腹部,像是哄做噩夢的小朋友。 少年果然沒再皺起眉頭,面上帶著柔和。 于是姜星云又開始擦拭少年臟的不成樣子的手掌。 這是姜星云頭一次這么仔細(xì)的查看他的手掌。 少年的手掌冰涼的像是一只雪糕,骨節(jié)修長,骨rou比例簡直完美,堪稱大版的bjd娃娃。 還沒擦干凈完,姜星云剛想將手掌翻個面,就感覺手掌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她怎么也控制不了。 一抬頭,就看見了少年深眸中復(fù)雜冰冷的目光,他歪著頭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少年猛地大力的將手掌從女人溫暖柔軟的手掌中抽離開來。 是了,他就知道不會是她。 剛剛他陷入噩夢,卻然有一雙溫軟的纖柔手掌將他從冰冷刺骨中撈了出來。 那雙手掌溫柔的安撫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