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君渣后和鬼王HE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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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問題并不大。 只是。 程安心中留存隱隱的擔(dān)憂。 ……他自己呢?他在籌算最后的終局時,又想把自己放在哪里? “居然能回來……”黑暗被白霧剝落,站在面前的,是一只熟悉的發(fā)光小人。 程安朝他咧了咧嘴:“您是覺得,抹除我的記憶,就能讓我永遠凝留在那里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明明只是個早產(chǎn)兒,他竟還察覺到你的存在?!鄙裢跎袂樗坪跤行┠蹋昂?,該說不愧是鬼神?鬼蜮伎倆,真是有一手?!?/br> 兩人深諳偷襲之道,明明前一刻還在寒暄般說辭,下一瞬,卻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 濃烈灰霧的炸開的一瞬,猛然為閃電撕開,她看向不遠處,鉑金電流在虛空中咔咔作響。 “不守規(guī)……真是個好東西?!彼α艘宦?,“您說對嗎?” 雖然謝湛之人,她已近無感。 但是這東西好用是真好用。 她掌心有雷鳴響起,曾經(jīng)將她湮滅的電流如動物溫馴,她瞇起眼睛分解空中神力走向,手中有一柄大劍浮現(xiàn),可是對方身形卻有一瞬混沌,散成光霧完美融合入白光之中。 無處不在,自然也就無法攻擊。 “ 向左邊劈?!?/br> 她豁然抬起頭,就在她身邊,有一角黑夜侵蝕白霧,修祈站在黑夜中,從容而立,只是身形有些陌生的透明,他笑道:“是障眼法。他方才在外界同我戰(zhàn)斗時,流逝了大部分精神,不可能如此輕松控制得了這里。集中注意,便是他輸?!?/br> “你找死!” 等劍鋒依照他的話劈下的那一瞬間,對方終于惱羞成怒般,白光大振向黑夜中的修祈反撲,光暗交織間,雷鳴響徹天地,紫棠幽火在虛空中不斷燃燒,在黑夜的邊緣,蠶食著光明。 程安覺得渾身都在燃燒,眼前清晰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夾雜電流的紫色幽火被鬼息保護著向前,如萬千箭矢滿天流星銳不可當。 忽然間,她覺得手中被塞進來了什么東西。 她下意識去看。 那是一枚玉制的潔白蓮子。 “再教給你一招吧。”他額角不知覺中有一滴血莫名淌下,抬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從后環(huán)住她的腰腹,吐息有一絲極淺的鐵銹味,卻讓溫柔的木香沖散,“其名為,刑天?!?/br> 他將她手中鬼火揮下,在他們面前,連同,所有的白光,都變成了白紙。 所有的一切都著了火。 他們在火中相擁。 第123章 真正目的 黑白與火焰交織的天際下, 似乎有一滴血落在她手背,冰冷的溫度,讓人熟悉而害怕。 “阿祈?”程安豁然抬頭。 “噤聲。”他面色如常, 唇畔掛著溫和的笑, 仿佛方才那一滴血只是幻覺, 他神情很專注, “集中注意,控住你的火, 我只能削弱道的力量。他還在?!?/br> 程安不再作聲,合上眼,不再放過任何一絲道與神力的波動,精神全神貫注,火焰如水銀瀉入因鬼息侵蝕變得越發(fā)脆弱的‘神王’體內(nèi),注入的一瞬,紫棠化為數(shù)百把銳利的匕首, 在白霧之中如經(jīng)脈般連成一體。 就像中毒一樣, 純白的天空布滿粗壯的紫色線條, 如某種詭譎難測的流星,往世界心脈出直奔而去。 手腕被他按住,流星同時被cao控著精準向核心刺去。 利刃沒入心臟的一瞬, 從世界伊始到未來的一切皆在一瞬貫入腦海,原先只有黑白兩色的世界炸出無邊際的流火,火樹銀花,于世界基石炸開,散開的碎末是萬千光影,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畫布似流火自黑白之間傾斜。 黑白交錯下的光影如流火繽紛華美,就像是他們曾在上界看到的煙花。 “……做得很好?!彼艘豢跉? 同她又勾出一個笑,“你看,多漂亮?!?/br> 煙火漸漸漸漸的渙散,直到一切散盡,世道重歸平靜。 光霧之中,唯有紫檀幽火寂靜而緩慢的燃燒,將一切燒成夢幻的虛無,在火焰之中,生命的消亡總是悄無聲息,她甚至聽不到神王的哀鳴與道的請求,連魂魄中一直喧囂的聲音也漸漸漸漸地遠去。 一切重新歸于絢麗的寂靜。 所見所聞,除了通天漂亮的紫檀幽火,還有在重新肅靜的黑夜中,那個手持素劍,面容清雋依舊的人。 “結(jié)束了?!痹诖_認這里再無多余的精神后,他落下定音,語氣輕松,仿佛自己即將從一場漫無邊際的虛無夢境中醒來。 舊神的徹底消亡并不能給程安帶來多少快樂,她唯一覺得欣慰的是,一直磋磨修祈的過去即將離去。 “這樣就夠了?然后呢?怎么將鬼界徹底從這世界脫離出去?” 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一 種隱秘的不安,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讓鬼神俯下身來。 看到見他神情如常,溫潤爾雅,才算松了口氣。 ……方才在時空河流中見到的場景,或許只是幻覺。 “很簡單?!彼麛n了攏手臂,愈發(fā)用力了些,下頷抵著柔軟的頭發(fā),“成為道主,‘它’會告訴你該怎么去做?!?/br> 不,總覺得… 總覺得哪里不對。 忽然間,程安想起了什么,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一枚指蓋大小的蓮子,潔白剔透,無暇瑩潤,而在她的神識下,她卻能看見這東西上一抹極難覺察,徹底歸于黯淡的淡金光澤。 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一瞬凝滯。 紫檀火光也在灼燒中消隱,世界恢復(fù)漆黑寂靜,只有一柱光,不知從何處投下,自上而下貫穿黑夜,神圣明凈,不帶任何雜色。 明明只是一束白光,卻仿佛隱藏著世道一切道理,見之便能忘卻一切,踏碎虛空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將你的火焰投進那束光中,便能給一切做個了結(jié)?!?/br> “為什么你不去成為道主?”可偏生是這個時候,程安不干了,“明明你比我更熟悉這里,讓鬼界塌陷于三界外,不是你的理想嗎?” 他聽出她話中意義,搖了搖頭,溫和的補充:“是補給你的鬼王禮。” 程安反駁著他話里的漏洞:“鬼王禮…難道你從我重生時就開始準備了不成?” “……不好嗎?”他似乎疲憊到了極點,很輕地嘆了口氣,“舊神已經(jīng)全毀,世上不會再有與你同樣能夠融合大道的人。成為天地的主宰,無論是想報復(fù)謝湛,還是想讓鬼界獨開一界,做任何想做的事情,都不會有人能夠攔住你?!?/br> 頓了頓,他道:“你會成為世界上,唯一的真神?!?/br> “那你呢?”程安皺眉,“你又將在何處?” 他搖頭:“我會回到我該去的地方?!?/br> “好吧,那我換一個說辭,不死蓮為什么成了這副樣子?!彼钗豢跉猓踉憜柕貙⒛敲栋子裆徸舆f到他面前,以一種很輕飄的語氣。 “剩下的那五片葉子呢?” 到底要怎樣,才能在她不知不覺的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死去 了五次。 她便說為何已經(jīng)侵蝕‘道’多年的神主如此好對付,為什么他一直游刃有余盡在掌握。 敢情他在拿自己為棄子,幫她硬生生將神王的大部分精神攔在外界。 …… 短暫的沉默后,修祈捏了下她的肩骨,只是笑:“不過一點兒必要的犧牲?!?/br> 必要 發(fā)現(xiàn)無法掩蓋,修祈才坦誠道:“放心,一切事物都終將走向消亡,唯有大道永存?!瘯涗浳业纳圹E,若是你愿意,會有很多修祈陪你?!?/br> 所以這就是他的目的? 讓她融合大道,自己則走向終局的消亡? 開什么玩笑! “我不要!”程安不再去理會那一束無人不想得到的光芒,抬起手,將鬼息散開,悉數(shù)重新注入他開始透明的魂體。 可是,手腕卻讓人輕輕握住,重新收在腰側(cè),鬼息不受控制地戛然而止。 她感覺掌心有什么在發(fā)燙,可是如被什么控制,視線無法移向下。 是不死蓮的蓮子? “我很累了,安安?!彼K于有些撐不住身體,向前傾斜了些,力道壓在她身上,眉眼卻是溫柔倦意,“數(shù)萬年前舊神覆滅時,我便應(yīng)當隨之死去。若不是心有不甘,我早該回歸死寂。” “死亡于我,并非一件痛苦的事情。我活的,實在太久了?!?/br> 他費勁地抬手,一寸一寸摸過她的眉骨,又向下拂過她的鴉羽似的睫毛,笑道,“或許,如果你的出現(xiàn)的早一些……不,還是算了?!?/br> 畢竟,那些很早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人,最終都成了樹上一個個單調(diào)灰白的名字,在永恒寂靜的深淵深處沉眠。 他司掌輪回,因此比任何人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開消亡。 他曾看著無數(shù)人在他面前消逝,一切的一切都最后歸于虛無,就像命運同他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明明是他主掌生死,卻總是誰也留不住。 與木石所化謝湛不同,鬼神曾經(jīng)擁有人性,也正因如此,當人性因漫長時間消亡后,才讓人感到無盡的疲倦。 哪怕在她身邊,他切實感受到了暫時的輕松。 可是,他也一直知道,這一切不過暫時,她也終有一日,也會離他而去,生命的盡 頭依然是孤寂。 正如人間每個人一無所有的來,又將一無所有的離開。 所以,程安重生的那日。 他做了一個決定。 哪怕只有她,只要能留下她,永遠的留下,他不介意自己的消亡,甚至讓自己換一個全新的方式永遠陪在她身邊。 這樣就很好。 至于鬼界脫離三界之外,鬼族的重現(xiàn)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