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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女配不干了 第114節(jié)

    她心里覺得暢快,便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聲音里帶著笑意,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意味深長道:“今日一見,著實熱鬧,不過可惜,下一次再見,不知道何年何月了?!?/br>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年朝夕這句話在說什么,牧允之和宗恕卻突然抬起頭來,在混戰(zhàn)之中看向天空。

    而此時,雁危行似乎是笑了一下,按住笑得正開心的年朝夕,將她往自己懷里壓了壓,聲音難得輕松:“走了?!?/br>
    年朝夕應了一聲。

    他們抬起頭時,便也只看到了年朝夕被別人帶走的背影。

    年朝夕離開之前,烈烈冷風之中,似乎傳來了主持的一句話。

    “……今日之后,佛宗閉宗,不再接待外客,約束弟子不得外出,接靈禮的這些人,盡快讓他們離開吧。”

    “……凈釋凈妄,你們和我來一趟?!?/br>
    他們迅速遠去,聲音一點點稀薄了起來。

    風聲烈烈。

    年朝夕耳邊的心跳聲依舊平穩(wěn),年朝夕聽著,卻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雁危行察覺了她的動作,低聲問道:“兮兮,怎么了?”

    年朝夕想了想,突然大聲問道:“雁道君,你說人若如果只有半顆心臟了的話,會怎么樣?”

    雁危行微微茫然了片刻,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樣問。

    但他仍然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凡人剩下半顆心臟,就只有死路一條,但若是修士的話,多半還是能活的,但活成什么樣就不一定了。”

    年朝夕的手猛然一緊,又迅速松開,低聲問:“怎么說?”

    雁危行:“心臟是人的生機所在,沒了半顆心臟就等于沒了一半的生機,缺失一半生機會有多大影響,因人而異,實力弱小者幾乎與凡人無異,但若是實力強大到一定境界,半顆心臟也不算什么?!?/br>
    這一刻,年朝夕很想問一下你若是缺失了半個心臟會怎么樣。

    但她終究沒有問。

    耳邊的心跳聲鼓蕩著,幾乎和年朝夕自己的心跳頻率一致。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視野脫離身體時,從自己那仿佛透明的身體中看到的那半顆心臟。

    她為什么只有半顆心臟?

    或者說,她為什么有了半顆心臟?

    那代表了生機的心臟,另外半顆在誰身上?

    年朝夕的臉頰貼在雁危行胸膛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然后她便眼睜睜地看著雁危行的動作猛然一頓,隨即耳邊那一直很平穩(wěn)的心跳猛然加快了起來。

    體溫驟然升高。

    雁危行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語氣嚴肅地叫她名字:“兮兮!”

    年朝夕:“嗯?”

    雁危行冷靜道:“你不要突然這樣,否則我們兩個會一起掉下去的。”

    年朝夕驚奇不已:“雁道君也會掉下去嗎?”

    雁危行被這句話問的靜了片刻。

    隨即他悶悶道:“你要是再蹭的話,我也會的?!?/br>
    年朝夕:“……”

    這一刻,她的心臟也像雁危行一樣,不知不覺中,默默地加快了。

    ……

    年朝夕他們原本是準備回凈妄的禪院的。

    但聽著雁危行的心跳聲,仍在半空中時,年朝夕就在雁危行懷里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聽著雁危行的心跳聲入睡的,她居然做了一個有關雁危行的夢。

    夢里她才十幾歲的樣子,身在一個陌生的城池。

    父親似乎正在和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敘舊,她聽得無聊,便從父親身邊悄悄溜了出去。

    父親和那個伯伯似乎都發(fā)現(xiàn)她溜走了,因為她走出會客廳時,聽見父親無奈地說:“雁兄,抱歉了,小女頑劣了些?!?/br>
    另一個聲音笑著說:“這算什么頑劣,令千金活潑可愛冰雪聰明,不像我家那個臭小子,桀驁的連我這個當父親的都沒辦法……”

    那個伯伯姓“雁”。

    這個念頭在年朝夕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在一個碩大的府邸里閑逛,甩開了跟隨她的侍女。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摸回去的,但沒想到逛了沒兩圈就迷失了方向,又不知為何,居然摸到了一座荒山之下。

    那時候太陽剛升起不久,日光灑落在天地之間,像是給整個人間都渡上了一層金箔一般,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她抬頭往山上看,看到怪石嶙峋的山頂之上似乎有一個人影,身形挺拔的立于山巔之上,整個身影都融入了天光之中。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她,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似乎也沒在意她,轉身背對著她練劍。

    嶙峋的怪石之上,少年每招每式仿佛都凝聚了天地靈氣。

    年朝夕站在山下看了一會兒,突然踩著嶙峋的石頭爬上了荒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開始爬山的那一刻,那練劍的少年身影猛然僵了一下。

    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個練劍,一個爬山。

    十幾歲的年朝夕,別說御劍飛行了,她連劍都提不動。

    她弱到一個凡人都不如,身體差的時候喝個半個月的湯藥躺在藥房里半個月不在話下,身體若是好一些的時候,倒也能不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一些遠路。

    但是爬山是萬萬不能的,何況是這種連條正兒八經的路都沒有,到處都是碎石的荒山。

    但那時的年朝夕仿佛是忘了這件事一樣,踩著嶙峋的石頭一步一步往上走。

    少年背對著她,似乎也沒注意到她上來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爬不了多遠的,但那天的身體似乎格外有力,她爬了三分之一,這才有了力竭的感覺。

    少年的年朝夕是不會委屈自己的,她方才一心想爬上山,這時候覺得累了卻又果斷停下腳步,徑直找到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來休息,平復著呼吸,等著自己的侍女或者其他人找到她,把她帶下去。

    她剛坐穩(wěn),那練劍的少年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邊。

    他站著,她坐著,年朝夕仰頭頭,依然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少年半截光潔的下巴,和下巴上一滴欲落的汗水。

    哪怕他突然出現(xiàn),年朝夕也沒開口問什么,仰頭看了一會兒見他沒準備說話,便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聽見那少年說:“你的手指流血了,你不覺得疼嗎?”聲音如清泉一般,聽得人整個心都平靜了下來。

    年朝夕將兩只手都攤開放在面前看了看,這才看到一道不知道何時被劃破的傷口,正微微滲著血。

    那少年遞給了她一瓶藥粉。

    年朝夕沒接,她說:“我不會處理傷口?!?/br>
    少年頓了頓,半蹲在了她面前,不知道是在解釋還是在干什么,道:“我沒開始學治愈法訣,我是個劍修,所以……失禮了?!?/br>
    藥粉倒在傷口上,微微疼痛。

    年朝夕沒在意,她抬起頭,終于看到了少年的臉。

    俊美的濃墨重彩,臉上尤帶著少年的青澀,但也不難想象假以時日這人會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少年問她:“你不是想上山嗎?為什么停在了這里?”

    年朝夕理直氣壯:“我走不動了!”

    那少年似乎是呆了呆,然后困惑道:“你知道自己走不動,為何又要往上爬呢?”

    年朝夕想了想,道:“因為你的劍用得很漂亮,我想上來看看你怎么用劍。”

    少年聞言便嚴肅道:“既然是為了劍,那便不應該半途放棄,這樣是學不好劍的!”

    說完他似乎是感覺自己說重了,頓了頓,補充道:“我不是在說你,只要你能堅持下去……”

    年朝夕卻打斷了他,滿不在意道:“我現(xiàn)在是學不好劍的,父親說等我什么時候能提著三斤的劍一刻鐘不放下,什么時候就能教我用劍了?!?/br>
    少年呆了呆。

    三斤的劍只能是細劍,三斤的劍提一刻鐘,那不是連小孩子都可以嗎?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的模樣。

    年朝夕覺得他很有趣,便直接說:“我天生不足,走不了遠路也提不了劍,父親說等我治好了身體才能學劍?!?/br>
    少年愣了愣,低頭道:“抱歉?!?/br>
    年朝夕沒在意,笑瞇瞇道:“但是我就算走不了多遠也沒關系啊,我不能上去看你練劍,但你不是下來了嘛?!?/br>
    少年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羞惱。

    片刻之后他又硬邦邦道:“你既然想看我練劍,那我現(xiàn)在給你演示一套劍法,希望你開始學劍之后不要半途而廢,但是下次,你想看我練劍只能自己爬上山,不要半途而廢,否則我不會下來找你的?!?/br>
    年朝夕興致勃勃:“那等我身體好了就爬上山看你練劍。”

    少年問:“你身體什么時候會好?”

    年朝夕滿不在意:“父親說很快的。”

    少年眉頭松了松:“那下次,我便等你自己上山看我練劍?!?/br>
    年朝夕想了想,說:“我覺得下次就算我爬不上去,你還是會接我的,你看,今天我們不認識,你都跑下來接我一個陌生人,下次我們認識了,你一定會心軟?!?/br>
    少年斬釘截鐵:“不可能!”

    年朝夕根本不信他的話:“你快練劍!”

    少年頓了頓,滿臉不高興的擺了個起手式。

    年朝夕立刻開始鼓掌。

    少年臉色似乎紅了紅,開口斥道:“學劍要心懷敬畏,安靜一些!”

    年朝夕立刻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