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嬌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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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慊厝Q衣服?!?/br> 沉重的戰(zhàn)甲“噗通”落地,男人用內力幫嘉月烘干身子后又脫了自己的外衣,將她裹得嚴實,有力的雙臂將纖瘦的人兒緊緊攬在懷里,四處摩挲著她的身子,送著溫暖的內息,試圖讓她熱起來。 “嘉瀾,嘉瀾從溫嘉清懷里偷出來的煙火筒,信號是他放的?!?/br> “不然他們定要抓了我才會動手?!?/br> “我不想他死,但我拋下了他......” 嘉月的身子依舊疼,但至少不那么冷了,她靠在陸凜懷里,埋在他肩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前還浮現(xiàn)著那孩子最后死死抱著婢女的背影。 因為他是喬氏的兒子,所以嘉瀾的一切行徑嘉月都自然而然地往壞處想。 “溫嘉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br> “別把自己當個圣人?!?/br> 一聽她說這話陸凜就暴躁,氣得想狠狠敲她的小腦瓜。 要救人也得在有余力的時候,都成泥菩薩了還想這些簡直就是找死。 虧得他早知道她這副德行,臨走前特意兇著臉警告,也命令了秋玉,不然此刻還不知道能不能撈著個全尸。 想著,男人摟的更緊,幾乎要將人嵌死在懷里。 以后要把她拴腰帶上,上哪都帶。 二人回到廂房后,陸凜先將嘉月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嚴實,打開柜子翻出干凈的衣服后又大步來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里,抬手就脫她臟兮兮的衣裙。 饒是面前的景色動人心魄,白若春雪,但陸凜鳳眸中一片深邃,泛著惱怒,沒有絲毫旖旎,而嘉月也忘記了害羞。 只看著他將自己的衣服脫完,又換上新的,酸痛笨重的四肢在他的擺弄下僵硬地動著。 給她穿好衣服后,陸凜又將她冰涼的,滿是傷口的兩只腳揣在懷里捂,半晌又急躁地起身要給她找傷藥,卻被嘉月纖細的手攥住了。 她沒開口,他也沒說話,彼此的意思只一眼其實都已經看透。 最后是陸凜猛地閉了閉眼睛,找來鞋襪先給她穿上,又用冬天的大氅將她從頭到腳包裹嚴實。 人要么死,要么就是被抓住當人質。 她去與不去結果都沒差。 還要哭一通。 “溫嘉月,這些破事結束老子非得好好弄你一頓?!?/br> 就他娘的欠。 陸凜咬住她白嫩香軟的小耳朵微微用力啃了兩下,嘉月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絲許血色。 她微微張了張唇瓣,最后又敗在男人狠戾的目光下,乖乖地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自打她懷孕他都說過好幾回了,只怕真的逃不掉。 二人頂著狂風驟雨來到前院時,援軍已將府里的刺客都殺了干凈,傷痕累累的初一正執(zhí)著長劍同屋內用匕首抵著溫嘉瀾脖子的婢女對峙。 “給我準備快馬,五十兩金子!” “否則我就殺了他!” 溫嘉清已經被人生擒,那婢女知道嘉月在意嘉瀾,便更不可能將他放下,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靠在陸凜懷里的嘉月一個勁地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放不放都難逃一死,可這柄刀離嘉瀾太近了,隨時都有可能拖他一起去黃泉路。 陸凜的神色并不好看,因為他最煩有人威脅他。 饒是嘉月在身旁,他周身依舊涌動著不耐和戾氣。 手下遞上了玄鐵弓,陸凜將嘉月輕輕放到身后,單手輕而易舉地將它舉起,另一只手向后攤開,立刻有人把鋒銳的羽箭放進他掌心。 彎弓搭箭,男人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帶著nongnong的殘暴與殺氣。 絲毫不受威脅。 “你做什么?!他的命你們不要了?!” 那婢子慌了神,手心一顫,刀在嘉瀾白嫩的脖子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許是覺得痛,一直低垂著腦袋不言不語的少年輕哼一聲,緩緩攥緊拳頭,一點點抬起了頭。 他看向用箭指著他們,宛若閻王現(xiàn)世的可怕男人,末了又側頭看著他身后側,緊緊攥著他袖子,淚流滿面的女子。 “阿姐?!?/br> 他這一聲,讓兩個女子都看了過來。 一個癱坐在地上,面色灰白又滿眼憤恨,一個卻從茫然變成了錯愕和心疼。 “你待我很好?!?/br> 不到十歲,個子還不及那婢女胸口的嘉瀾說著說著便癟下嘴,哭了起來。 “我知道舐犢之情,大哥哥也還教過我,善惡有報。” 少年哽咽著,努力看著嘉月的方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兩年前那個晚上,他雖病得迷糊,卻看到了嘉月被推下去的一幕,只是伸出的手被阿娘按住,嘴也被捂得嚴實。 那些被救的婢女曾為她哭喊,說阿娘和阿姐必會遭報應。 她們的報應都來了,而他閉口不言的報應也來了。 “你還小,日子還長,這些和你沒關系?!?/br> “阿姐會救你的,嘉瀾你別怕......” 泣不成聲的嘉月一個勁地朝他搖著頭,但她的身子始終被秋玉死死地抱著,無法再往前半步。 “謝謝阿姐。” 嘉瀾哭得鼻涕都出來了,臉上一片狼藉,而她們的這翻對話也分散了那婢女的注意。 就在她垂首要捂嘉瀾的嘴,不讓他再說時,一直死死地盯著她,捕捉破綻的陸凜鳳眸中劃過一抹凌厲的血光,手中的箭破風而出。 直直地沒入對方腦門。 嘉月的心提了起來,身旁的陸凜用最快的速度奔了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婢女本就圈著嘉瀾,刀緊貼他的脖子,她直挺挺地往后倒,刀也跟著劃了下去。 她被箭刺中的一瞬,嘉瀾其實可以推開她,抓住那一絲生機。 但他動也沒動,儼然是在等那刀落下。 血噴涌而出的一瞬,一步之遙的男人停了下來。 被摁在地上的溫嘉清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而嘉月也回過神,踉蹌著跑向倒在血泊里的弟弟。 “放我阿姐,一命吧......” “我,替她,還......” 嘉月哭得說不出話,她將嘉瀾抱在懷里,兩只手緊緊捂著他不停噴涌著鮮血的脖子,滿目的紅,臉上也是斑斑點點,尤有溫度的熱血。 他不該懂這些。 他還沒有十歲。 “你什么都不用還......” 淚水不停地落在嘉瀾臉上,淡了上面的血跡,而他卻努力睜大眼睛,揚起唇角,露出了嘉月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 阿娘其實從沒有與他說過那些不好的事,只督促他讀書上進,多去父親那里表現(xiàn),因為她盼著他出人頭地,不輸上頭兩位哥哥。 所以他起初并不懂自己與哥哥,以及這個jiejie的分別。 后來他明白了,這一輩子或許不管做什么他們都不會與他親絡,將他當親弟弟那般疼愛。 “阿姐,我想,和你一個娘......”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便合上了眼睛,白皙稚嫩的手砸在血泊里,濺出點點凄美的血花。 而這一句也成了刻在嘉月心上,一輩子都無法消去的傷疤。 - 因著受足寒涼,又悲痛在心,嘉月病了近半個月才有所好轉。 而這期間,陸凜的身份,以及端王和霍齊瑯等人所犯惡行也被昭告天下。 秦綏帝抄了霍氏滿門,卻留了端王和溫嘉清的性命。 他們被貶為庶人,押送到京郊看護皇陵,懺悔其過,一生不得離開。 救駕有功的定北侯陸凜被封涼州指揮師,不日就要啟程回孟良,繼續(xù)駐守邊境。 嘉月的身子康復后,他們將溫嘉瀾送往北丹,溫氏的祖宅旁安葬。 得知始末的溫禾承一夜間白光了頭,悔不當初,身子有所好轉的祖母也以淚洗面,險些再次病倒,而溫氏的一眾族老紛紛唏噓感嘆,只道溫家遭逢此難,該好好反省,督促后輩們腳踏實地,莫要行差踏錯,釀成大禍。 嘉月他們回到京城后不久,陸凜領了調任的文書和旨意。 臨行前一天,他們先去溫府同兄嫂辭行,而后便一同前往京郊皇陵。 一個去了端王處,一個去了溫嘉清那兒。 “嘉瀾合眼前求我留你一命?!?/br> “溫嘉清,我愿你長命百歲?!?/br> “這是他希望的,也是你該承受的?!?/br> 站在地下皇陵的黑屋門口,嘉月聽著身后鐵鏈碰撞的聲音,聽著她悲痛,憤怒,不甘,痛苦的哀嚎,漂亮的桃花眼里沒有絲毫波動。 是不是一母同胞又如何呢。 到頭來,她們都是錯的。 - 嘉月和陸凜離開京城那天,陽光正濃,空氣里的血腥氣終究散盡,只余下雨過天晴后淡淡的泥濘芬芳。 她依偎在陸凜懷里,看著窗外沐浴著陽光,明媚又充滿生機的風景,許久之后露出了久違的些許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