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山愣住了：“你……你們……”

    衛(wèi)允冷笑：“怎么，還想不明白，高銘淵怎么派了你這么個蠢貨？”

    “方才的一切，不過是本縣與莫姑娘演的一場戲，你居然還真信了。”

    “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一并說出來，千萬別做個糊涂鬼?！?/br>
    他的余光，掃視著剛被救回來的楚瀟然，眼中充滿了關(guān)切。

    方才段秀出手的瞬間，衛(wèi)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段秀失手，那么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很可能就是楚瀟然了。

    奈何方才的形勢，已是萬分的危急，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兵行險著。

    好在一切都沒有出現(xiàn)絲毫的偏差，那幾個人無一生還，楚瀟然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而石大山的臉色，卻是愈發(fā)的難看：“衛(wèi)允，你是怎么這么快就找來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們要把楚瀟然綁到鷺陽，而不是去了別的地方？

    他自認(rèn)做的天衣無縫，加上寒風(fēng)吹拂落雪，掩蓋了蹤跡，怎么衛(wèi)允也不會這么快發(fā)現(xiàn)。

    衛(wèi)允淡淡的笑了笑：“這當(dāng)然還是楚姑娘的功勞?！?/br>
    石大山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她做了什么？”

    衛(wèi)允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看來你不止愚蠢，還是個不太善于觀察的人。”

    “你就沒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一路的奔波，楚姑娘身上的首飾，少了不少？”

    他從懷里摸出了幾件女人用的首飾：“看見了嗎？”

    “楚姑娘就是用這些，給本縣留下了記號，本縣這才追根溯源的找了過來?！?/br>
    “雖然還有不少，已經(jīng)被大雪掩埋，但只憑這幾個，已經(jīng)足夠了?！?/br>
    石大山臉色的臉色，明顯的更僵硬了：“沒想到，真沒想到?！?/br>
    “我石岳，竟會敗在一個小姑娘的手里，時也命也，夫復(fù)何言？”

    所謂石大山，不過是他當(dāng)日，為了毒死衛(wèi)允，使用的化名罷了。

    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對面的段秀，明顯的一愣神，不過卻什么都沒說。

    衛(wèi)允的表情漸漸消失：“本縣不管你是石大山，還是石岳，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br>
    “帶著這些滿意的答案，上路吧，還不跪地受死，更待何時？”

    說道最后幾個字，他的聲音猛然拔高了幾度，宛如雷震。

    石岳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長刀：“想這么容易的殺了我，你是在做夢?！?/br>
    他將長刀橫在胸前，一副拼死一戰(zhàn)的架勢。

    莫甜甜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好，那就讓本姑娘送你歸西，為瀟然報仇。”

    話未說盡，她那柄帶著無邊火氣的短劍，也唰的一聲出了鞘。

    自知必死的石岳，沒有絲毫的衛(wèi)允，直接掄起長刀迎了上去。

    事實已經(jīng)多次證明，莫甜甜手上的功夫，絕不是吹的。

    正面碰撞不到兩個回合，石岳就被莫甜甜，狠命的一腳踹飛了出去。

    眼見莫甜甜準(zhǔn)備一劍封喉，要了石岳的小命，段秀立時高呼：“住手。”

    與此同時，馬背上的他，也一掠幾丈，用他的長劍，擋住了莫甜甜的劍鋒。

    莫甜甜火氣爆涌：“娘娘腔，你干什么？”

    段秀語氣有些著急：“留他一命，有用?！?/br>
    “等解決了后面的事，再殺了他，為楚姑娘出氣，也為時不晚?！?/br>
    他抬頭看了看莫甜甜的眼睛，滿是我沒騙你的神情。

    衛(wèi)允知道，段秀不可能在這種大事上開玩笑：“莫姑娘，還是暫時留他一命吧。”

    就連楚瀟然也開口道：“是啊，甜甜，段秀肯定有他的用意。”

    莫甜甜這才憤憤的收了劍：“早晚一天，我會親自取你的狗命?！?/br>
    見狀，衛(wèi)允朝周圍的騎兵一揮手：“拿下，帶回臨章下獄，嚴(yán)加看管。”

    面如死灰的石岳被帶走了，莫甜甜這才憤憤不平的道：“娘娘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踏上歸程的段秀，卻是笑了笑，那樣子就好像挺享受這個獨特的稱謂。

    一副賤骨頭的樣子。

    他看著莫甜甜的眼睛：“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個石岳老早就是個死人了?！?/br>
    死人，衛(wèi)允一愣：“怎么回事，你說清楚了?！?/br>
    打死他都不相信，那個一直活蹦亂跳的石岳，會是個詐了尸的死人。

    段秀捂著嘴咳嗽了一聲：“大概三五年前，鷺陽曾經(jīng)出了個很有名的殺手?！?/br>
    “此人壞事做絕，臭名遠(yuǎn)揚，百姓談之色變，嬰兒聞之不敢夜哭，他的名字，就叫石岳。”

    “后來刺史大人下令，在鷺陽郡大力搜捕，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將他捉拿歸案?！?/br>
    見幾個人聽的津津有味，段秀接著道：“后來，刺史大人將他依律判死。”

    “而當(dāng)時負(fù)責(zé)監(jiān)斬石岳的，正是曾經(jīng)的鷺陽長史，高銘淵?！?/br>
    又恢復(fù)了一臉傲嬌的莫甜甜，搶著道：“你的意思是，當(dāng)時的石岳被沒有被殺頭？”

    段秀反問：“若是他死了，方才險些被你殺了的，又是誰？”

    “若果說是重名，那么這兩個人，都和高銘淵有關(guān)系，是不是太巧了？”

    “在我看來，定是當(dāng)時高銘淵見此人有用，這才偷梁換柱，把他給救了?！?/br>
    莫甜甜有些不解的問道：“可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

    衛(wèi)允接過話頭：“段秀的意思，自然是徹底決絕了高銘淵，替楚姑娘報仇，永絕后患?！?/br>
    “你們想想，一旦刺史大人看見這個本該死了幾年的人，竟然還活著，會怎么樣？”

    “而他盛怒之下，第一個去追究的，又會是誰，自然是高銘淵?！?/br>
    “公然的替換死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他還是長史，也難免要挨上一刀?！?/br>
    “高銘淵其人太過陰險歹毒，不盡早弄死他，本縣覺都睡不安穩(wěn)?！?/br>
    莫甜甜又問道：“可若這個石岳抵死不認(rèn)，又該如何？”

    衛(wèi)允冷笑：“放心，本縣自有辦法，撬開他的嘴?！?/br>
    兩個時辰后，臨章縣城，殘陽斜照。

    到了該分別的時候，衛(wèi)允朝楚瀟然一笑：“楚姑娘，事情解決了，回去好好休息吧?！?/br>
    楚瀟然抿嘴一笑：“謝大人救命之恩?！?/br>
    “如今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楚姑娘三個字無需再提，就跟甜甜一樣，叫我瀟然吧。”

    見關(guān)系又近了一步，暗中欣喜的衛(wèi)允，卻假模假式的道：“這不好吧？”

    只是他那猥瑣的神情，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好在楚瀟然沒發(fā)現(xiàn)：“大人不必介懷，就這么說定了?！?/br>
    衛(wèi)允這才點頭道：“也好，恭敬不如從命，瀟然，早些回去吧?！?/br>
    說著，他也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要離開。

    不想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莫甜甜，卻突然叫住了他：“狗官，你等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