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往生咒
當余雷聽了我的問話后,聲音再次沉了下來,他告訴我,父親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水姑一家人因為當時發(fā)生的事,都死絕了門戶。 也就是說,水姑家的屋子里怨氣最重。 把墳墓立在她家的屋子里,棺材下面壓著他父親的尸體,一家人的怨魂一定集中他父親的身上,再無暇顧及他家的后人了。 聽余雷這么一解釋,我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父親為了自己的兒子,也算用心良苦了。 不過,同樣作為父親,余雷父親與霍瘋子兩個人卻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霍瘋子為了幫兒子謀奪別人的財產(chǎn),不擇手段害人性命;而余雷的父親為了兒子卻沒有存心害人,只是被黑蛇怪要挾和利用了。 現(xiàn)在有一點我可以斷定,被壓在棺材下面余雷父親的尸體,應該是霍瘋子在設(shè)置陣法時,被他發(fā)現(xiàn)移走,或毀掉了。 一念至此,就聽余雷面色慘白地向我說道:“我父親在遺書里,再三向我交代,讓我不要把這些內(nèi)幕對別人說出來?!?/br> “這事一旦說出來傳開后,他被埋在水姑家那口棺材下的尸體,就纏不住那些枉死的怨魂了,到時,那些怨魂會拿我來償命?!?/br> 聽了他的話,我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告訴余雷,他父親的尸體早已經(jīng)不在那口棺材底下了,霍瘋子為了幫助他兒子徹底占領(lǐng)余家的財產(chǎn),設(shè)下一個個陣法,已經(jīng)多次將沉沒在港口灣水庫下面的怨魂,引向了余家,這才造成余家一連串的詭異事情發(fā)生。 其實,也怪不得余雷,余家所發(fā)生的事情,給他心理的打擊太大了,沒有把他鬧成精神分裂癥,也算他夠堅強的了。 就在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我?guī)陀嗬自诟劭跒乘畮煸O(shè)了一個道場,超度那些二十多年前沉沒在水庫底下的亡魂,好讓他們盡早進入輪回,重新投胎做人。 這種道場,有時候也要拼一個人氣。 人氣越大,效果也越好。 別說,余雷在皖南一片的人脈還真不是蓋的。 頭一天他把邀請信發(fā)出去后,當天趕來參加的高達數(shù)千人,貢品和祭禮堆放在祭壇前,就跟一座山似的。 在民間鄉(xiāng)下的習俗中,一般做道場法事留下來的貢品和祭禮,都是寶貝,讓家里小孩和老人吃了,會百病不生的。 因此,遠近前來看熱鬧的、好借這個機會索要一些貢品和祭禮的人,又有涌過來了近千人。 在鄉(xiāng)下像這樣一個宏大的場面,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人氣高達一定的程度,對于做法事的陰陽師來說,最容易發(fā)揮自己的道力,氣場十足。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當我在祭壇上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念罷往生咒,頓時舌綻春雷,一聲厲喝道,“敕!” 轟! 水庫里的水,掀起了一道滔天的巨浪。 原本漫天滾動的一團團烏黑的陰云,好像被狂風席卷了一般,撕成碎片,迅速散去。 就在水庫上空云開日出的時候,三十幾具尸體全數(shù)浮上了水面。 這些尸體和之前所見大不一樣,無論男女老少,一個個面目安祥,就像生前睡著了一樣,靜靜地浮在水面上。 尤其是水姑,看上去就像當年出嫁時一樣年輕漂亮,臉上居然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一點也不令人恐懼。 這是我第一次給亡者做道場法會,超度往生。 當我看到水面上那些死者的表情時,我這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出人意外非常的成功。 陸雅茹更是在暗暗向我投來欽佩的目光! 余雷臨時組建一支撈尸隊,下水將那些尸體一一打撈上來。 看著每一具尸體,余雷都能報得出對方的名字來,并讓人用布條在上面寫上姓名,別在那些尸體身上,避免弄混了。 就在尸體全被撈上來后,原本渾濁不堪的水面,頓時變得清澈起來。 有風掠過水面吹來,碧波蕩漾,清新的水氣撲鼻而來,讓人覺得心神不禁為之一震。 在處理好余家事情的第三天上午,眼看得日上三竿了,我賴在床上還沒起來,這時接到了余雷給我打來的電話。 余雷說他已經(jīng)把自己名額下所有的財產(chǎn),都捐給社會福利院了。 就在剛才,他已經(jīng)在縣城的廣應寺剃度為僧,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守在寺院里靜靜地度過余生。 唯一讓余雷感覺非常遺憾的是,他讓人在清理別墅坍塌的斷垣殘壁時,一直沒有尋找到韓雪嬌的尸體。 余雷又在電話里和我說,雖然韓雪嬌背叛了自己,可畢竟在名義上他們是夫妻,沒有尋找到她的尸體,他心里還是有一點過不去的。 韓雪嬌尸體的失蹤,在我的心目中也是一個謎。 在港口灣水庫結(jié)束了超度儀式后,回到余家,陸雅茹動用了千紙鶴,也沒有尋找到她的尸體。 我們倒是幫余雷在野外的一個山溝里,尋找到了他父親的尸骨。 (有關(guān)韓雪嬌的尸體,在本書以后的故事里會有交代) 通話結(jié)束后,我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心中又不免感慨萬端,如今余雷落得遁入空門的結(jié)局,如果他父親在天有靈的話,他會怎么想呢? “夜十三,我馬上趕到你這里來,” 我這邊剛放下手機,陸雅茹又打來了電話,“省城那邊蘇麗的父親,一會要來到沙咀村?!?/br> 從余家回來后,陸雅茹一直住在鎮(zhèn)上的。 余家的事情處理結(jié)束后,陸雅茹原本隨后要通知省城蘇麗父親的,可考慮到我這幾天過度疲倦了,就延遲了兩天。 掛了手機,我再也不敢賴在床上,骨碌一下子爬了起來。 急忙洗漱了一番,剛弄好吃的,從門外傳來停車的聲音,我知道是陸雅茹趕到了。 我迎出門來,陸雅茹正從車里出來,她掃了我一眼,笑道:“看你臉色好多了,這兩天也休息夠了吧!” 我搓了搓雙手,笑著說道:“是啊,這兩天就賴在床上,一天三餐都是讓家勇哥送到床面前給我吃的!” 聞言,陸雅茹大笑不止,說道:“你也真夠懶的了,咋不讓孫家勇直接烙一個大餅,套在你脖子上讓你吃呢!” “雅茹姐,你還是給我介紹一下有關(guān)蘇麗家的情況吧!”我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