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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會場,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找到貼有自己名字標簽的位置,才知道,原來和她緊挨著的,是谷維。 應該又是冷峭的特意安排,否則以谷維現(xiàn)在的新人身份,無論如何,也坐不到這第二排的位置上來吧。 前面的一排資本自是最晚出場,身側(cè)已經(jīng)零零星星的坐了不少藝人,有些一起拍過戲比較熟悉,有些只是在各大場合打過照面。 可內(nèi)娛圈子就這么大,總歸都眼熟。 熟稔的和周圍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又寒暄幾句。 等白瑯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身側(cè)原先空著的位置已經(jīng)坐上了人。 “白老師?” 谷維似乎很詫異,眼神中飛快略過一絲驚愕。 白瑯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因著冷峭的緣故,所以到底心里對谷維還是不一樣些。 她得肩負起冷峭的重托。 “不要叫我老師,我可沒考過資格證?!?/br> 她笑著打趣一句,身側(cè)的人已經(jīng)勾著唇角接口到:“好,白瑯。” 白瑯又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當真直呼她的名字。 一時間竟想不到詞來形容他。 “我也看過你的戲。” 谷維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按著膝頭,說話的時候,眼眸會緊盯著跟前的人,不自覺流露出一股懶散的神態(tài)。 與方才紅毯上手足無措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白瑯猛然間想起,好像冷峭曾說過,谷維不僅是京劇世家,更是所屬派類的嫡系唯一傳人,自小便在蓉城最大的劇院登臺演出。 便是連晚間新聞聯(lián)播里,開國家大會的時候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些人,他也是見過的。 以新人的姿態(tài)跨足娛樂圈,不過是謙遜罷了。 雙唇微張,白瑯一瞬間覺得,自己方才在紅毯上那種以前輩姿態(tài)提點他的樣子,好像,僭越了。 身側(cè)的人唇角勾著淡然的笑,也不曾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前方,可白瑯卻始終覺得,他好像在看著自己。 氣氛瞬間又陷入了莫名的尷尬,白瑯忍不住動了動身子,刻意與他拉開一點距離,側(cè)頭正想找個熟悉的人聊幾句,好緩解一下目前的莫名氛圍。 一個驚喜的聲音,卻忽的傳入耳中。 “白小姐,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早知道就讓老賀把位置安排在你前面了?!?/br> 說話的是一個圓臉圓腰的中年男人,看向白瑯的時候,眼神中透出一絲玩味的笑來。 白瑯回過頭來,卻見舞臺下方的入場通道處,幾個身著西裝禮服的人正走了進來,方才喊她的,便是在她側(cè)前方落座的人。 應龍傳媒的總裁,好像是姓關,白瑯似乎有些印象,之前跟著冷峭應付飯局的時候,曾見過幾面。 對這些資本商并沒有什么好感,白瑯只淡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那人卻笑的更開了,朝自己身旁的人推搡了一下,笑道:“老賀,你看看你在場,白小姐都不能多說話了,男人可不能這么小心眼?!?/br> 話音落地,白瑯心中倏然一緊。 視線緩緩轉(zhuǎn)了回來,看向自己正前方。 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坐在自己前面的是誰,白瑯羽睫微不可察的顫了顫,低下眼眸。 那人卻依舊喋喋著:“白小姐那部得了金馬的片子,我可是反復看了好幾次,確實是實至名歸?!?/br> “謝謝?!睙崆榈綄嵲谵植贿^,白瑯淡笑著開口,可渾身卻不自覺崩的很緊。 身前的人坐的端正筆直,面對關總對她刻意的搭訕并未表現(xiàn)出一絲不耐煩,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看過去。 好似身前身后,都與他無關。 直到舞臺上,內(nèi)娛著名的那位娛樂主持人開始報幕,關總才總算消停了下來,靠在椅背上開始對著舞臺上的人指指點點。 不外乎是誰家的新人樣貌不錯,誰家的新人性子太冷。 白瑯卻是一句話都不曾聽進去,只繃著身子低頭坐著。 那關總對著臺上指點了一會兒便沒了興趣,扭頭見白瑯身側(cè)的位子空了出來,竟穿過過道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白小姐,有沒有興趣跳槽到我們公司?資源你隨便挑,電視劇還是電影,你說了算!” 關總半邊身子壓在扶手上,幾乎要傾倒過來,白瑯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只淡笑著說道:“不用了,多謝關總抬愛?!?/br> “別這么著急拒絕嘛?!蹦顷P總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伸手從西裝內(nèi)兜里掏出一張名片來,一把攥住白瑯的手腕,“上面有我的電話,想明白了,就直接打給我,我隨時等著。” 說著,便要將名片塞入白瑯的手中。 白瑯臉色瞬間一沉,掙扎著要抽出手。 忽的,斜側(cè)里卻伸出一只胳膊,輕輕捏住了關總的手腕。 關總臉上神色猛地一變,握著白瑯的手卻已經(jīng)被扯落,那胳膊收回去的時候,順勢將關總手中的名片捏了過去。 “你——谷老板,剛才眼拙,沒認出來,抱歉啊。” 關總陰沉著臉正要開口,視線順著那拎著名片的手指望去,面色瞬間一變,卻是再度笑開來。 見他如此轉(zhuǎn)變快速的神情,白瑯心中便忍不住冷笑。 身旁的人卻將名片放入自己口袋中,側(cè)了身子面向關總的方向。 這個動作,難免便離白瑯近了些,她下意識微微偏頭,耳畔谷維淡然的聲音緊貼著耳垂鉆了進來。 “關總,名片我留下了?!?/br> “谷老板能收我的名片,是我的榮幸,家里老爺子身子好點了嗎,上次我去醫(yī)院也沒見著老爺子……” 被夾在中間的白瑯被迫聽了半晌不咸不淡的寒暄,直到最后忍不住,躬著身子站起,快速挪了出去。 本就是被冷峭忽悠來的,現(xiàn)在谷維也不需要她再帶著,那她自然也沒有了繼續(xù)應付這種場面的理由。 回休息室換了身衣服,給安琪和冷峭發(fā)了短信,便出了酒店。 好在是鬧市區(qū),從車庫出來便打到了出租車,蹲點的記者也想不到會有藝人這么早就退場,以至于她離開的時候,悄無聲息到誰都沒有察覺。 告訴司機的地點是自己的小公寓,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不過四十多分鐘便到了小區(qū)樓下。 從車上下來,白瑯將鴨舌帽檐往下按了按,掏出門禁開了門,順著小路往里面走。 快到自己單元樓下的時候,隔了老遠,便看到光禿禿的樹下停著一輛黑色車。 以為是鄰居家的,走的近了才發(fā)現(xiàn),車牌有些熟悉。 她幾乎是瞬間便停住了腳,擰著眉盯了那輛車半晌,最終還是往樓門走了過去。 路過那輛車的時候,她下意識加快腳步,可車里的人卻好像早有預料,在她側(cè)身而過的瞬間,后車座的門忽然打開,從里面伸出的胳膊準確的攥住她的手腕。 在她還未喊出口的瞬間,便被人一把扯入車中。 “唔——” 唇幾乎是在瞬間便被咬住,急切的呼吸與吸吮聲夾雜在一起,狹窄的車廂中,滿是熟悉的味道。 “小白,那個問題,能不能再問我一次?” ———— 來個車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