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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腳下像是踩到了什么硬物,用腳勾起來一拉,就拉出一具等身的木偶人形。 扔下木偶又往前邁步,腳下卻一具接著一具,木偶交錯縱橫在黑色的泥狀物之下。 人形太多的地方總會讓人感覺不舒服,桑寧提高了聲音喊著:“景晨——我是桑寧!你在哪兒?” 像是應(yīng)著她的喊聲,不遠(yuǎn)處的一塊黑泥向上鼓了鼓,從里面伸出一只人的手。 桑寧正要激動地向那只手跑去,沒走兩步四周卻接二連三的鼓起一塊塊黑泥,一只又一只手從黑泥里伸出來,零零散散地分布著,一直延伸向看不見的遠(yuǎn)方。 桑寧頭皮發(fā)麻,忍住想要掉頭逃走的沖動,繼續(xù)喊著:“景晨你在里面嗎?在的話給我點(diǎn)提示啊——” 然而這時一只手卻慢慢的從她腳下的黑泥里伸出來,沿著她的腳背摸上小腿,桑寧惡寒地想要甩開那只手,可是不管她的腳落在哪里那只手都立刻從黑泥里伸出摸上來。 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帶著粗糙的老繭,桑寧隱約覺得那應(yīng)該是景偃大師的手。 桑寧對那只手喊著:“走開??!” 突然之間泥里伸出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阻止它再向桑寧靠近過去。 桑寧精神一振急忙問:“景晨???你是景晨?” 不過一只手是不會說話的,而這只手迅速跟疑似景偃大師的手糾纏在一起,連同黑泥之下也有什么東西在翻滾起伏,就像兩個人糾纏打斗在一起。 那兩個人形越來越明顯,但他們?nèi)矶急缓谀喟?,從頭到腳連臉都不露出一點(diǎn),仿佛兩個人本來就是黑泥做的,只有兩只手露在外面顯出人類的皮膚。 當(dāng)他們糾纏在一起桑寧也就分不清誰是誰,只能看出兩個人都想把對方按進(jìn)泥里,自己浮出泥面。 漸漸的其中一個開始處于下風(fēng)被摁進(jìn)了泥里,泥濘的黑泥像是有生命的沼澤也不斷將他吞噬。他能做的只是死命的抓著另一個,試圖把他也一起拖進(jìn)去。 桑寧認(rèn)準(zhǔn)了那只把另一個泥人往黑泥里按的手,在此時突然上前狠狠地朝他踹過去。 她一腳又一腳停都不敢停,拼命把那人往泥里踹,他似乎也無力抵抗桑寧,最終被黑泥吞噬,泥面漸漸平息。 桑寧趕忙撲到另一邊,把被泥吞沒得只剩半個頭的泥人拼命往外拉,拉出半個身子之后伸手去扒開他臉上的泥,“景晨?你是景晨對不對?” 她越扒越覺得害怕,因為不管怎么扒都碰觸不到他的臉,只有一層又一層的泥狀物。 ——沒有特殊的手段,兩個健全的魂魄是不能夠擠在同一個身體里的,他們的魂魄會如同被不停的擠壓攪拌,最后連魂魄的形狀也看不出來。 “景晨!景晨我來救你了!你跟我出去好不好?” 黑色泥人的嘴似乎在動,桑寧貼上去努力的辨認(rèn),似乎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句:“我得……保護(hù)你……” 桑寧一陣窩心,她不確定景晨能不能聽懂,對他說:“景晨我想帶你回去,我們回現(xiàn)實的世界去。可是你的身體已經(jīng)被景偃大師奪走不能用了,你只能使用景偃大師的軀殼。你能明白我說的話嗎?景晨,這樣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漆黑的泥人嘴唇又一次動著,點(diǎn)了一下頭,“回去……保護(hù)你……” 桑寧突然就有了想哭的沖動,為景晨,又像是為別的什么……他們認(rèn)識的時間根本還不久,為什么對她這么好,為什么讓她有種似成相識的窩心。 …… 桑寧帶回來的消息總還是讓景夫人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畢竟景晨還能活著。 曲小路替景晨移了魂,在魂魄與新的身體彼此適應(yīng)互相穩(wěn)固的時間里需要絕對的靜養(yǎng),所以桑寧也沒能馬上見到景晨,直到臨走的那一天她才見了他一面。 只是面對有著景偃大師外貌又穿著景偃大師中式對襟大褂的景晨,實在有點(diǎn)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這個樣子奇怪吧。以前的衣服也都不能穿了,只能穿父親的?!?/br> 景晨微微笑得無奈,桑寧趕忙說:“不會,不奇怪!其實也還挺好看的……” 仔細(xì)看看,景晨就算頂著這副皮囊穿著這身衣服也跟景偃大師不是那么相像——該說,是氣勢嗎,景晨給人的那種文弱的感覺并沒有改變。 隔閡感稍稍放了下來,只是想到在他內(nèi)心時聽到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景晨還記不記得,再次面對面還是多少有點(diǎn)讓人尷尬。 “那個,你的身體還好嗎?景偃大師的身體好像是有點(diǎn)不好的樣子……?” “沒什么的,只是一點(diǎn)痛風(fēng),打打針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是當(dāng)工匠的料子,不會耽誤什么,會習(xí)慣的?!?/br>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事情已成定局,多說什么也沒什么意義了。 景晨看著桑寧,目光格外的柔軟,“桑寧,我聽母親說是你跟我的魂魄通靈,才確認(rèn)了我肯回來以父親的身體繼續(xù)活下去。我本來還以為,那時那些事都是夢……” “啊那那,那個,謝謝你那時保護(hù)我……” 景晨淡淡打斷她,“怎么會是你謝我呢,應(yīng)該是我謝你才對。我雖然有心保護(hù)你,卻每一次都被你保護(hù)。這讓我明白,只有心是不夠的?!?/br> “沒那回事……” “不,那是事實?!痹诓恢挥X之中,景晨似乎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吧——“不過沒有關(guān)系,世上總有我可以保護(hù)你的方式,即使不在身邊也能給你的幫助——我已經(jīng)決定去請回以前會館里的老工匠,重新招收學(xué)徒,不管你需要多少人形,我都可以提供給你。只有這點(diǎn)是我可以為你做到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