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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念動著長而繁復的咒文,將骨頭的一端深深扎進左手心,讓血浸滿整個骨頭,順著空心滴落。 隨即向著景晨心口扎下去—— “不行!別碰他啊你這個老強盜!” 桑寧一急,隨即身子一輕,身體被繩子束縛的感覺消失不見了。 她一直都很不擅長控制魂魄化成實體的虛實變化,但此時她從繩子里出來,用力向景偃大師撞去。 景偃大師被撞倒在地上,卻痙攣似的抽搐幾下失去意識沒有再爬起來。 然而與此同時景晨的身體也痙攣起來,桑寧頓時擔憂自己沒把他們怎么樣了吧,誰知道中途被打斷附身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 “景晨!景晨?” ——難道她闖禍了?? 她注意到從景偃大師倒下景晨也開始抽搐之后,那幾個拖他們下來的人形陸續(xù)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雖然不太明白但似乎景偃大師在失去意識之后就無法繼續(xù)控制它們,桑寧立刻跳上升降梯去找華老師和小路來救景晨。 這一次她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剛升到地面從景偃大師的小樓里出來,就看到華玉盞和曲小路跑進院子—— “看看,我說這一次我真的感應到她了吧!” 他還沒有邀完功,華玉盞已經(jīng)越過他,接住桑寧奔跑中伸過來的手還沒來得及將她拉進懷抱里就反而被桑寧一拉,“華老師快來救景晨!” 華玉盞的腳步不易察覺的一頓——為什么要救他?為什么他要去救他? 不管那個人發(fā)生什么,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惜桑寧并沒有感受到他那一頓之下的心情,她只是加了把力氣拉著他快步往小樓里去,而華玉盞也只是不想在她這么賣力之下違背她的期望。 曲小路和華玉盞是一感應到桑寧的存在就用妖怪般(去掉般)的速度趕過來的,其他人都還沒有趕來,他們?nèi)齻€重新回到地下。 雖然華玉盞和曲小路有更快的方式可以直接下去,不過反正桑寧人已經(jīng)平安的出現(xiàn)在這里,在某種心態(tài)之下他們還是不急不慢地坐著升降梯。 隨著升降梯慢慢下降曲小路打量著這里,“你不見之后就被關(guān)在這里?難怪我感覺不到,這里存在某種像是結(jié)界一樣的東西,不過使用的法術(shù)比較駁雜不怎么精準,勉強能起到一點‘閑人免進’的作用。而且這種東西通常都會隨著施術(shù)者的昏迷或死亡而減弱或解除——桑寧你是自己逃出來的?果然現(xiàn)在根本就不必對你保護過度,多鍛煉鍛煉總是好的?!?/br> 他后面那句擺明了就是說給華玉盞聽的,不過華玉盞顯然更關(guān)心桑寧和景晨一起失蹤是怎么一回事。 桑寧在升降梯上匆匆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們,曲小路半是玩笑的說:“看來華先生還真是會找地方,一來就遇到同道中人。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景偃在研究的東西也帶回去給華先生,說不定會有用處。” “景晨呢?他要不要緊啊?我就那么把景偃大師給撞開了,會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他沒有醒過來是因為這個嗎?” 曲小路拍拍她,“稍安勿躁,別著急。情況怎么樣我們總得下去看了才知道,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事也是因為景偃的法術(shù)不是因為你。是吧,華教授?” 他笑瞇瞇地向華玉盞看過去——有時候當監(jiān)護人也不是件好事,姑娘長大了總是要往外飛的,是吧是吧華教授? 還好升降梯在華玉盞準備跟曲小路談談人生的時候到了地面,桑寧拉著兩個人就往先前的房間去,景晨和景偃大師依然一個躺在臺子上一個倒在地上,都已經(jīng)不再抽搐聲息全無。 華玉盞和曲小路去查看景晨,桑寧往地上的景偃大師瞥了一眼,擔心地問:“要不要先把他綁起來???” 曲小路只往地上瞄了一眼,“不用,那里面根本沒有魂魄只是個空殼子。” 桑寧聽到這句話就知道事情糟了,景偃大師的身體如果只是個空殼子,那他現(xiàn)在是在——她往景晨身上看了一眼,只見曲小路正扒開他的眼皮,那只眼的瞳孔渾濁成一團好像兩道濃的化不開的霧氣攪成一團。 “先把他們搬上去吧,看來我們得跟景夫人談談。” …… 景偃大師和景晨的軀體并排擺放在客廳里,兩旁的椅子上還放著那幾個跟景晨極為相似的人形,這樣的場面不能不說詭異至極。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景夫人居然還能夠維持著鎮(zhèn)定,雖然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像是墻灰。 “景夫人你看,雖然我們的桑寧遇到了這種事,但既然她人沒事,景偃大師也自作自受受到了懲罰,我們也想大度一點不愿太計較。只要你允許我們帶走景偃大師的研究資料再送我們幾個人形,我們也就不報警也不把這件事公開。這事兒就算我們私了,到此為止?!?/br> 前大律師曲小路笑語靨靨地跟景夫人說著,“另外桑寧跟景晨相處得也不錯,沖景晨的面子,我們也很想適當?shù)奶峁┮稽c幫助?!?/br> 景夫人那死灰似的臉上終于透出一點希望之色,盯著曲小路問:“你們有辦法幫景晨嗎?我知道這幾年景偃有些沉迷于歪門邪道,沒有阻止他是我的過失,但景晨是無辜的,你們能幫幫他嗎?” 景夫人一向冰冷嚴厲如今也終于破了功,她大約也明白自己是沒有資格要求他們?nèi)ゾ染百鹊?,何況他連對景晨都那么沒有人性。她如今也只求景晨能夠平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