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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其他的事情!那是我的身體,他們要把我砍碎了縫成人rou娃娃拿去喂餓鬼!我現(xiàn)在真的不在這里,我還被他們抓著,這里的只是我的,魂魄,還是什么……” 華玉盞的手穩(wěn)穩(wěn)的反握著她,另一只手撫摸上她的臉頰,這樣的舉動讓桑寧微微僵住,卻總算安靜下來。 他微笑的低頭直視她,“你看,我不是能夠碰到你嗎,這怎么會是魂魄呢?魂魄是摸不到的,對嗎?我應該不久前剛剛教過你吧?” 他那雙眼睛細長嫵媚,桑寧不知道嫵媚這個詞是怎么放到一個男人身上的,但就是覺得媚,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媚。像是帶著蠱惑,只是被他這樣凝視著,桑寧的腦子里就微微空白,沒有辦法反駁他說的每一句話。 “你看,你現(xiàn)在就在這里,我能看到也能摸到。你已經逃出來了,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不可以再回去,好嗎?” 桑寧覺得自己一定是著了魔,他那輕悠的嗓音鉆進耳朵里,自己竟然就點了頭。 ——她應該還有很多問題,而且是很嚴重的問題,可是她就點了頭!被華玉盞拉著一只手,跟著他的腳步走出村子。 桑寧遲疑地回頭看一眼,不知道在那個村子里是不是還有另一個自己,此時正在被巨大的鍘刀切分,不久之后就要成為餓鬼的腹中餐。 華玉盞停下腳步伸手輕輕扳回了她的臉,又一次讓她直視著自己,“該走了,別再回頭看。你的同學還在等著,別讓他們等急了,還有兩個人等著送去醫(yī)院呢?!?/br> 這句話果斷戳了桑寧的軟肋,華玉盞這個人到底是有多精明,一眼看穿人性直接找到桑寧的弱點讓她更是一點異議也不能有。 她現(xiàn)在是不是只能相信他,相信她真的是逃出來了,在那個村子里并沒有另一個正在被人分尸的自己。 可是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桑寧只是茫然地跟在他身后,華玉盞走得很快,而她竟然也跟得毫不吃力。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再回頭就已經看不見村子。 再走沒兩步就見一地七零八落半爛半融的尸體和稀泥,桑寧對這東西的印象不能更深刻,自然一眼就知道這是什么,或者曾經是什么。 “華老師……”她凝重地邊走邊邁過地上的穢物問:“這是你砍的?” 華玉盞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他不認又能怎么樣,這里除了他,難道要桑寧相信是她那幾個同學爆發(fā)開掛變身賽亞人撲上去亂刀砍的嗎? ——說好的他對付不了呢? 到底是誰瞎話說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告訴她自己對付不了這個大個的東西? 但是見華玉盞一副沉默到底堅決回避,誓不承認自己說瞎話的姿態(tài),桑寧也覺得自己最好還是放過這個話題,只是邊小跑跟著他邊問:“那東西到底是什么?也是餓鬼嗎?” 華玉盞頭也不回的回答她:“那不是餓鬼,只是一種聚合體。你記得我說過這里的餓鬼是怎么產生的嗎?” “是從最初那些饑民的尸骨和怨念中產生的……?” 他似乎放慢了腳步,依然沒有回頭,只是拉著她的手走在她身前一步與她邊走邊說: “人類是很復雜的生物,再不會有其他一種生物比人類的情緒更復雜。尸骨成山,聚集的不止是戾氣和怨念。當餓鬼們借著龐大的怨氣從尸骨中凝生出去,還有許多的眷戀不甘和痛苦被留了下來。 這個東西就在那些殘渣中形成了雛形。它們想要擺脫痛苦尋求解脫,但它們的痛苦卻永遠被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得不到救贖。所以它們就轉而尋求同伴,想要更多的人加入它們之中一起痛苦。 那些被村民供奉給餓鬼的人其實并不全都被餓鬼吃掉,還有一部分被它們并吞,成為它們的一員。它們和餓鬼是一起從尸骨中生出來的,所以并不會互相攻擊,反而有點像是共生。而且也像餓鬼一樣沒有思想,只是被痛苦驅使遵從本能在活動,連一個名字也沒有,就只是個聚合體。” 桑寧隱約覺得華玉盞的語氣很奇怪,不只是說得格外詳細,似乎還深有感觸似的。 她莫名會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驚訝,恐懼,惡寒和惡心的感覺混雜著,卻在那其中隱隱覺得像在哪里見過。 她曾經見過的。 在哪里? “桑寧,”華玉盞突然側目掃她一眼,“不要在這種地方走神,很危險?!?/br> 桑寧回神,應了一聲,“哦……” 但是有華玉盞在啊。 有他在的話,危險什么的,不是感覺很遙遠嗎。 桑寧覺得她有太多的問題得不到答案,而那些答案華玉盞似乎都知道,他就只是不說。 終于遠遠看到山坡上站在長途車前沖她揮手的身影,一黃一綠,是白樂枝和孟思敏。 華玉盞不著痕跡的放開了她的手,桑寧向她們跑過去,三個女生劫后余生似的抱成一團又哭又笑。 他就只是遠遠看著,隨后徑自從她們身邊走過去,抬腳上車。 楊豐旭無奈地催著她們:“你們還不趕緊上車嗎?要抱到什么時候?” 三個女生這才趕緊分開,孟思敏一手一個拉著她們大步走得飛快——“上車上車,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桑寧上了車,一眼看到最后排居然放了兩個巨大的黑灰色編織袋,疑惑地指了指,“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