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奉歡宮紀(jì)事(八)
“凡是進(jìn)了奉歡宮的男人,第一件要學(xué)會的事就是丟掉恥心?!?/br> “做的是這個行當(dāng),就得yin蕩,除了yin蕩,還要無情無心。老娘早跟你們說過千遍萬遍,世間女人看上的只有你們的yin根,除了這根棍子你們別無用處,有心思想女人,不如多想想怎么保養(yǎng)自己的命根子!” 峯尋真訓(xùn)斥完廳中人,看了我一眼,勉強笑了笑:“是這樣,說出來您可能不會相信,這個叫沉叁秋的,恐怕是對您動了歪心思。在您面前和別的女人交合,讓他感到恥辱,因害怕被您看輕,yin根子就軟下來了?!?/br> “一個sao賤公狗,命根子都被各種臭女人用爛了,竟敢對世代名門的清貴女子起心思,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是他能肖想得起嗎?!” “……” 我聞言沉默了很久,看著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的叁秋,他聞言后,似乎渾身都在顫抖。 我慢慢開口:“峯掌柜。” “世女見諒?!彼S是也察覺到自己有些過于激動了,道:“小女自是認(rèn)輸,您想知道的東西我都會一一告知,還請隨我來。” 說著她打算要帶我進(jìn)雅間,我道:“不必了,峯掌柜,您長話短說,我急著走?!?/br> 她道:“也好。您帶來的那味藥,名蛇引,取自靈蛇根尖一公分處的鱗片,此物用于增加女子性欲?!?/br> “……” 我還在等她繼續(xù)說,誰知她說完就不說了,讓我非常困惑:“就只有這樣嗎?” “還要怎樣?”峯尋真想了想,又道:“哦,還有一點,它與蟲蛇卵并用可催生產(chǎn)后婦女生出陰舌。陰舌您知道是什么吧?” “蟲蛇卵是何物?” “蟲蛇之卵,很難保存,一般要現(xiàn)用現(xiàn)殺,取蛇內(nèi)之卵,效用最好。此藥性之yin,可使貞潔烈夫變?yōu)槭幏?。若是哪個男人不聽話,大可試試此藥,十分管用?!?/br> 我道:“那產(chǎn)前女子呢?會長出陰舌嗎?” “……”峯尋真看了看我,似乎要看出什么來,表情頗為耐人尋味:“應(yīng)當(dāng)不會,只是,若成年累月地喝,加上被人催情,是有可能的。但蟲蛇卵甚腥甚苦,誰能受得住成年喝這個呢?” “……”我。 (九十叁) 我既想笑又想哭,笑我純真爛漫,哭我天真幼稚。 說起來,那藥是真的苦,每次苦得我都要吐出來。 我真能忍??!為了不讓李晚鏡難過,為了保住他處子之身,為了不和青夏生隙,我竟然忍著吃了那么久的yin藥。 恐怕李晚鏡都很吃驚,日日喂我喝這玩意兒,我卻對他絲毫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其實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只是我真的是一直在忍。 一直以來,我太能忍了。 可是忍了這么多,我也沒能把李晚鏡“讓”給青夏,也沒有跟他和離,反而是青夏寬容地原諒了我。 那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長出這不屬于人類的玩意兒嗎? 話說回來,為了和我圓房,不惜喂給我這種東西,真有他的。 我微微地笑了笑,其實這個答案從林歡把藥給我,我早就猜到了,只是真正聽到后,還是帶給了我很大的沖擊。 我該怎么面對他呢?雖說此事絕對是錯事,但是和強jian我比起來,似乎也算不了什么,我連強jian都可以不做追究,此事我又該以什么立場去質(zhì)問他呢? 但是,不對!我想起了什么,急忙道:“你不是此藥若是門外之人服用,壽命將不超過兩個月嗎?這東西只是yin藥,怎么可能會取人性命?” 峯尋真輕笑:“世女,那不過是引您上鉤的謊言罷了?!?/br> “……峯尋真!” “利用學(xué)識的壁壘,cao控場上的局面。我我從十歲就會這么做了?!彼济p輕上揚,笑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斗過閣臺司那群老狐貍的?” “你!” “世女,我這是給您上了一堂課。從別人嘴里聽到的話,要學(xué)會叁分信,七分疑。您也贏了我,這個謊言對您又什么影響?!?/br> 我無言以對,不想與她再做爭辯,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可想起叁秋,又免不了有些擔(dān)憂。 我回頭道:“結(jié)賬?!?/br> 峯尋真道:“不必,今日世女所有花銷,全算做我請客。” 我道:“不需要。我為那個人贖身,現(xiàn)在就結(jié)賬!” 我指著叁秋,她們俱是一愣,紅英急忙走到我身邊,輕聲道:“世女,此人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雖然jiba壯碩,但難保沒點兒病,您買回去,豈不是臟了自個的身子……” 我學(xué)著林歡說話:“我有的是錢,想買誰買誰,愛買誰買誰,哪來那么多廢話!” 她又道:“世女,此男子的男根早就被皇女包下來,今日之事,我們只當(dāng)是調(diào)教他,不做接客之說。但您買下來,恐會惹上麻煩?!?/br> 我道:“是哪個皇女?” 她道:“七皇女?!?/br> 我笑道:“七皇女姜卓。巧了,她的親生父親乃我的表兄,七皇女見了我,還要稱呼我一句姑母,你見過侄女找姑母麻煩嗎?!” 紅英詫異地看著我,恐怕她也是雖知道我身份顯赫,卻沒想到這些皇權(quán)貴族背后還有著這般錯綜復(fù)雜、一榮俱榮的關(guān)系。 我問:“姜卓包下他花了多少錢?” 峯尋真似乎是覺得這事很有意思,便走過來,紅英自覺后退。 “七皇女共付四百枚銀幣,包了他五年。如今已過去叁年,剩余一百六十銀。沉叁秋當(dāng)年也算是一等倡伎,贖身費用為六百銀,如今下賤不堪,且視作折損,按四百枚計,共計五百六十銀。” 她笑道:“世女,花五百六十銀,您都可以把子璋買回去了。他可是一把好手,是由我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而且還向您求過歡。您若是能得了他,他準(zhǔn)是盡心盡力,伺候得您夜夜舒坦,再也不瞧別的男人一眼?!?/br> 我從腰帶里拿出一枚金幣:“他要是進(jìn)了我家,我的衣服恐怕就臟得沒一件能穿了。廢話少說,這身衣服、壁花紋的花費,一起結(jié)。多余部分不必找了,叁秋恢復(fù)自由后,把錢給他,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再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 (九十四) 我離開奉歡宮的時候,在走廊里碰見了幾個客人,許是剛剛的事情讓奉歡宮暫時停業(yè),我的事情結(jié)束后她們又開門迎客,這些人才走進(jìn)來。 一眾花花綠綠的女客中,我瞧著一個人倒是有些奇怪,面目硬朗,身形高大,看著根本不像女人,但是穿著女人的衣服。 他走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喉嚨上有明顯的喉結(jié)。 我愣住了,站在走廊里呆呆地回頭看了會兒,見他摟著一個男子徑直往房中去了。 這難道不是……這…… 我終于意識到此世間的殘忍、冷酷,遠(yuǎn)超出我的想象。 穿過走廊,我又看到了從墻壁蔓延到天花板,霞裙月帔的神女圖。 她們的眉目還是透著無上的悲憫,閉著眼睛,好似對人間疾苦不忍直視。 不,不對,不是如此。 不是她們不忍,而是畫者特意將她們的眼睛畫合上了。 諸位,奉歡宮是連神仙都看不到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來此,大肆釋放你丑惡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