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人格 第149節(jié)
第137章 暴雨 生日蠟燭的燭光在昏暗的客廳里搖曳,窗外的風(fēng)變大了,“嘩啦”打在窗戶上。 解臨在一片呼聲里閉上眼。 燭火倒映在他臉上,將他的鼻梁襯得更加高挺。 就在蠟燭被吹滅的一瞬間,窗外深黑色的蒼穹也跟著閃了一下,某一瞬間閃爍的光亮和燭影重疊。 客廳電視開著,但是電視被調(diào)成靜音狀態(tài),電視里正好在播氣象預(yù)報,女主持一身正裝,頭發(fā)整理得一絲不茍,滾動的字幕上顯示晚間氣象變化,可能會有暴雨。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察覺。 “解顧問許了什么愿望?”蘇曉蘭對此感到好奇,問了一嘴。 解臨睜開眼的時候說:“愿望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br> 蘇曉蘭沒再繼續(xù)追問,她偏過頭,冷不丁被季鳴銳抹了一臉奶油。 她咬咬牙:“你給我過來——” 季鳴銳:“我傻嗎我?!?/br> 那邊幾人鬧作一團的工夫,解臨偏過頭去看池青:“你想知道嗎?” 池青并不是很想知道:“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br> 解臨:“你想知道的話,它靈不靈驗就不重要?!?/br> 對視間,池青感覺自己謀劃半天的驚喜可能對解臨來說根本就不算驚喜,他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br> “……說實話想不知道也很難,”解臨說,“你從來不和人聊天,還有姜宇的偵查技術(shù),也挺一般,沒出三條街我就發(fā)現(xiàn)他跟我了?!?/br> 解臨又問:“吃蛋糕嗎?” 池青看著被“玷污”過的蛋糕:“不是很想餓。” “嘗一點,”解臨用手指從沒被動過的地方擦下來一小塊奶油,湊到池青嘴邊,“試試?!?/br> 池青也不知怎么的,他明明應(yīng)該先問問解臨洗手沒有。 但是當(dāng)那根細長的手指伸過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張了張嘴,很輕地舔了一下。 甜的。 甚至有點膩。 等他抬眼,看到解臨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吃了。 小組三人不能待太久,明天還有工作,幾人趕在十點前就回去了,季鳴銳走的時候站在門口:“禮物在桌子上,千萬等我們走了之后再拆哈?!?/br> “哦對了,”季鳴銳走之前又對著池青補充一句,“這個禮物你也可以看看,是送給你倆的。” 池青心說給解臨的禮物為什么也能算在他頭上。 桌子上的禮物盒并不大,長方形。 等他拆開包裝上的紅色絲帶,掀開蓋子,猝不及防地看到里面那本厚厚的書,上面兩個大字——刑法。 池青:“……” 另一邊,季鳴銳坐在車?yán)镎徒盍闹欤骸拔疫x的這禮物很不錯吧。” 姜宇斟酌著說:“嗯……還行吧,但是他們應(yīng)該不會喜歡吧?!?/br> 季鳴銳:“你懂什么,我是希望他們不要再增加筆錄檔案的厚度了,我真的累了?!?/br> 季鳴銳開車途中,發(fā)現(xiàn)路口開始有些許擁堵。 然后幾分鐘后,雨滴淅淅瀝瀝地砸落在車窗上—— 又下雨了。 池青對著這本刑法,很想和季鳴銳絕交幾分鐘。 解臨的手從他身后伸出來,把那本刑法合上,手搭在書頁上沒有挪開,問:“我的禮物呢?!?/br> 池青:“什么禮物。” 解臨:“生日禮物啊,你沒給我買么?” 池青撒謊說:“沒買。” 解臨向他逼近,垂下頭看他:“那你是打算把自己送給我?” “……” “行,”解臨說,“我接受。” 事態(tài)開始朝著預(yù)料之外的情況發(fā)展,池青今天難得穿了一件內(nèi)搭襯衫,毛衣脫掉之后就只剩下一件白襯衫,他很少穿白色,白色沖散了一些男人身上的郁氣,襯得整個人異常干凈。 解臨的手從池青襯衫下擺里一點點探進去,或許是衣服的原因,他今天格外失控。 池青很明顯感覺到落在他脖子上的吻比以往重很多,尖利的牙齒細細地沿著血管研磨,掀起一陣很明顯的刺痛感。 池青抓著解臨頭發(fā)的手用了點力,但是男人好像渾然不覺。 這份失控似的瘋狂一直持續(xù)到結(jié)束。 池青頭發(fā)上全是浸出來的汗,黑色發(fā)絲貼在額前,低低地喘著氣:“……滾。” 解臨扣著他的手,一點點從他指縫間擠進去,仿若未聞。 池青仰起頭,淚眼朦朧間看到窗外被打濕的樹葉,雨滴砸在窗戶上,發(fā)出“啪嗒”聲響。 這場雨似乎比以往都要大。 狂風(fēng)刮過,在傾盆而下的雨幕里,略微的窒息感讓池青有種他和解臨兩人在抵死纏綿的錯覺。 - 深夜,雨勢并沒有減小。 門衛(wèi)打著哈欠,看到一輛車從地下車庫駛出,駕駛位上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雨披,雨披帽子遮住了他半張臉。 他邊上的副駕駛位置上似乎放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直到男人微微側(cè)過頭,小區(qū)保安才看到一張透著風(fēng)流和漫不經(jīng)心的臉。 - “嘟——” “嘟嘟嘟——” 某棟老舊小區(qū)內(nèi),電話不停響著。 但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幾分鐘后:“由于無人接聽,自動轉(zhuǎn)播來電留言——滴——” 滴聲后,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一個有些熟悉的中年男聲說了一句:“老郭……” 后面的聲音被電閃雷鳴蓋過去,聽不真切了。 靠窗戶的椅子上靜靜坐著一個男人,男人身上有陳年刀傷,歲月染花了他的頭發(fā),他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半晌,他交疊在腿上的手忽然脫力似的垂下來,殷紅的血這才順著手腕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 次日,池青扶著腰下床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下午,窗外仍在下雨。 小星星在他腳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喵了半天池青才勉強分給它一點眼神。 小星星火速跑到自己的食盆面前,沖著食盆又喵了兩聲。 池青走過去看到食盆空空如也。 …… 解臨沒給它加貓糧嗎? 池青彎下腰,從儲糧桶里挖了一勺貓糧倒進它的碗里,還沒站起身,手機響了。 “喂?!背厍嗾f。 “……”季鳴銳那邊聲音很混亂,他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相對安靜的地方之后說話聲音才清晰起來,“你男人在家嗎。” 即使池青再遲鈍也能聽出季鳴銳話里的嚴(yán)肅。 池青捏著勺子說:“他不在?!?/br> 季鳴銳彎下腰,從警戒線下面鉆出去,撐著傘站在某小區(qū)單元樓樓棟門口問:“什么時候走的?” “怎么了?” 池青問出這句之后,電話對面沉默許久:“城北出了一起案子,郭興昌死了?!?/br> 季鳴銳怕池青不知道郭興昌是誰,特意說明了一下:“就是那天早上那個肇事司機,你還推出他以前也當(dāng)過刑警的那個人,他死了?!?/br> 池青捏著勺子的手頓住。 季鳴銳:“我一大早接到報警電話,說鄰居家怎么敲都沒人開門,不太對勁,說的就是郭興昌家,人已經(jīng)死透了,死亡時間是夜里三到五點,經(jīng)鑒定,死亡原因為他殺。” 解臨不在,池青匆匆忙忙收拾好東西趕往現(xiàn)場。 他拎著那把透明雨傘,從出租車上下來,穿過暴雨,收了傘來到郭興昌家的時候,恍然間跟他們第一次碰面極其相似——幾天前,他也是拎著這把傘,站在這名中年男人面前打量他。 只不過不同的是,此刻的郭興昌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他面容很平靜,手腕上那道割破動脈的刀傷很深,血液在地上匯聚成一灘。男人的手依舊維持著垂在椅子側(cè)面的姿勢,手指看起來極為僵硬。 “雖然看上去是自殺,但是有強行入室的痕跡,”季鳴銳站在池青邊上說,“而且這把刀的擺放位置也不對?!?/br> 季鳴銳指的是掉落在椅子附近的那把兇器,兇器是把嶄新的水果刀。 那把水果刀刀柄沖著臥室門方向——正常死者自殺完,刀落在地上,刀柄絕不會呈反方向擺放。 “這大概率是一起被偽裝成自殺的他殺案件。” 池青沒說什么,他手里的傘還滴著水,他把傘立在門口,問:“我能去其他地方看看嗎?!?/br> 得到許可之后,池青在郭興昌家里轉(zhuǎn)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