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吻 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暗戀對象在我床上(1v1H)、鄉(xiāng)村小仙農(nóng)、肥妻喜臨門、絕世劍神、危險人格、娶了meimei的白月光后、敗家人魚小崽崽、依依不舍、龍王殿、一胎三寶:總裁爹地超兇猛
關山月看她一眼,又喝了口啤酒:“這樣也好,你過得舒心就好。” 江令窈也跟著喝了口酒,翹著二郎腿,一頭粉色的頭發(fā)在空中晃了晃: “那你呢,這幾年過得怎么樣?你當初那個樣子……我還真的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還想著過幾年大發(fā)慈悲花錢買張機票去看看你?!?/br> “滾?!标P山月沒好氣地白了人一眼,“我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 江令窈上下掃了關山月一眼,嘖了一聲:“想來也是,金發(fā)碧眼,左擁右抱,情到濃時……” 關山月冷笑:“你再說?” 江令窈適時閉嘴。 兩人對視一眼,又笑開。 關山月往后仰了仰,頭靠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不語。 半晌,江令窈收了笑,終于肯正了臉色:“回過家了嗎?” 關山月姿勢不變,嗯了一聲:“剛剛?!?/br> “難怪?!苯铖阂宦曕托?,“難怪你會忽然來找我?!?/br> 語氣頗有些回憶的意味。 當初關山月沒回一次關家別墅,總會不歡而散,吵完架后,這家小小的刺青店幾乎就是關山月躲避的小天地—— 她喜歡坐在一邊,看著江令窈給別人紋身。 有些不耐疼的客人,從刺下的第一針就會開始慘叫,而關山月就坐在旁邊,也不看人,只是這么聽著。 薛幼菱和周朝他們時常來這兒聚會,兩人還時不時都興致勃勃地說要給自己紋一個。 可是關山月卻從來都沒有提出過自己要刺青。 直到—— 她臨上飛機前的那晚。 在宴會上砸了人,鬧出頂豪圈年度最大鬧劇且成為了傳說的那晚,關山月昂貴的禮服上沾了猩紅的一片,不知是紅酒與什么混雜而成,冷硬地走進了這家刺青店。 彼時江令窈正給最后一個客人紋完,剛打開外賣準備吃夜宵,下一秒,就眼睜睜地看見了關山月,江令窈一臉震驚地脫口而出,還因為嘴里含著口飯而有些模糊不清: “寶貝,你犯事兒了?要跑路嗎?” 記得當年的關山月也是像剛剛那樣白了江令窈一眼,只是毫無玩笑的成分,冷得嚇人,開口只說: “給我紋身?!?/br> 橘調的燈昏怠地影照著她,關山月那兩道細細的柳葉眉下,蟄躲著很隱晦的郁色,連同眼瞼也在發(fā)暗。 江令窈好不容易將嘴里那口飯咽了下去,站了起來,看了關山月好久,默契讓她知道關山月不是在開玩笑,江令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人領了進里頭那個小房間,什么也沒問。 在給工具消毒完了之后,她才抬起頭看了趴在躺椅上的關山月一眼,抿了抿唇: “要紋個什么?” 關山月趴在那兒,頓了頓,才吐出兩字: “……野薔薇?!?/br> 江令窈的眼波明顯一晃,只是她什么也沒說,只又問了一句:“想紋在哪里?” 關山月一言不發(fā),半撐著身體坐起,呼啦一下把禮服上細細的肩帶扯斷,又將拉鏈拉下了一點,一撩長發(fā)重新趴了回去,裸-露-在外的脊骨不折,白皙的背部肌膚漾起了深深的蝴蝶骨。 白得晃眼,瘦得嚇人。 散落的幾縷碎發(fā)肆意纏著她的頸。 江令窈什么也沒說,嗯了一聲,低頭下手。 而關山月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出過聲。 燈光一晃,江令窈才后知后覺地收回了心神,她看了如今窩在沙發(fā)上的關山月一眼,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發(fā)問: “那你見過他了沒?” 話音剛落,她就猛地反應過來舉起手護住了臉,生怕關山月將啤酒罐砸到自己臉上。 關山月看著她的動作,低笑一聲:“你把我當什么了?” 江令窈放下手,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咳,不好意思,多年練就的條件反射。” 關山月笑出了聲。 她臉上沒有半分不悅,慢條斯理地回了江令窈那個問題:“見過幾面了?!?/br> “……”江令窈倒吸了口冷氣,“那我怎么沒聽說最近有什么惡劣的傷人事件?” 關山月轉而冷笑,眼光像釘子似的: “你想有的話,明天這里就可以上新聞的呢?!?/br> 江令窈抱拳:“多謝抬舉,但大可不必?!?/br> 關山月懶得理她,只晃了晃手中空了一半的啤酒瓶,思索著喝了酒不能開車,正打算把衛(wèi)朗叫過來當司機,就又聽見那頭藝高人膽大的江令窈再次發(fā)問: “說來,我這里好像個大本營哎,你跟周佞……也是在這里認識的吧?” 關山月手中捏著的啤酒罐一緊,有些凹陷了下去。 她跟周佞……雖然都是在一個圈子的人,但論起真正的有交集,確實是在這間小小的刺青店中。 彼時年幼,關山月恣意張揚的名頭聞名整個北城,跟她玩在一起的薛幼菱與周朝等人,連帶著江令窈一起,三天兩頭都往比他們年紀大幾歲的江令窈這里跑。 而周佞,則是被周朝這個表弟帶著來的。 在關山月十七歲的那年。 那天是冬至。 關山月等人聚在這里吃火鍋,期間周朝接了個電話,好說歹說地勸人來這里,他剛掛了電話,薛幼菱就發(fā)問是誰,周朝說是自己表哥。 在場人除了關山月都一頓,畢竟北城這個圈子里,誰都聽說過這位周家小少爺混不吝的名頭。 跟關山月是并排的極端。 可是跟她們卻從來沒有過交集。 一群人趕緊追問周朝關于周佞的事,關山月則沒什么興趣,看著還沒可以吃的鍋底,一個人走了出去打算透口氣兒。 關山月有個癮,她從不抽煙,卻偏愛點燃一根煙,聞著它的味道。 那天晚上,她正點燃了煙,倚著磚面的墻,在破舊的小巷中,才偏過頭,就看見巷口走進來個高挑的男人。 關山月瞇了瞇眼,卻不是在看人,她的眼睛眺得遠,在數(shù)尾燈,一盞、兩盞、三盞。 直到男孩走到她旁邊停下,看了她一眼,一臉不耐,正抬頭看刺青店。 關山月兀地開口:“喂?!?/br> 男孩又看她一眼,沒有接話。 “你就是周朝那個表哥吧。”關山月指尖的煙霧裊裊,她上下掃了周佞一眼,嗤了聲,“嘖,比他帥多了啊。” 周佞頓了頓,扯了笑:“謝謝夸獎,我的確比他帥很多?!?/br> 關山月喲了一聲:“還挺自信?!?/br> 年青的周佞雙手插著褲兜:“可不是,我長得好。” “自信是好事?!标P山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也長得好看,可惜,你比我差了點?!?/br> 周佞呵笑:“那您也挺自信的?!?/br> 關山月一身黑裙像要融進夜色里,她眉間還有些許稚氣,只是不難看出以后的明艷,她一條瑩白的腿向前微抵,雙臂似慵非懶地抬起,嗯了一聲: “可不是——” 她的眼尾鋪陳著冬氣,紅唇一勾,吐出字句: “還真怕有人會自卑呢?!?/br> 第十章 “既往不咎?遠遠不夠。”關山…… 關山月當晚終究還是在江令窈那兒睡的。 她喝了酒,不能開車,跟著江令窈回了一棟略顯偏僻的居民樓,爬了五層樓梯,關山月反而比江令窈更熟悉,后者還在包里艱難地找著鑰匙,關山月就已經(jīng)彎腰低頭在門口的毯子下掏出了把備用的來。 “……” 江令窈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銀色的鑰匙默了默,認真發(fā)問:“薛幼菱知道嗎?” 關山月?lián)u了搖頭。 江令窈舒了口氣,轉身去開門:“那就好,不然我就不得安寧了?!?/br> 關山月想,這五年里,薛幼菱和周朝他們怕是已經(jīng)快把江令窈逼瘋了。 當兩人都洗漱完畢靠著客廳里的沙發(fā)上敷著面膜時,江令窈看著慢條斯理的關山月好一會兒,兀地開腔: “山月,你知道你剛走那幾天,我這里有多熱鬧嗎?” 關山月睨人一眼,扔了個眼風。 江令窈癱在沙發(fā)上,說得很慢:“不但你爸媽找人找到了我這里來,薛幼菱她們死活拽著我說是我藏了人,鬧得沸沸揚揚,你倒走得痛快。” 關山月難得默了默:“……抱歉?!?/br> “習慣了?!苯铖喊兹艘谎郏笥置蛄嗣虼?,像是在思索了一會兒,“……他也有來過的。” 關山月哦了一聲,沒有接話。 “……不提他了?!苯铖河U了關山月的臉色一眼,微嘆一句,“其實在你剛走那一年,你家那位老人身體就不太行了,庭旭的股價波動得很厲害,但好在都撐過來了——” 江令窈頓了頓,半開玩笑地瞥人:“不然您老回來,拿的可能就是落難千金的劇本了?!?/br> 關山月呵笑一聲,她站起身往衛(wèi)生間走,走到一半終究還是沒忍住,回頭扔了個“滾”字砸人。 癱在沙發(fā)上的江令窈笑了笑,她半瞇起眼看著天花板上那有些刺眼的燈光,忽然開腔: “山月,我今年過完生日就二十九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