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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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亭笑笑,懶懶地靠在月燭溟懷里,重復了一遍方才月燭溟的話,何其有幸,我也能有一個你。他的語調平緩,可卻聽得月燭溟心顫。 何其有幸,我們能彼此相擁。 直到遠處傳來喊聲,月燭溟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居然已經亥時了。 他為沈牧亭穿上衣衫,不遠處的伏琴老遠就看到了兩人的姿態(tài),看了眼手里的包袱,然后偏頭看向仇軒,難怪仇軒對他說夜晚寒涼露重,忽然就毫無預兆地紅了臉皮。 覺得仇軒真的是神機妙算。 月燭溟也沒讓沈牧亭在水里多呆,伏琴把衣裳送來就隱去了身形,不看這讓人臉紅心跳的兩人。 月燭溟給沈牧亭穿上衣裳,怕他冷,還把自己的外袍跟披風都給了他。 沈牧亭任由月燭溟給他穿,看著他露在空氣中的脖子上布滿的痕跡,沈牧亭嘴角輕輕勾著。 月燭溟喚來宵風,摟著沈牧亭上了馬,兩人這才回到軍營。 一回到軍營,樸青芒就沖了過來,滿臉焦急。 王爺,探子有消息了。樸青芒生的頗有幾分書生氣,在他身后的軍帳門口,站著方時鏡。 去吧!沈牧亭翻身下馬,裹好了衣裳。 困了就早點睡,別等我。月燭溟在他額間親了一下,樸青芒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沈牧亭朝方時鏡看過去,方時鏡朝沈牧亭輕點了一下頭,三人便進了帳中。 沈牧亭回頭眺望著方才他們回來的方向,微瞇了一下眼睫。 伏琴走了過來,輕聲道:公子。 沈牧亭沒有回話,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 月燭溟整整一晚上沒有回來,沈牧亭也沒有干等他一晚上,他知道月燭溟會擔心。 翌日清晨,月燭溟回來,他臉上是難以遮掩的疲憊之色,進來的時候就見沈牧亭拍了拍身側的榻,月燭溟一臉驚詫,我不是叫你早點睡? 有些熱。沈牧亭睜眼說瞎話。 月燭溟: 他知道沈牧亭多半一夜未眠。 他上榻摟著沈牧亭的腰,把頭埋在沈牧亭胸口,在沈牧亭露出了外人不曾見過的脆弱,他道:月凜天已經將十座城池割讓給了孖離北國。 說這話的時候,月燭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身上帶著風露的潮意。 月燭溟一入懷,他便知道,他晚上肯定帶兵出去過。 沈牧亭只好輕輕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十座城池,說給就給,月燭溟曾經的沙場征戰(zhàn)的玩命護衛(wèi)的這方國土,如今就像是個笑話,所有為盛宣揮灑血淚,戰(zhàn)亡于沙場的士兵,他們的死都成了一個笑話。 卻也因為孖離北國暫時沒有派人接手,他們就算說出這消息,各州府也不會信。畢竟,身為帝王,怎么可能主動割裂自己的國土拱手讓人。 王爺打算怎么做?沈牧亭微垂著眼眸,其中波瀾不驚,可繞著月燭溟頭發(fā)的手,無意識地掐斷了月燭的一縷頭發(fā)。 月燭溟珍重的這方國土,而今被他那個侄子隨意揮霍,他該有多心疼,而今他們都成了通緝犯,被月凜天稍稍察覺作為,孖離北國很可能順勢舉兵來犯。 現(xiàn)在的平靜,應當是雙方暫時的休養(yǎng)生息。 方時鏡已經秘密出發(fā)前往邊疆。他們要快孖離北國一步,至少兵不能落入孖離北國人的手里,這一路,方時鏡幾乎九死一生,若是失敗 方時鏡是會死的。 不論多么艱難,他們身為將領,都將用命去護衛(wèi)生養(yǎng)自己的國土。 沈牧亭沉默地聽著,等月燭溟說完了,沈牧亭才道:可有宣臨城的消息? 月燭溟從他懷里抬起頭,自然知道沈牧亭的想法,京都的消息是,應少安跟可爾察被奉為上賓住進了宮中,明面上是以使國的身份來訪 月燭溟話未說完,沈牧亭卻懂了,看來月凜天是要徹底將盛宣拱手相送了。 時至今日,沈牧亭依舊沒有想明白月凜天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盛宣的皇帝,萬人之上,九五之尊,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心里的不甘,想要所有人承認他才是盛宣的帝王? 可他是盛宣的帝王實至名歸,誰都不能說他不是盛宣的帝,他這么做究竟是想要怎樣? 阿亭,我要帶兵去攔孖離北國的人。方時鏡那邊只是一步,而他攔截為第二步,他絕不能讓那十座城池落在孖離北國人手里。 沈牧亭沒有反對,不論月燭溟做什么,他都不會反對。他親了一下月燭溟疲憊的臉,我陪你一起。 排兵布陣他不會,殺人,他會得很。 月燭溟說給他聽是不想讓他陪自己去冒險,讓他安心待在沙洲軍營等他回來,他正想開口哄沈牧亭別跟他去,就聽沈牧亭道:王爺,你是怕我成為你的拖累嗎? 不是,我怎么可能這么想,月燭溟被他的故意曲解說得緊張,我就是擔心你。 那你獨身前往,我不擔心么?沈牧亭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平淡,語氣也沒什么起伏,臉上的笑一如既往,你若是死了,我豈不要守活寡? 月燭溟突然就xiele氣,有些無言地看著沈牧亭,我怎么可能讓你守活寡。他恨不得把沈牧亭拴在褲腰帶上,時時護著、看顧著,舍不得他辛勞半分。 可他忘了,沈牧亭骨子里就是固執(zhí)的。 而且沈牧亭勾著他的臉頰輪廓,應少安不是想要我么? 應少安要他,人對他血的味道不那么敏感,可應少安不一樣,他能驅使蟲子,這世上他也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絞藤那樣的東西,倘若有,不為月燭溟,單是為了自己,沈牧亭都不會任由自己落在那種境況之下。 聞言月燭溟忽地摟緊了沈牧亭,明白了他的言中意,好,我?guī)е恪е?,抓到應少安,若是可以,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應少安斬于劍下。 孖離北國狼子野心,月凜天昏庸無道,盛宣早就不再是曾經的盛宣,他不能再用曾經看待盛宣的眼光來看待現(xiàn)在的盛宣。 盛宣爛了,月燭溟清楚得很。 可這一走,勢必會見血,他心疼的摟著沈牧亭,心復雜地閉了閉眼。 其實王爺不用這么擔心我,我雖討厭血,卻不怕血。其實這世上難有沈牧亭怕的東西,他原是想干干凈凈地再活一世,他厭倦那些東西,可這世上,究竟有沒有一處平靜而不讓他厭惡的地方呢? 他的視線落在月燭溟的臉上,這個人身邊,能讓他有種活著的真實感,而不是上輩子那種怪物。 月燭溟帶了五百人,在翌日前往邊疆。 這五百人包括林緋鈺、晏十風、江瑾。 而林淵在數(shù)日前就被靜謐帶走了。 五百人一直順著官道走,偶爾分散,各種偽裝輪換著來,月燭溟跟沈牧亭還有伏琴仇軒一直一路,在第十天的時候終于到了被割讓的十座城池中的第一座芳雪城。 林緋鈺跟晏十風等人再芳雪城跟沈牧亭等人分道而行,去往下一座城池,他們的速度一定要比月凜天快,絕不能讓這十座城池被孖離北國的人控制。 剛進城沈牧亭等人就聽聞了京都來了人,正在州知府中。 先來的探子在晚上跟月燭溟匯合,沈牧亭正喝著雪梨湯。 京都的人進了州知府中,拿著圣旨,要州知府交出府印。 只要州知府交了府印,這方城池就真的落入他人之手了,而且沒有正當理由,州知府也不可能就這么交出府印。 回來的探子跟月燭溟說了很久,沈牧亭一直坐在窗邊平靜地聽著,可來人居然不是孖離北國的人倒是讓沈牧亭頗為意外。 子時探子離開,伏琴建議他們晚上潛入驛館,將孖離北國的人暗殺了。 沈牧亭聞言輕笑,伏琴說的不無道理。 正當手段他們的身份現(xiàn)在肯定做不到,暗殺什么的也無可厚非。 此時,州知府中。 謝芒打碎了一地茶盞,簡直怒不可遏,他為芳雪城鞠躬盡瘁二十余載,這二十余載芳雪城安居樂業(yè),從未出現(xiàn)過什么差池,就連人命都甚少出,皇帝派來一個宦官說要他交出府印就交出府印,居然還說他失職,謝芒想了很多是不是跟自己不對付的人參了他莫名其妙的一本。 可就算跟別的官員有些小摩擦,也不至于對他這么狠。 謝芒整個人都愁懵了,然后又想到是不是因為戰(zhàn)王的原因,曾經沙場糧草不夠時,芳雪城曾為戰(zhàn)王集過糧草,會不會是因為這一點? 可戰(zhàn)王謀反,時至今日謝芒都是不信的。 而其中內情,謝芒遠在芳雪城根本不知道具體的,所有消息都想是被攔腰斬斷了一樣讓人措手不及。 突然一陣輕響自窗外傳來,謝芒立即警惕地望了過去,就見窗前立著一個人,那人身著黑袍,整個人都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樣。 第一反應,謝芒是覺得因為自己抗旨沒有交付府印要被人殺人滅口。 下一瞬,就見窗前閃過一抹寒光,冰涼的劍光直接朝他刺了過來。 ~ 月燭溟跟沈牧亭到知州府的時候,整個府邸安靜得出奇,沈牧亭被月燭溟抱在懷里,凝眉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 一股濃烈的鮮血氣息鉆入鼻腔,他抬起眼睫看向月燭溟,月燭溟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眸忽而一沉。 仇軒率先進去了,不過幾個呼吸間又從知州府掠了出來,臉色非常難看,他抿唇道:知州府的人,全死了! 死得一個不剩,包括養(yǎng)在池子里的錦鯉,看門的狗 什么?伏琴最為震驚,他們在探子一離開便過來了,前后加起來頂天半個時辰,州知府幾十口人,居然在這半個時辰里全死了。 仇軒眉眼沉得厲害,他手里提著一顆頭顱,正是之前來報的探子,仇軒咬緊了后槽牙道:這顆頭被掛在正廳門前,已經找不到身軀了。 月燭溟把沈牧亭放下,我去看看,伏琴,你留下。 不用。沈牧亭衣衫單薄,說完他就身形一掠上了圍墻。 月燭溟擔心里面的場景嚇到沈牧亭,等他上去時,沈牧亭就著慘淡的月光看著院中潑灑的漆黑血跡。 里面的人大多死無全尸,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場景可怖到宛若方才沖進來了一幫地獄修羅般,正廳中倒下的女眷各個面色驚恐,死不瞑目,有的頭都直接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伏琴面有不忍,抿唇偏過了頭,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月凜天的沒有人性已經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不止對王爺狠,就連盛宣的官員、百姓,不從的人他再也不會留有表面的仁慈,變得異常殘忍恐怖起來。 沈牧亭神色不變地踏入尸地,觀察了下尸體的傷口,幾乎都是被亂刀砍死的,下手的人狠得不像樣。 月燭溟看著一個不過兩歲多孩童的尸體,絕望地閉了閉眼,他錯了,他應該早點殺了月凜天,而不是期盼著他能真正成為一位仁君。 有人來了。仇軒提醒道,沈牧亭也聽見了腳步聲,幾人身形一動立即藏了起來。 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幫守備軍推門而入,知州府頓時變得燈火通明。 為首一人身著鎧甲,腰佩大刀,目光沉沉地看著這一地殘忍,握著腰間佩刀上的手關節(jié)發(fā)白。 沈牧亭跟月燭溟就趴在屋頂上,想要看看來人是誰,究竟是月凜天的人還是什么人。 可沒想到竟然是芳雪城的守備蕭驍。 從蕭驍背后走出來一個太監(jiān),他掐著嗓子道:下午才有人見了戰(zhàn)王進城,晚上謝州知就滿門被滅,蕭守備,你還覺得,皇上是冤枉了戰(zhàn)王爺嗎? 我想不通,王爺為什么要這么做。蕭驍也是曾經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兵,身有功績,雖然未能進得月燭溟的身,可單是戰(zhàn)王那滿身風華,他便甘愿為其兵。 這是盛宣啊,生養(yǎng)他們的國土,蕭驍感覺自己把自己的一顆忠心捧在月燭溟面前,卻被眼前的這一地血腥撕得粉碎。 皇上早已公告天下戰(zhàn)王謀逆,是你們這些將領不信,而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蕭守備還要沉默到什么時候,守備別忘了,你們是盛宣的將士,面對亂臣賊子,你還想盼著他們有人性? 太監(jiān)嫌棄地邁過地上堆積的鮮血,伸手微微掩鼻,戰(zhàn)王早就不是曾經的戰(zhàn)王了,他能對謝州知一家趕盡殺絕,明日,也有可能是對你們蕭家動手。 蕭驍雙眼通紅,咬得腮幫子發(fā)緊,他一揚手,道:眾將士聽令,勢要將戰(zhàn)王等人緝拿歸案。 蕭驍?shù)降资莻€熱血男兒,雖然不知道戰(zhàn)王為什么要這么做,可不論哪一種,他都不能讓戰(zhàn)王落在這個閹人手里。 他要問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備軍全都沖了出去,全城搜捕。 沈牧亭跟月燭溟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交流著。 眼底都出現(xiàn)了一慶幸,蕭驍這支守備軍,還有救。 直到守備軍全部出了知州府,沈牧亭才朝伏琴道:有問題嗎? 伏琴立即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沒有。那個閹人,該死。 伏琴早就磨好了手里的刀,所有妄想搶他們盛宣國土者,一律格殺。 太監(jiān)看著守備軍全部出去了,站在門口嫌棄地看了一眼知州府這一地血腥,正想開口叫人把尸體處理了,就見面前倏地閃過一抹寒光。 太監(jiān)立即驚慌后退,隨手扯了就近一個小太監(jiān)擋掉了伏琴砍下的刀,驚慌道:來人啊,有刺客。 伏琴滿臉鐵血,再也沒有見著沈牧亭時那股清朗樣,太監(jiān)們頓時亂成一團。 從府外沖進來一幫人,來人齊齊拔出腰間彎刀,朝著伏琴就攻了過去。 這太監(jiān)大概怕死得很,身邊持有彎刀的人十數(shù)個。 仇軒見伏琴被圍,月燭溟一個眼神示意,仇軒立即沖了出去。 沈牧亭跟月燭溟立于屋頂,看著下方伏琴跟仇軒跟那些手持彎刀的人動手,就見手持彎刀的人腰間盡數(shù)掛著一個拇指大小的葫蘆,沈牧亭神色一變,就見其中一個彎刀人拔下腰間葫蘆的塞子,直接朝伏琴扔了過去。 沈牧亭神色微凝,他隨手扯了一塊瓦片朝著那人的脖子飛執(zhí)出去,卻不想還有另一塊瓦片跟他扔出的瓦片同時抵達,兩人的手勁都極大,兩塊瓦片頓時將那人的脖子削得只剩一塊薄皮連接。 血色飛濺,葫蘆落在那人腳邊,里面頓時掠出一張翠綠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