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激動起來，加上病又沒完全好，情緒一激動，呼吸就沉重起來，喉嚨里發(fā)出“呼呼”的嗡鳴。

    謝老被他嚇得不安心，連連讓他平靜些。

    “還好，姣姣還有我們護著?！敝x老一聲感嘆，隨后不愿在臨近過年的時候說這些傷心話，引到了別的話題上。

    *

    翌日，京都某咖啡館。

    謝凌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抬頭能看到外面來慢悠悠的雪景，白光從玻璃窗漫進啦，屋里的光線就顯得無所謂了。

    一連幾天都下著雪，謝老昨天還和她說“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諸事順利”。

    她當時笑了，天氣怎么能保證這些？

    白玫瑰在大腿根上睡著，這時候突然醒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滾了一滾。

    它穿著寶石藍的小棉襖，看起來像個暖和的小抱枕，發(fā)毛又長又順，漂亮極了。

    小家伙非要跟著來，她干脆就抱出來了。

    臨近過年，這家咖啡館雖然不會打烊，卻生意稀疏，整個二樓都空蕩安靜，甚至有些陰森。

    大門忽而開了，高跟鞋踩撞大理石地板的聲音脆脆響起。

    “姣姣--”

    人未至，聲先揚，葉舟業(yè)還是這樣熱烈的性子。

    一秒后，大門處果然走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巴掌小臉的漂亮女孩兒，氣質(zhì)燦然明艷，皮膚白嫩柔軟，一看便是個美人兒。

    葉舟業(yè)把包包放到一邊，脫下大衣、帽子、口罩、圍巾...

    屋里的暖氣亂哄哄，與窗外天差地別。

    謝凌看得有些好笑，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白玫瑰的圓腦袋，說：“表姐，你還是怕冷啊?！?/br>
    “沒辦法，天生的嘛?！比~舟業(yè)一眼瞅見她懷里的小貓兒，伸手抱過去。

    白玫瑰看著溫順，實際兇的不得了，當即伸著小腿兒反抗。

    “嘿，怎么，對美女都不滿意？”葉舟業(yè)用一副難以置信的口吻抱怨，給貓頭來了一個爆栗。

    吃了教訓，白玫瑰安分不少。

    “你這小貓挺兇啊?！?/br>
    “是啊，剛養(yǎng)它的時候，還撓了我一爪子?！?/br>
    謝凌隨口應答，卻忽然想起許盛給她清理傷口時的場景。

    不知道，這時候，他在干什么？

    葉舟業(yè)擼了兩把貓，抬頭看某人想得出神，不禁打趣：“想帥哥呢？”

    謝凌回過神，有那么一瞬間的慌張，“沒?！?/br>
    說說笑笑之后，葉舟業(yè)收斂笑意，“今年過年怎么過，要不去我們這里？”

    說的當然是謝凌外公。

    她搖搖頭，“不了，老宅一大群人，還有不少來拜年的，走不開倒是真的。不過，我也真不想應付。”

    說到最后，竟是有幾分落寞。

    眼睛望向窗外，烏黑的眼瞳上映出一片白茫茫的景，顯得冰涼。

    葉依云在的時候，應付客人游刃有余，賓客盡歡。

    后來她不在了，來的客人多少讓他們有些無奈，最后只能找了個有經(jīng)驗的傭人，一用就是多年。

    今年也不例外。

    “又不是專程看你的，你就來唄?！比~舟業(yè)極力想化解這個悲傷的氛圍。

    “爺爺還在。我就不去了，你替我給他們帶好，初一我過去拜年，你懂吧？”

    上揚的眼尾似暈了眼影一般，精致又綺麗，眼神帶一點俏皮的光亮，有些不同了。

    葉舟業(yè)愣了一下，把貓還給她，自己撐著腦袋用眼睛上下掃看。

    “我總覺得，你最近變了不少?！?/br>
    “嗯？”她偏了偏頭，“哪里變了？”

    葉舟業(yè)認真思考，“沒以前那么高冷了?！彪S后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巨響，咖啡蕩了幾下，還好沒濺出來，不過這可把服務員嚇壞了，往這邊看過來，確認沒有人打架后，才裝作無事地繼續(xù)摸魚。

    “不會是你--”

    謝凌莫名緊張。

    “發(fā)財了吧？茍富貴，莫相忘啊！”語氣極度夸張。

    謝凌：“...”

    葉家大小姐會缺錢？

    鬼才信！

    莫名又松了口氣。

    其實，葉舟業(yè)有別的猜測，只是看到對方緊張的表情，忍著沒說實話。

    這個小姣姣啊，明明所有的心思都擺在臉上，還非要撞出一副“只要我不說，你就不會知道”的樣子。

    真是...和小時候一樣。

    兩姐妹聊了會兒，忽然，葉舟業(yè)接到經(jīng)紀人的電話，急忙忙去廁所“吵架”去了--實則是單方面無理取鬧。

    她的經(jīng)紀人可不敢得罪這個大小姐。

    謝凌抱著白玫瑰，手機里也彈出一條消息--

    許盛：[今天下雪，你看了嗎？]

    配上一張圖片：紛紛揚揚的白雪之中，一直仿若玉雕石刻的大手平坦向上，接了不少雪花，在一片冰涼的雪色中，小麥色的皮膚顯出無限鮮活的生命氣息。

    故而雪也好看，手也好看。

    她回復：[看了。]

    有點一根筋，基本是屬于能直播把天聊死的一類人。

    這時候，門外又有人來了。

    “兄弟，現(xiàn)在不約我去喝酒了？是不是怕你家小公主說你？我就說嘛，少喝點，每次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也很累的好吧。”

    “是怕，所以咖啡?！笔煜さ穆曇?，熟悉的精煉回答。

    謝凌扭頭看過去，與跟在后面的男人的視線相撞，大腦倏爾蒼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