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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的再見,此人是敵是友,仍需要一番試探。 門應聲被拉開,梁殊眼神一亮,卻在看到時韞裕身后人的第一秒,徹底黑下臉。 岑頌也沒想到會在心血管科的病房這邊看見梁殊,不解道:“你怎么在這?”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梁殊不耐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對上時韞裕的眼神,眼中有被戲耍的惱意,“她和我們有關系嗎?你怎么把她帶過來了?” 時韞裕微微一笑:“不礙事?!?/br> 岑頌一進來就被他們弄得暈頭轉向的,時韞裕什么時候和梁殊認識了?而且聽他們這意思,談話內容她還不能聽? 梁殊卻覺得荒唐,極為惱怒:“時主任,你以為我們在過家家嗎?” 岑頌更懵了。 時韞裕卻把岑頌拉到一邊,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們說我們的,梁先生何必如此驚弓之鳥?” 岑頌一見這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尷尬地拉了拉時韞裕的衣角:“要不我還是出去吧······” 梁殊翻白眼:“正好,趕緊回去,我們幾個大男人談事你個女人摻合什么?!?/br> 岑頌聽他這話瞬間不爽了,原本蠢蠢欲動的小腳丫偏就不動了,反而挑釁地沖他揚下巴:“我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樣?!?/br> 梁殊:“······” 時韞裕忍著笑意,轉而讓坐下岑頌,頗有安撫的意思。 “······” 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梁殊已經不想在說什么,恢復成事不關己的狀態(tài)面對他們坐下。 病床上的蔣霧畏縮地看了一眼時韞裕,后者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直接看向梁殊:“我的背景想必你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既然決定暫時統(tǒng)一戰(zhàn)線,不如坦白一下——你師從江銳宏的事?” 岑頌一愣,江銳宏? 時韞??聪蛩?,解釋:“京都市一院的前任心血管科主任,也是我曾經的老師?!?/br> 梁殊沉默地避開所有人的眼神,他從來就不是個可以毫無負擔地將自己的痛苦講述給別人聽的人。 如果只有蔣霧和時韞裕,他大可說得隨意,甚至無差別地攻擊這一屋子被一個人騙得團團轉的蠢貨。 但是岑頌卻很認真地看著他。 “······”梁殊只好吞下原本要說的話,面無表情道,“在京都醫(yī)科大讀博的時候,我遇到了江銳宏?!?/br> 梁殊想起自己三十歲以前的人生,可謂意氣風發(fā)。父親因病去世,他立志學醫(yī),并且順利考上京都醫(yī)科大臨床系,常年保持專業(yè)第一。 博導也很看重他,有什么重要項目都會帶上他,他也就在一個和京都市一院的交流會上遇到了江銳宏。 后者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聽到時韞裕的名字。 梁殊還記得:“那時江銳宏跟我說過因為一起醫(yī)療事故,他失去了兩個寄予厚望的學生。” “寄予厚望”這個四個字,時韞裕之前拿來刺激過梁殊,現(xiàn)在自己親身聽到這個詞,頗感諷刺。 岑頌立刻看向他。 時韞裕對號入座道:“就是我和余澤。” 岑頌無聲地抿起嘴唇。 梁殊繼續(xù)道:“進入市一院之后,他經常過問我的私人生活,甚至我接下來會做什么他都知道,就好像他隨時在監(jiān)視我一樣。我覺得很反感,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了江銳宏私自給病人增加了藥物數(shù)量?!?/br> 岑頌呼吸一窒,這個私自給病人濫用藥物的罪名可以讓一名醫(yī)生英名盡毀。 梁殊莫名看了她一眼,自嘲道:“當時哪知道那么多,后來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個偷藥的帽子,而且證據(jù)確鑿,醫(yī)院本來打算悄無聲息的解決掉我這個污點,但是我——” “······” 梁殊停頓了一秒:“直接當著整個科室的面拆穿了他?!?/br> -------------------- 作者有話要說: 聽故事的小頌 第77章 最后這名妄想挑戰(zhàn)主任權威的實習生結局是什么,岑頌已經猜到了。 從她進入市一院實習開始,醫(yī)院就對藥物一類事把控嚴密。原遠對她囑咐藥物清單對時候,也只說回避說后果很嚴重。 岑頌不太在意,只覺得這是京都市一院嚴謹醫(yī)風的傳統(tǒng)。 梁殊回憶當時,只覺得諷刺:“最后鬧到了警察局,江銳宏制作的證據(jù)太完美,我百口莫辯,最后被判了刑。但是因為我進醫(yī)院時間不長,他沒辦法給我安上更多的罪名,最后也只判了六個月?!?/br> “但是他也沒有得到好處,市一院因為這件事更新了全院系統(tǒng),他大概因為無利可圖離開了醫(yī)院?!闭f到這,梁殊陰森森地笑了一下。 “但是我出來之后,我就被人監(jiān)視了?!?/br> “我還是不知死活地調查他,他大概是忍受不了我了,想要解決我,在一起煤氣爆炸事故中,我僥幸活了下來。” 梁殊忍不住抬手摸自己曾經被燒傷的臉,語氣冷靜得仿佛只是在說天氣好壞。 岑頌卻感到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病床上的人終于哭出聲來,梁殊大概已經沉浸到情緒之中,聽到他的聲音,站起身嘶吼一聲:“閉嘴,你有資格哭嗎?” 蔣霧哽咽道:“我對不起你們,我當時也是沒辦法,我一來京都就被人騙了,江銳宏幫我還了錢,我只能跟著江銳宏做事,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