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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已經(jīng)結(jié)束,白晝剛剛開始。悠長的走廊里,灰白色的浮雕壁畫一直蔓延到黑漆漆的盡頭。林律師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他猛地停下腳步,若無其事地哼起小調(diào),模仿功夫明星的姿勢,若無其事地猛一回頭,試圖揪出那個跟蹤者。但是他的背后空無一人,只有早晨澀澀的風(fēng)吹進(jìn)玻璃窗。 林律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心里把自己能記起的各類咒語輪流默念了一遍,從“般若波羅蜜”到“阿門我的主”?!爸形鹘Y(jié)合,療效更好?!绷致蓭煹刮錃獍参孔约海_下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眼見還差一個拐角就到電梯間了,林律師三步并作兩步向前沖,剛好遇上等候在電梯間的唐靈。一聲刺破天際的尖叫聲從清晨的寫字樓中傳出。 “林律師,您……叫得樓下電瓶車都響了?!碧旗`皺皺眉頭,這里可是 18 樓,停在樓下的幾十輛電瓶車發(fā)出呼天搶地的防盜鈴聲。 “小唐啊,小唐?!绷致蓭煹穆曇艄罩鴱?,他舉起一只手,哆嗦著說,“我我我昨天是說過,‘不敢相信這么好的員工說沒就沒了”,也確實(shí)說過‘我有種感覺,小唐還得回來’。這都沒錯,但是這不代表我在召喚你回來?。∧阍谀沁呁玫陌??都都……都到了那邊了,就好好過吧,早日托個好人家,不用擔(dān)心這邊。?。俊?/br> “林律師,您睜開眼看看?!碧旗`哭笑不得,“我沒死,我活得好好的?!彼斐鍪直?,想讓林律師摸摸自己的脈搏。 林律師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驚叫著跌坐在地上,轉(zhuǎn)身就往后爬,凄喊著:“別,別,別帶我走。小唐,你要真想帶誰走,你帶副主任走。他……是他壓低你撫恤金的。而且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我和你是一伙的,啊,小唐!你帶他走,我給你多燒點(diǎn)紙。” 唐靈剛想追上去,卻被電梯門上的倒影嚇了一跳——倒影中的她骨瘦如柴,鎖骨清晰可見,臉上瘦得就剩了一雙烏漆漆的眼睛,一月未剪的頭發(fā)胡亂頂在頭頂,確實(shí)很像回來追魂索命的女鬼。 唐靈不可思議地摸摸自己的臉頰,再掐掐自己的胳膊和腰,陪伴多年的雙下巴不見了,苦惱多時的贅rou也沒有了。鵝蛋形的臉瘦出了線條,憔悴中多了幾分清秀,襤褸的牛仔短褲下,雙腿纖纖,猶如漫畫中走出來的豆蔻少女。 “這都是在海底結(jié)界生生餓出來的……”唐靈喃喃自語,震耳欲聾的電瓶車警報聲讓她想起了驚魂未定的林律師,她一邊追一邊解釋,“林律,林律,我沒死,我被人魚救了,在海底待了一個月。海底結(jié)界里有人類文明存在的,他們都跟我回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 2. 走廊盡頭,又是一聲摧人心肝的慘叫。 “行吧,省得我介紹了。”唐靈捂住嗡嗡作響的雙耳,趕緊朝那邊跑了過去。 林律師和戴著墨鏡的巴璞雙雙癱倒在地,指著彼此發(fā)出尖銳的叫聲,此起彼伏,仿佛在斗法。 “您倆這是想先震聾一位是嗎?”唐靈氣喘吁吁,一手拉起一個,快刀斬亂麻地介紹說:“這位,林律師,算是我的師父,當(dāng)年招我進(jìn)律所的;這位,巴璞,一只海星,海底結(jié)界的人類學(xué)家?!?/br> 林律師捂著胸口,一口一口全是倒抽的冷氣,嘴巴里只能發(fā)出“嗯——啊——呃”的聲音。 巴璞緩過勁來了,從墨鏡上方露出眼睛,忐忑地看著嗯啊作響的林律師,小聲地問道:“他是鵝人?” “這倒不是。他是……被你嚇的?!碧旗`擦擦腦門上的虛汗,林律師和巴璞的尖叫依舊回蕩在她腦海中。許久未進(jìn)食的她已是頭暈眼花。 三個人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地回到了辦公室,一屁股坐在唐靈空空如也的桌椅上,談起了分別后的這一個月。 自唐靈被阿遙帶入海底之后,林律師一行人很快就得到了救援。他們算是被救起得比較晚的,其余落水的同事,大多在當(dāng)天就送醫(yī)治療了。 “說來也是蹊蹺,后來才知道,那個島離航線偏出了近一百多海里,沒有誰比咱們被浪花打得還遠(yuǎn)。”林律師蒼白的臉色漸漸緩了過來,恢復(fù)了點(diǎn)主人翁精神,給唐靈和巴璞接了兩杯熱拿鐵,遞了過來。 唐靈如獲至寶,在海底這一個月,胃里塞滿了生冷,一口熱拿鐵下肚,就像三九寒冬跳入溫泉那樣愜意。巴璞學(xué)著她的樣子,咂了一大口,接著就全部噴了出來。 “這……這是什么殺人于無形的東西!”他呸呸地吐著口水,嘴角已燙出了幾個大泡,拿鐵上浮起的裊裊熱氣讓巴璞嚇得渾身顫抖,“那個,蒸海鮮之前,才會有這種白色的氣體呢!” 唐靈這才反應(yīng)過來,海底族沒有吃熱食的習(xí)慣,85℃的熱拿鐵對于她的海底朋友來說,已然是近乎致命的溫度。她熟門熟路地去茶水間拎了幾塊冰來,巴璞這才心滿意足地喝了下去。摸著那杯溫溫的拿鐵,唐靈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區(qū)區(qū)幾十度的液體都讓海底族連連呼痛,那爆炸發(fā)生時,被炸傷的阿遙該有多痛? “林律師,我回來之后,什么也沒顧得上就趕來律所,為的就是找裴……律師?!碧旗`趕緊補(bǔ)充說,“談個案子。爆炸案,已造極其嚴(yán)重的人員傷亡,我是目擊者?!?/br> 巴璞也憤憤地提起當(dāng)時的事,描述海底小鎮(zhèn)曾有過的繁華,“我們的公路、民宅、店鋪、軌道交通,全部損毀。還有我多年的人類學(xué)研究論文,這夠得上是造成嚴(yán)重后果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