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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人道:“這是自然, 不過還是請姑娘緊著些時間?!?/br> 回了聽雪齋,玉茗有些憂心忡忡地道:“那位娘娘為什么要見您?太子殿下怎么也不遞個信來,這么突然, 咱們都沒個準備呢。” 趙曳雪卻道:“阿湛未必知道這件事。” “?。俊庇褴泽@道:“那月妃娘娘為何要見您?” 趙曳雪秀眉輕蹙, 道:“等去了便知道了, 我們在這里猜測也是無益?!?/br> 她說著, 便換了一身衣裳, 打理妥當,帶著玉茗回了花廳,宮里來的人還在等候著, 見了她便起身, 笑道:“姑娘可好了?” 趙曳雪頷首道:“讓公公久等了?!?/br> “哎喲,這是應(yīng)該的,”那宮人客客氣氣地笑道:“那就請吧?!?/br> …… 趙曳雪跟著宮人入了皇宮, 一路上暢通無阻,甚至都無人前來盤問, 大約是認得那個太監(jiān),趙曳雪心道,這位月妃娘娘在宮里的地位定然很高。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是太子生母, 雖然沒有被立為皇后,但是地位已經(jīng)與中宮無異,也不知月妃娘娘是個什么樣的人,根據(jù)北湛從前透露的那些事,趙曳雪心里對她怎么也喜歡不起來,在她的想象中,月妃應(yīng)當是一個刻薄冷漠到不近人情的人。 然而在見到月妃本人的時候,趙曳雪幾乎都愣在了原地,她穿著一襲素色的宮裝,脂粉未施,卻自有驚人之美,容色傾城,五官精致漂亮,多一分則濃艷,減一分則少了顏色,但凡見過她的人絕不會忘記那張臉。 最奇特的是,她的眸子是如琉璃一般的灰藍,膚如凝脂,發(fā)色竟是雪一般的白,襯著那張臉,猶如話本里的神仙中人。 一旁的北瀟瀟立即過來,笑著道:“趙jiejie,這是我的母妃?!?/br> 趙曳雪回過神,對月妃俯身行禮:“民女見過月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br> 月妃打量著她,片刻后才輕輕地抬了抬手:“起來吧?!?/br> “謝娘娘?!?/br> 趙曳雪依言起身,旁邊的宮人立即搬了繡凳來,請她坐下,月妃只說了那一句,便沒再開口,自顧自做她的事情,她拿起一個小銀勺從瓷罐里舀了一勺淺紫色的粉末,放在潔白的玉碟中,趙曳雪聞到了一點很淡的香氣,有些熟悉,像是某種花香。 空氣安靜無比,那銀勺碰到瓷碟的邊沿,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在此時顯得尤其清晰,月妃就像是忘記了趙曳雪的存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她手上的事情當中,北瀟瀟有些坐不住了,不住看趙曳雪,又望望月妃,欲言又止,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趙曳雪卻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北瀟瀟只好忍住了,看向月妃,道:“母妃,您在做什么?” 月妃手上動作不停,語氣淡淡地道:“你看不出來么?” 北瀟瀟能看出來才有鬼了,只要訕訕道:“兒臣不知?!?/br> 月妃的面上沒什么表情,隨口道:“那就別說話。” 北瀟瀟:…… 她若是聽趙jiejie的話,也不會碰這一鼻子灰了。 月妃打開另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了兩粒玉白色的小丸來,趙曳雪忽然道:“白檀與紫木槿氣味相沖,不能放在一處。” 北瀟瀟訝異地看向她,月妃也抬起頭來,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打量著她,輕輕地道:“哦?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趙曳雪答道:“娘娘是在調(diào)葳蕤香么?” 月妃似乎有些意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趙曳雪微微一笑,道:“紫木槿六錢,沉香七兩二錢,郁金香五兩,茱萸子五錢,松香二錢,檀香二兩,搗為細末,煉蜜和勻,入炭皮末,樸硝各一錢,入瓷盒重湯煮十數(shù)沸,取出窨七日,此方便是失傳已久的葳蕤香?!?/br> 月妃放下手中的銀勺,從旁邊的桌幾上拿起一本冊子細看,過了一會兒又放下,道:“難怪幾次都調(diào)不成,原來是看錯了?!?/br> 她說著,隨手把那一碟子香末推到旁邊,吩咐道:“倒了吧?!?/br> 宮人連忙捧了下去,月妃再次看向趙曳雪,道:“你會調(diào)香?” 趙曳雪答道:“略通一二。” 月妃淡聲道:“一般人可記不住這么復(fù)雜的制香方子,你何必謙虛?” 她說著,忽然又道:“北湛要立太子妃了,你知道么?” 趙曳雪面露幾分錯愕之色,月妃了然:“看來是不知道了?!?/br> 趙曳雪收斂好表情,輕聲道:“他還未告知我此事?!?/br> “他自然不會告訴你,”月妃頓了頓,語出驚人道:“我之前聽說你是不情愿跟著北湛的,如今他碰到了事情,沒什么空暇管你,我能替你擺脫他,叫他此生不能再糾纏你,你覺得如何?” 聞言,趙曳雪微怔,北瀟瀟緊張地叫起來:“母妃!” 北瀟瀟驚得手里的茶盞都要端不住了,她今天來求見月妃,可不是想讓她在自家皇兄后院點火的,真把趙曳雪送走了,回頭她如何向皇兄交代?。颗率鞘畟€腦袋也不夠他擰的。 月妃沒什么情緒地看了她一眼,道:“嚷嚷什么?再大呼小叫就出去。” 北瀟瀟急得都坐不住了,也顧不上許多,勸道:“母妃,您不能這樣,皇兄他還——” “出去。” 月妃淡淡吩咐宮人道:“把她帶出去?!?/br> 北瀟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