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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她怔怔地想,隨他去吧。 趁著大軍停了,趙曳雪也下了車,往自己的馬車而去,一路上收獲了許多好奇的目光,她都沒在意,等回了車上,玉茗連忙過來扶她,驚道:“主子,可是又頭疼了?您的臉色好難看?!?/br> 她取了一粒藥丸,要喂趙曳雪吃,趙曳雪攔住,疑惑道:“藥不是已經送給昭太子了么?哪里來的?” 玉茗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聲道:“奴婢之前悄悄藏了一粒,以備不時之需,嘿嘿,想來昭太子殿下也不差這一粒藥吧?主子,您快吃?!?/br> 趙曳雪盯著那枚藥丸看了半天,忽然抓起就扔到了車窗外,負氣道:“我不吃!” 玉茗啊呀一聲,扒著車窗看那藥丸骨碌碌滾進了溝壑里,可惜地道:“主子怎么扔了?這可是最后一粒,再沒有了。” 趙曳雪抿起唇,眼圈微紅,道:“我不吃別人的東西?!?/br> 后知后覺的玉茗終于發(fā)現她的情緒不對了,小心翼翼地道:“可、可這是您自己的藥啊。” 趙曳雪別過頭,下巴微揚,冷道:“既送了人,就不是我的了,我怕吃這藥,也會把腦子吃壞?!?/br> 玉茗實在想不通好好兒的怎么會把腦子吃壞,但她一貫很聽趙曳雪的話,忙附和道:“不吃就不吃,奴婢聽說藥吃多了也不好,會把人吃傻的。” 趙曳雪點點頭:“對?!?/br> 可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剛剛吃傻了呢。 大軍另一邊,北湛翻身上馬,臉色仍舊不好看,他對晏一道:“把林子健叫來?!?/br> 不多時,林康騎著馬過來了,在看到北湛的表情時,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暗叫不好,怎么他家殿下好像在生氣? 北湛冷冷地問道:“是誰告訴你,孤有體虛畏寒、夜里少眠的毛???” 聽了這劈頭蓋腦的問話,林康登時傻眼了。 第30章 “滾下去?!?/br> 到了傍晚時分, 大軍在一個叫溝鄉(xiāng)的地方停下來,駐扎休整,玉茗跳下車, 用力跺了跺腳,正準備去拿吃食, 晏一就過來了,他拎著一個食盒, 笑著道:“誒,小丫頭,你主子呢?” 玉茗道:“主子在車上, 你找她有什么事情?” 晏一把食盒遞給她, 道:“給你們送些吃的來, 拿著?!?/br> 那食盒還挺沉, 玉茗險些脫了手, 她低頭看了看,又望向晏一,道:“你怎么突然這樣好心?” 晏一摸了摸鼻子, 道:“奉殿下之命送來的?!?/br> 正在這時, 遠處有人呼喊他的名字,晏一提起聲音應答一聲,然后對玉茗擺了擺手, 道:“快拿回去吧,一會冷了。” 玉茗提起食盒回了車上, 高高興興道:“主子,用晚膳了?!?/br> 趙曳雪看著那么大個食盒,道:“哪里來的?” 玉茗如實答道:“是那個叫晏一的侍衛(wèi)送來的?!?/br> 趙曳雪沒說話,她有些怯怯地道:“主子, 奴婢是不是不該收?” 趙曳雪卻道:“收,怎么不能收?如今我們是階下囚,今天不知明天的事,過一日是一日,沒什么可矯情的。” 說完,她親自動手打開了食盒,里面的吃食自然是比不上從前在宮中的時候,但是總算是比饅頭干糧要好上許多了,甚至還有幾樣糕點。 玉茗吃得險些感動哭了,道:“可算是不用吃那干巴巴的饃和面餅了。” 趙曳雪既是心疼又是好笑,主仆二人吃過飯,玉茗下車去打了水,時值傍晚,北風呼嘯,吹得她渾身上下都凍僵了,她一路小跑著回了馬車,正見著一個人往車上爬,此時天色已晚,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只是覺得像個男人。 玉茗下意識就想起從前趙曳雪遭遇過的事情,她登時警惕起來,大叫一聲:“什么人?” 那人還沒來得及回頭,她就抄起手里的牛皮水袋用力砸過去,只聽一聲痛叫,聲音還有些熟悉,玉茗嚇了一跳,遲疑道:“皇……李郎?” 那人正是李玨,他捂著隱隱作痛的頭,憤怒地瞪她一眼,趙曳雪聽見動靜,從車中探頭出來,訝異道:“怎么了?” 玉茗心虛地不敢言語,李玨生氣地呵斥道:“這丫頭偷襲我。” 玉茗訕訕道:“天色太晚了,奴婢還以為是哪個賊人……” 李玨卻道:“幸虧是我,倘若是傷到了別的貴人,可如何收場?” 玉茗一頭霧水地嘀咕道:“哪有什么貴人?再說了,就算有貴人,也不會這時候來爬咱家主子的馬車呀……” 她懵懵懂懂,趙曳雪卻不然,她仿佛聽懂了什么,看向李玨,眸子清澈干凈,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內心,李玨下意識別開視線,低聲道:“阿、阿雪,讓我上車吧?” 趙曳雪沒說什么,只略略側過身子,示意他上來,又對哆哆嗦嗦的玉茗招手:“外面冷,上車吧?!?/br> 李玨猶豫地阻止道:“阿雪,我……我想單獨與你說說話?!?/br> 玉茗扒在車門邊,看看他,又看看趙曳雪,遲疑道:“那奴婢在車下等著?” 趙曳雪卻握住她凍得通紅的手,輕聲道:“玉茗不是外人,李郎有什么話,她也聽得。” 說著,便使力將玉茗拉上車,李玨皺著眉,看起來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沒說什么,他在趙曳雪身邊坐下來,手碰到了柔軟暖和的布料,借著微亮的天光一看,原來是一件大氅,內里是厚厚的狐貍毛,十分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