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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還有些耳熟,玉茗嚇了一跳,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gè)穿著侍衛(wèi)裝束的青年站在花圃前,手里拄著一根掃帚,笑瞇瞇地望著她,身形高大,相貌堂堂,他眉開眼笑時(shí),看起來既英俊又痞氣,正是晏一,當(dāng)初揪住她偷手爐的人。 玉茗下意識(shí)有些心虛,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次可沒偷什么東西,光明正大,有什么好怕的?遂挺了挺脊背,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什么、什么事?” 晏一上下打量她一番,略挑起眉,調(diào)笑道:“這次又偷摸了什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br> 玉茗有些氣,大聲道:“我沒有偷東西!你胡說!” 晏一故意掏了掏耳朵:“嚷嚷什么?我就隨便問一句罷了,聲音越大心里越虛,既是沒偷東西,肯定又做什么壞事了。” 玉茗氣紅了眼:“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br> “好好好,”晏一敷衍點(diǎn)頭,又沖她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我問你點(diǎn)事兒。” 玉茗不肯動(dòng),梗著脖子看他,大有一副他敢靠近就立即跑路的架勢(shì)。 晏一唬她道:“你不過來,我就叫人了,你剛剛?cè)チ四睦?,做了什么?我叫管事來問問,是不是有個(gè)小丫頭在這里偷懶躲閑,不干正事?!?/br> 聞言,玉茗頓時(shí)有些慌了,怕他真的叫管事,近來沒人管她,也沒人給她派活兒,她正好去冷宮和主子待著,倘若被人發(fā)現(xiàn),她就不能和主子在一起了,恐怕還會(huì)連累她。 想到這里,盡管心里不情愿,玉茗也只能慢慢走近前去,不大樂意地道:“你要問什么?” 隔了一丈遠(yuǎn)就停下來,好似對(duì)方是洪水猛獸一般,晏一有些好笑,道:“你離那么遠(yuǎn)做什么?我要說你主子的事情,你想讓路過的人都能聽見嗎?” 聽了這話,玉茗不敢耽擱,連忙走上前,緊張道:“你想說什么?” 晏一拄著掃帚,想了想,才問道:“你主子近來還好吧?” 玉茗撇了撇嘴,道:“不好?!?/br> 晏一嘶了一聲,拄著掃帚又換了一個(gè)姿勢(shì),試探道:“哪里不好?” 玉茗瞥他一眼,悶悶道:“哪里都不好?!?/br> 在冷宮里,吃不好喝不好住不好,還有人議論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誰(shuí)能好得了? 晏一撓了撓下巴,繼續(xù)道:“近來是有些傳言,你勸勸你主子,讓她別往心里去,殿下已經(jīng)下了明令,不許人議論此事,等過了這陣子,就沒人記得了?!?/br> “呸!”玉茗想起那些離譜的流言,又激動(dòng)起來,甚至忘記了對(duì)晏一的畏懼,生氣道:“他們說得那么難聽,誰(shuí)能不往心里去?我主子都不肯出門了,上次竟然還有人當(dāng)著她的面吐口水?!?/br> 想起那情景,玉茗又紅了眼眶,氣得都要罵不出詞兒了,最后哆嗦著道:“你們昭國(guó)人真壞!占了我們的地方,還要欺負(fù)人……” 她心里替她主子委屈,情不自禁地哭起來,抽抽噎噎地罵道:“就算、就算她拋棄了你們的太子……那、那也是他們兩個(gè)人的事情,與你們有什么……什么相干的啊,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踩她一腳嗚嗚嗚……你們?cè)趺催@么壞……” 晏一見她哭得傷心,聲音都大了許多,連忙四下里張望一番,見無人路過,才提醒道:“你別哭了,再哭就有人來了?!?/br> 玉茗哭到一半,聽了這話,連忙用袖子擦了淚,用力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了,眼眶鼻頭紅紅的,看起來甚是可憐。 她突然警惕起來,甕聲甕氣道:“你打聽我家主子做什么?” 晏一輕咳一聲,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思來想去,還是如實(shí)道:“其實(shí)吧,這些話一開始,是從我這里傳出去的?!?/br> 玉茗露出震驚的表情,猶含著淚的眼睛瞪大了,射出帶著怒火的光,晏一下意識(shí)后退了半步,急聲道:“雖然是我傳的,但我不是故意的啊?!?/br> 玉茗氣得又要掉眼淚,怒道:“都傳出去了,還能不是故意的么?你是當(dāng)我傻?” 她左右尋摸著趁手的武器,最后去搶晏一手里的掃帚,晏一不給,忙解釋道:“我那時(shí)是喝醉酒,被人套了話,這才說出去的,說得也沒那么離譜,只是后來他們以訛傳訛罷了。” 玉茗搶不過來,又抹眼淚:“原來是你做的好事,害了我家主子嗚嗚嗚,我跟你拼了!” 待要撲上去打他,晏一舉起掃帚擋住她,一迭聲勸道:“有話好好說,別動(dòng)手,如今我不是來幫你家主子想辦法了么?” 玉茗吸鼻子:“想什么辦法?” 晏一見她聽進(jìn)去了,這才放下掃帚,好聲好氣道:“堵不如疏,你家主子若是一直在宮里,這傳言一時(shí)半刻是不會(huì)消失的,好比你做了一件糗事,鄰人每次見你便提起,傳得人盡皆知,但是倘若你搬走了,便不會(huì)再有人提了,你說是不是?” 玉茗有些遲疑:“你的意思是……” 晏一低聲道:“我的意思是,讓你主子搬到外面去?!?/br> 玉茗喪氣道:“你以為我們沒想過?只是宮里的守衛(wèi)這樣嚴(yán)實(shí),主子如何出的去?” 晏一道:“她出不去,旁人卻能進(jìn)來接她呀,你們那小皇帝不是在外頭住著么?他們是夫妻,本就該在一處的,讓小皇帝來找我們殿下說一說,于情于理,殿下都會(huì)答應(yīng)的?!?/br> 自打昭軍入京以后,舊梁的君臣都被安排在了皇宮外面的宅子里,以重兵把守,北湛下了令,只要他們都聽話,昭軍便不會(huì)苛待,反而還好吃好喝供著,以免生出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