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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澤的氣息也近了。 他們共同生活這么久,她已對他萬分熟悉。此時,他的呼吸左手側,和她在同一高度。他大概蹲了下來。 膝上的書被輕輕抽走,左手被他抬起。 一個溫熱的,玲瓏的圈,緩緩地滑入她的無名指。 枝子的心驟然一個起落,再彈起,像小時候玩的那種彈力球,“嘭嘭嘭”,每一下,都擲地有聲。她甚至懷疑,他也能聽見。 窗外有鳥聲啾啾。春日和煦。還有什么比這更美好的事? 林越澤的手沒有離開,而是摩挲著戒圈。 她迫切地,焦急地,想看這一幕,她掙掉困意,掀開眼簾。 他眼底有毫不掩飾的愛意和溫柔。林越澤向來是個會表達愛意的人,他認為,合理地對女朋友傳達愛,是戀愛關系的潤滑劑。他也從不憚于表達。可這還是枝子第一次,看到他這么直白且濃烈。 是仗著她在睡覺嗎? 可見她醒來,他又沒半分意外,或者不知所措。 枝子又看向他們相合的手掌。 那枚戒指很簡單,鉑金的,有很簡單的雕飾。 她直起身,半邊身子都麻了,她朝他伸手,“你的呢?給我看看?!?/br> 如此和他心意相通。 林越澤乖得不像話,任她擺弄。 他那枚只是要寬一點。她忽然福至心靈,發(fā)現(xiàn)那花紋酷似樹枝。 “定制的?” “嗯?!彼酒饋恚阉龘破?,自己在位置上坐下,她則坐在他腿上。 林越澤說:“上個月買的,我昨天晚上就想給你戴的,但你心情不好,就沒拿出來。剛剛看你睡著,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給你戴上。” “趁人之危?!?/br> 他笑,“你不是老早就答應我了嗎?” 枝子百口莫辯,“可是你這個求婚沒有單膝下跪,也沒有玫瑰花?!?/br> “我跪了?!?/br> “我沒看見?!?/br> “那我再跪一個?” “算了算了,這個饒過你?;??” 林越澤一本正經地,在她手背上劃拉著。這就是他所謂的“玫瑰花”。枝子氣笑了,“還敢再敷衍一點嗎?” 其實,他上午在外面,就是想為她挑一束花。對店員說,他是要求婚,可推薦的不是太艷,就是太素??傊?,怎么都不如意。 最后,兜了一大圈子,看時間,她也該醒了,只給她打包了份早午餐回來。 他們之間,也不需要講這些虛的。 枝子這么說,不是抱怨,而是類似于調情。這點小趣味,他還是能滿足她的。 “這個不敷衍。”他的手掌壓住她的后腦勺,深深地吻住她。 枝子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同樣用力地回應他。他們吻得動情不已,吻得火花四射,好似要吞掉彼此。首先便是從唇舌開始。 枝子唇角慢慢地漾開笑意。 “放假回家,我們去領證,好不好?” “好?!?/br> 就像他說的,他們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沒有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問題。 按理說,這樣順遂,慢慢地,他們會失去戀愛的激情??芍ψ邮秦潏D安穩(wěn)的人,她既愛波瀾壯闊的故事,也愛平靜無波瀾的生活。 她想,她對林越澤的愛,會在日復一日的婚姻中,釀作酒,觀之寡淡,飲之灼喉。 他們那么相愛。哪怕會異地。哪怕他會碰見比她更好的女孩子??伤麄儠矣诒舜?,忠于愛情。 從情竇初開,到黃昏暮年,歲月如歌,他們只有彼此。 就像那句電影臺詞說的:“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世人萬千種,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終其一生,我們都在不停地認識不同的人,有的人失望,然后離開,再也不見,或維持半生不熟的關系;有的人幸運,從最開始就遇到正確的那個人,然后相伴一生。 鳥兒越過荒林野澤,在最適合的枝頭,棲息一生。 ——正文完—— ☆、番外1 林越澤和枝子沒有等到答辯結束,在四月廿四那天,請假回家把證領了。這天離5月20和5月21很近,但想想,那兩天民政局人會爆滿,便作罷。 那天中午,他們和兩位mama吃了頓飯,晚上便趕回A市。這么倉促,枝子將結婚證翻了又翻,還是沒有實感。 林越澤伸出手來,五指張開,她會意,將手遞去。他拍了一張十指相扣的照片,發(fā)朋友圈,配文:開始是你。枝子也發(fā):最終也是你。 “這回真實了吧?” “嗯?!敝ψ虞p聲說,“新婚快樂?!?/br> “也祝你新婚快樂?!?/br> 他們相視一笑,扣緊了手。 枝子靠著林越澤的肩膀,問他:“你記得高一元旦晚會嗎?” “嗯?!?/br> 怎么不記得?那是重逢后,他送她的第一場驚喜、第一份禮物。 “你教唆未成年人喝酒來著,現(xiàn)在,又把她拐去結婚,你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啊?!?/br> “那你預備把我關在你心牢里關多久?” “咦?!敝ψ哟炅舜旮觳采系碾u皮疙瘩,“好rou麻?!?/br> 林越澤對著她的耳廓輕輕吹氣,“回去還早,來得及‘洞房花燭’,老婆,好好享受。” 她臉紅了。不是因為他的舉動,而是那兩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