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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此景,倒是讓他想起十五天前,自己被夭夭救走的時候。 那時的他還想著怎么誆騙夭夭。 如今卻…… 陸肖疼得冷汗直冒,卻白著臉笑了起來。 幸好,這條路便不算遠。 瑾夭忽然在一處山坡停下腳步,遠遠地眺望著一個方向,有些出神。 陸肖刻意往前挪了兩步,與瑾夭并肩而立。他順著瑾夭的視線看過去,正看見一處敗落的村莊。 他眉頭微皺,思緒已是百轉(zhuǎn)千回。 “你方才說我溫柔,對吧?!辫矀?cè)頭看過來,眸子一如往常清澈透亮,神色雖是冷淡,卻像是放松了一些。 陸肖有什么一閃而過,卻沒有來及抓住,順著她的話遲緩地點了一下頭,正準備再開口多說兩句:“方才是……” “看到這個村莊了嗎?”瑾夭開口將話截了回來,目光重新投放到遠處,伸手指著那處破落的村莊,語調(diào)平緩。 “嗯。” 陸肖不解其意,猶豫著點了一下頭。 “43戶,371個人?!辫驳穆曇魶]有半點起伏,聽不出情緒。她頓了一下,側(cè)頭看過來,語氣驟然冷了下來,“都是我殺的?!?/br> 陸肖猝不及防撞上她眸中的蒼涼,心頭猛地一跳,等再仔細去看時,那雙杏眸中早已恢復(fù)了清澈。 “你說心悅于我,可你從未真正認識我。說我溫柔時,你可曾見我殺人時的狠辣?!?/br> 瑾夭微微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陸肖的神情,語氣冰冷。 她見陸肖發(fā)怔,便覺著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才又轉(zhuǎn)頭看向荒廢已久的村莊,聲音微沉:“那些人,連尸骨都沒有留下。無人立碑,無人祭奠?!?/br> 瑾夭的語氣明明還是尋常那般冷淡,可不知怎么的就砸在陸肖心頭,引得他滿腹酸澀。 “夭夭?!?/br> 陸肖忍不住去喚她,聲音放得極為輕軟,似乎生怕驚了她。 他不信夭夭會無故傷人,所以擔心她會由此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 瑾夭遲緩地轉(zhuǎn)頭看他,眸光依舊透亮,卻又像是空無一物。 她確實回憶起了多年的場景。 最開始和藹可親的村民,到后來猙獰而貪婪的面目,被翻找得亂七八糟的院子,鞭子、拷打……以及最后那些人的死無全尸。 瑾夭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那些記憶瞬間被壓到了記憶最深處。 她板起臉,面色變得冷硬,視線落在陸肖的臉上,語氣更是冰冷:“容顏易老,人心易變。只要一場災(zāi)難,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面目全非。我不知你為何要說心悅二字,但你根本不認識真正的我。” 瑾夭瞇起眼睛,面色冷峻,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不知,亦不信?!?/br> 她說完這句話,又掃了眼那一大片破落的村莊,眸色暗了下來,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撲通。”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瑾夭已走出去三四步,聽到聲音腳步一頓,到底還是存了幾分醫(yī)者仁心,最后還是皺了眉,轉(zhuǎn)頭看過來。 許是有云將月色遮蓋了,光線有些昏暗。 兩人隔著幾步遠,瑾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能看到這人筆直地跪著。 男子的身形有幾分削瘦,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還帶著血,隱隱還能看到幾處猙獰的傷口。他的眉眼微垂,面色蒼白如紙,疼出的冷汗順著臉側(cè)滑落。 然而,即使狼狽至此,他的脊背也沒有半分彎曲,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傲骨凌然,寧折不彎。 那么多的陰謀詭計都打不彎他的脊背。 可如今…… 他心甘情愿地跪下了。 瑾夭凝望著他,眼神中浮現(xiàn)出疑惑。 “人心確實不可信,但你可以相信自己的醫(yī)術(shù)?!?/br> 半晌,陸肖開口了,嗓音帶著幾分喑啞,仰頭看過來,唇角含笑,眸色依舊明亮,竟沒有半分屈辱。 他頓了一下,眸中的光芒更亮,低聲開口,語調(diào)平緩而鄭重:“用毒控制我吧?!?/br> 瑾夭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將這人上下打量了兩步,面色愈發(fā)冷峻了。 “便是不說愛慕,只說救命之恩。你也已經(jīng)救了我三次。十五日前我重傷跌落山崖,是你救我回來的。我臨近毒發(fā)身亡,是你嘔心瀝血調(diào)制解藥。昨日,我九死一生,也是你救下了我。” 陸肖仰頭望著她,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在月色的掩蓋下,眼神透出執(zhí)拗的虔誠。 他的聲音稍低了幾分,收斂的笑意,神色顯得更為鄭重:“救命之恩,涌泉相報。我早就無以為家,我愿意在你身邊為奴為仆。你可以用毒來控制我?;蛘?,你之前不是養(yǎng)過狗……” 陸肖的聲音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垂下眸子,藏起所有的狼狽,卻還是堅持將話說完:“所以你還可以用精鐵鎖住我,我有內(nèi)力護體,便是睡在院子里,也沒有任何問題?!?/br> 他的嗓音愈發(fā)沙啞,艱難地合上眼睛。 他把自己所有的自尊驕傲生生碾進泥里,卑微至極卻心甘情愿,只等著眼前人的宣判。 第69章 真是個怪人 忽然有人拽過陸肖的胳膊,將微涼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 瑾夭蹲在他的面前,仔細地給他把了一次脈,白色的裙擺沾上塵土極為顯眼,她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探身靠近,伸手摁在陸肖的眉角,瞧了瞧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