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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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天賦份上,長老不可能放人江靈風面露難色,所以我才問你到底什么時候得罪過江靈鼎,聽說是他要求長老將你加入?yún)⑴c名單。 不知道,無所謂。 沒了作為導i火i索的冥胎,江瑜不會被作為祭品送上祭壇吸引強大鬼魂,卻多出江靈鼎橫插一腳,大概是劇情自動補全? 對劇情點早有心理準備的虞煜無法向他直言,干脆以六字真言結(jié)束對話。 他禮貌送客:沒什么事情的話,明早見。 一臉懵逼見門被徑直關(guān)上的江靈風:所以你到底準備好沒有?。?! 他愈發(fā)擔憂明天的儀式進程。 招魂儀式當日。 江家祭壇。 祭拜天地,祭拜鬼神,祭拜江家歷代先祖,由長老江才猛代替家主,帶領(lǐng)所有人面朝祭壇三拜九叩,山呼云集。 氣氛肅穆凝重。 一字排開的才字輩身后,靈字輩分作兩派,大部分聚攏在以江靈鼎、江靈衣、江靈羽為首的小團體身后。 這很正常。 不同尋常的是,虞煜分明獨立一列,身邊竟然也圍過來一小撮人,隱隱以他為主心骨。 全勝江靈羽的計謀與實力,即是此刻威望來源。 我們相信你能夠活下來千萬保重啊,不要負氣逞強,只要人活著,下一次還有機會! 活著。 活下去! 正在被人易水踐行,仿佛下一秒就能聽到一堆人含淚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虞煜: 我謝謝你們! 待會兒祭壇上浮出通往地府的通道投影,以你的情況,最好選游魂,任何厲鬼對你而言無異于索命鬼! 儀式正戲即將開始,江靈風也往虞煜方向湊近幾步,低聲告誡。 放心吧。虞煜也壓低聲音,迫于對方的關(guān)切態(tài)度,不得不提前向人透露一些打算,其實我不打算和任何鬼魂結(jié)下魂契 這一次?江靈風態(tài)度平靜。 是永遠。 平靜水面驟起波瀾,江靈風瞪大眼睛,望著斬釘截鐵的虞煜,倒吸一口涼氣。 從出生開始就把成為馭鬼師當作人生目標,立志擁有契鬼的他,很難想象會有人一開始就選擇放棄。 江瑜先祖因為先天資質(zhì)不佳而成為逃兵,甘愿廢去一身靈力,在接近年老體衰之時成為凡人,在外界重新娶妻生子。 江瑜不一樣。 他本該是江家這一代的頂尖天才! 你舍得廢去靈力么?他語氣沉痛,充滿惋惜之意,從超凡者重新淪落為凡人,這樣的落差足以逼瘋一個人。 不,我只是說,我要專心修習術(shù)法。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馭鬼師在上古只是術(shù)士中的偏門分支。虞煜反過來問他,江家一心追求強大鬼魂,錘煉靈力、修習術(shù)法,不過為了成為更好的飼鬼容器,擁有足夠代價支付給鬼魂,以此換取契鬼庇佑,你甘心如此? 曾經(jīng)上古馭鬼師與契鬼是足以交付信任的平等伙伴,雙方各取所需,不存在誰懇求誰。 馭鬼師們大多一生只會擁有一次魂契,除非雙方商定解除契約,他們才可能與另外鬼魂再次結(jié)契。 靈魂上相勾連的約定,多么密切的聯(lián)系。 生命共享,心念相通,得到雙方同意,擁有足夠默契才能達成契約。 現(xiàn)在江家改良過的魂契并非如此,他們與鬼魂不曾一開始就擁有足夠契合度,單方面強制契約,無法生命共享,僅僅用靈力與生命作為報酬,上供契鬼,換取對方的能力與暫時服從。 改良前魂契太過親密,改良后魂契又太過被動。 虞煜低下頭,注視著手背上的復雜契印,張開五指握緊成拳。 他不屑如此。 江靈風能理解虞煜的想法,理解,卻并不贊同。 這是末法時代無奈之舉,天地靈氣愈發(fā)稀少,地府大門緊閉,偶然溜出來的厲鬼便能攪得天翻地覆,四處肆虐,好在類似例子極為少見。 江靈風也讀過歷史典籍,生出過類似不甘。 最終,事實讓他接受自己的無能為力:現(xiàn)今馭鬼師,說得好聽是馭鬼,其實說成鬼馭人也無甚區(qū)別。 契鬼神智不高還好,如果是那種狡猾的鬼魂唉。 江靈風搖搖頭,想起某些血淋淋案例,心情復雜。 江靈鼎母親,曾經(jīng)被契鬼反噬,在房間內(nèi)被活脫脫被吸干靈力,連魂魄都被啃噬殆盡,自那以后,江才猛長老性格大變,至少我有記憶開始,從未見他當眾露出過笑容。 但不甘心又能如何?單單靠我們自己,根本無法和厲鬼抗衡,只能靠魂契的強制約束力來勉強保持平衡。江靈風道。 長老如果不是馭鬼師,單憑術(shù)法,他連向擁有不共戴天殺妻之恨的契鬼報仇都做不到! 天外傳來三響敲鐘聲,沉悶而緩慢,隱隱有幾分熟悉。 虞煜停止與江靈風交談,轉(zhuǎn)頭看向前方。 祭壇上空,通往彼岸的漆黑之門,向外張開一條小縫,冰冷滲骨的死寂嗚嗚吹過,和著陡然陰沉下來的天空,如墜噩夢。 江家的年長者不知何時皆已消失,只余小輩們留在原地,泛著金色流光的陣法以祭壇為中心,四面升起。 通道打開期間,整個沙南地區(qū)的鬼魂都無法抗拒來自地府之門的吸引。 在大門關(guān)閉前,江家子弟要選定一個鬼魂,與它完成結(jié)契。 嗚嗚 起風了。 百鬼出行。 虞煜拍了拍江靈風的肩膀,緩緩退入因群鬼出現(xiàn)而開始散亂的人群內(nèi)。 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指間捏住提前畫好靈紋的月巖紙,冷聲對跟過來的人道:為何要跟在我身后? 因為,我必須要和你說句話。江靈鼎閉上眼,道,對不起。 再睜眼時,黑白分明的眼珠已然染上猩紅,猙獰可怖:江瑜,我是否該對你說一聲,好久不見? 虞煜松開月巖紙,眸光一凜:邵云亭。 原來如此,是我小看了你。他倏地一笑,道:看來你這段日子被滋養(yǎng)得不錯,竟有多余力氣逃出來,不顧風險潛入江家找我麻煩。 邵云亭被他戳中傷心事,下意識縮了縮身體,反應(yīng)過來才暴跳如雷:下作!齷齪!無恥!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虞煜啪啪鼓掌,罵得好,再罵狠一點,難得看見有人自我認識如此清醒。 邵云亭干脆不搭話。 他道:你也就能耍下嘴皮子功夫了。 虞煜手背原本淺淡的契印內(nèi),驟然多出一股靈力,他臉色一變,體內(nèi)全部靈力忽然朝契印涌去,絲毫不受控制! 喂,說好考慮當我的契鬼,你怎么突然違約?暫且失去身體cao控權(quán)的江靈鼎陷入焦慮。 閉嘴,小鬼。邵云亭對江靈鼎冷冷道,馭鬼師一次只能選定一個對象,因為契印會失效,可沒說鬼也如此。 他說:因冒進而死于靈力枯竭,以至于魂飛魄散對初學者而言很合理的死法,不是嗎? 伴隨著邵云亭的話,虞煜的臉色因靈力劇烈消耗而變得蒼白,似乎對結(jié)契毫無反抗能力,連話都沒法說,更別提向其他人呼救。 其他人此刻尚且自顧不暇,在百鬼潛行中,根本注意不到角落里兩人對峙的異常狀況。 江靈鼎放下心,問:他多久才會死? 邵云亭估算片刻,斷言道:最多兩分鐘。 江靈鼎耐心等兩分鐘過完,又問:他怎么還沒死? 邵云亭道:也許還剩下最后一口氣。 又過兩分鐘,江靈鼎還問:這一口氣,是不是太久了? 他懷疑道:你到底靠不靠譜? 被問句煩得要命的邵云亭: 他瞪眼沖奄奄一息靠在樹干上,偏偏就是不死的虞煜怒吼:你怎么還活著?! 沒聽過一句話么?虞煜唇瓣停止蠕動,從虛弱無力,變成站直身體,禍害留千年。 你以為,我對你的突然出現(xiàn),當真沒有絲毫心理準備么?他眉眼彎彎。 拖延時間默念《靈咒》中的修煉法,已經(jīng)讓虞煜再次恢復靈力。 源源不斷向契印傳去的微弱靈力恰到好處控制在一個界限,淺淡契印一點點被靈力填充,不會太快,也不會中斷。 細水長流下去,搞不好真的會讓虞煜成功! 現(xiàn)在不成功,是因為他不愿意。 要么主動放棄,要么受制于人,我擔保你不會想要成為我的契鬼,每天遭受不同折磨。虞煜逼迫他,或者,我?guī)湍懵?lián)系紫槐前來接你? 邵云亭咬牙,動用秘法:休想! 契印吞噬靈力的速度霎時間成倍上漲! 虞煜感知到契印那頭傳來的恐怖吞噬力,抬手捂住唇,掩去咳出的絲絲血痕,眼中迸出狠意。 第75章 鬼面無常(9) 虞煜將全部心神放在與手背契印暴漲的恐怖吸力作斗爭, 正值生死相搏之際。 他沒有注意到。 快看祭壇! 出大事了,快通知長老,鬼門開了, 全開了! 驚恐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不知何時, 無數(shù)股巨大鎖鏈, 赫然從祭壇上空完全洞開的地府虛影內(nèi)飛出, 行經(jīng)之處群鬼倒伏避匿。 嗚嗚, 大堂姐,怎么辦!契約還沒徹底完成, 我的契鬼要逃了,我沒法跟它溝通有人向不遠處的江靈衣求救。 吵死了! 正在與某個厲鬼結(jié)契江靈衣自顧不暇,額頭滲出大顆汗水, 她拼命用術(shù)法試圖控制住躁動不安想要反噬的契鬼,本該水到渠成的結(jié)契儀式, 驟然變得難上加難。 面對眼前從未在史書典籍上記錄過,長輩也不曾告誡傳授的極端異狀, 她無法理解短短幾分鐘到底發(fā)生什么, 才致使當前危機。 為什么? 是為了追捕出逃的某個厲鬼么? 江家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從地府偷渡出來的厲鬼, 失去控場能力的他們不敢將鬼門大開, 生怕放出魑魅魍魎為禍人間,釀就大災(zāi)。 最多只敢讓漆黑大門張開一絲縫隙, 透出濃厚陰氣,吸引沙南地區(qū)的游魂,與還未來得及進入地府的厲鬼。 今日,她卻真正見到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鬼門關(guān)大開之景! 馭鬼師自古借由孕育陰i核的天然聚氣寶地,私設(shè)祭壇,按照規(guī)定時辰溝通地府大門, 馭使厲鬼,沒見有任何一個地府陰差出來插手。 在江靈衣自幼習得的認知里,地府默認馭鬼師幫助維持陰陽兩界的平衡,一旦厲鬼與馭鬼師結(jié)契,便不再屬于地府管轄范圍。 陽世法律管人,陰間秩序管鬼。 馭鬼師若是犯了錯,按常理也由馭鬼師去處理。 這也是為何有偷渡出逃的強大厲鬼甘心承認魂契,出借能力,只為躲避地府的搜捕。 究竟是什么樣的厲鬼,值得地府如此大動干戈,不惜打破井水不犯河水的慣例? 限制在金色法陣內(nèi)的地底陰風發(fā)出滾滾呼嘯,江靈衣咬緊牙關(guān),死死抱住樹干,不讓自己被吹倒。 她不能放走契鬼,一旦結(jié)契開始,契鬼主動放棄還好,只是失敗,若是結(jié)契對象中途被迫消失,她必定會死于契印靈力倒流的反噬! 被她選定的小女鬼嗚嗚低吼,滿是驚恐。 凌空有根鎖鏈虛影自它身旁一米外劃過,女鬼被沖力挾帶的勁風擦過一瞬,陡然發(fā)出凄慘嚎叫,仿佛那快利的風在一片片割開魂體,古代囚犯被用刀片行刑,千刀萬剮前,哀嚎莫不過如此。 江靈衣抓緊小女鬼瑟瑟發(fā)抖的時機,費勁千辛萬苦,終于一舉完成契印。 她隨即借用小女鬼的能力,扭頭往鎖鏈去處遠遠瞧去。 定睛一看,心神大驚! 被冰冷而堅硬的粗壯黑色鎖鏈緊緊纏住的人,竟然是江靈鼎! 此刻江靈鼎的面容已經(jīng)完全不似正常人,雙目血紅,表情猙獰扭曲,左半邊臉和右半邊臉似乎不在同一個維度,一半眼神慌亂嘴角下撇,一半怒目圓睜咬牙切齒。 他不顧鎖鏈在周身自動攀援而上,纏了一道又一道,只是拼命伸出手,試圖觸碰到站在他面前因契印而無法動彈的江靈瑜。 這不公平不公平! 邵云亭發(fā)出怒吼:陰差不能插手馭鬼師的結(jié)契儀式!你中途抓走我,面前這個凡人會被迫跟著一起死去!他幾十年陽壽未盡,因你們緣故意外橫死,就不怕受地府責罰么?! 邵云亭試圖故意弄失敗的結(jié)契,此刻卻成為他僅有的護身符。 喂,你說話啊!邵云亭停下秘法,不再在契印上與虞煜相爭,轉(zhuǎn)而謀求成功,讓陰差放棄追殺。 他想得很美好,虞煜那頭卻遲遲沒有動靜。 結(jié)契遲遲不成功,這樣下去只有兩個結(jié)果: 要么邵云亭主動放棄,結(jié)契失敗,它被抓走,虞煜平安無事;要么結(jié)契中途邵云亭被抓走,虞煜中途失去結(jié)契對象,死于靈力反噬。 反正都是死,要他主動放棄絕不可能,還不如拖一個墊背的夠本! 在此生死攸關(guān)的危急時刻,邵云亭看見對面的人竟然在走神! 虞煜側(cè)過臉,眼神盯著虛空的某處,不知在看什么令他疑惑的事物,像是全然將生死置之于度外了。 邵云亭順著虞煜的視線抬頭看去,在層層交織、搖曳肆虐的巨大鎖鏈縫隙間,他什么也沒看到。 這人肯定是瘋了! 邵云亭熄滅最后一點可能逃脫陰差追捕的心思,既然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鎖鏈的束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束手就擒。 快速滑動的鎖鏈將江靈鼎死死箍住,按在原地不得動彈。 鎖鏈升起一串綠色鬼火,飛快沿鎖鏈蔓延而上,自江靈鼎后背燒出一個雙目猩紅、飄搖不定的厲鬼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