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想開了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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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沒關(guān)系,燒了就燒了吧?!?/br> 懷玉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站起來,從邊上拿過那些東西,丟進(jìn)他懷里。 “你看你那若有所思的模樣。我連看都不敢看,哪里還敢燒了你的東西?試你一下罷了?!?/br> 懷玉癟了癟嘴,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爬進(jìn)床鋪里面,蓋好被子要睡了。 扶游坐在榻邊,看了看那些帛書。 秦鉤的字實(shí)在是不怎么好看,他會用筆,但是這幾封東西,好像是他用狼爪子沾墨寫出來的,偏偏他寫得用力,幾乎要把絹帛給劃爛。 文章倒是寫的不錯。那當(dāng)然了,每天對著這世上最有文采的文官寫出來的奏折,他就算看也看會了。 就是他的想法總是很奇異。 扶游有時候感覺,自己和他不是一個物種……好吧,確實(shí)不是一個物種。 燭光暈染,照在絹帛上。 好好的文章后面,偏偏多了一句“求你了”,還有個按上去的狼爪子印。 扶游扯了扯嘴角,沒由來地有些想笑。 這時候,懷玉忽然從被子里伸出手,戳了他一下,沒好氣道:“扶小郎君,還不睡?你要抱著那些東西看一晚上?” 扶游把東西放到桌上,然后吹了燈,裹上被子躺好。 懷玉重重地“哼”了一聲,把扶游嚇得一激靈。 他回過頭:“你干嘛?” 懷玉正色道:“我鼻子堵了?!?/br> “……”扶游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你干嘛?”懷玉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扶游搖搖腦袋:“沒有?!?/br> 懷玉質(zhì)問道:“沒有為什么要蓋住頭?你不會悶嗎?” 扶游弱弱道:“我的腦袋很冷?!?/br> 懷玉伸出手,搓了搓他的臉:“好了嗎?” “嗯?!?/br> 懷玉看著他,問道:“扶游,陛下原先不是要?dú)⒛銌??怎么現(xiàn)在又……” 扶游乖巧搖頭:“我不知道?!?/br> “我看他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太像是陛下,倒像是從前那個西南王?!睉延翊竽懖聹y,“是不是西南王還魂了?” “不……”不得不說,懷玉的直覺真的很準(zhǔn)。 扶游頓了頓:“……不太可能吧?!?/br> “也是。”懷玉篤定,“那就是他后悔了,又想起你的好了?!?/br> 他苦口婆心:“你可千萬不能吃回頭草啊,萬一他哪一天又不喜歡你了,你怎么辦?” 扶游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我又不傻?!?/br> 懷玉忽然爬起來,撐著頭,看著他:“扶游,你要是想成親,你可以找我?!?/br> “???”扶游震驚,杏眼圓睜,拽緊了被子。 “可以找我的,你脾氣又好,又好相處,我也很喜歡你。反正我沒幾年好活了,你可以先跟我試試?!?/br> 扶游輕聲呵斥他:“不要胡說……” 懷玉大大方方地搓搓他散在額前的頭發(fā),然后躺回去。 “從前我在花樓里,最期盼的就是成親了?!睉延窨粗鴰ぷ?,“說起來,我和你還是成過親的?!?/br> 他朝扶游笑了笑:“你不要害怕嘛,花樓里把第一次上臺叫做成親,你當(dāng)時不是拿了一個金冠打賞我嗎?你就沒注意到,那天晚上房間的被褥都是紅色的?” “我小的時候就想著成親,我總覺得我和別的小倌不一樣,要是讓我長大,我肯定不會遇到那些忘恩負(fù)義、空口說白話的恩客,我會遇到故事里那種俊俏溫柔的年輕客人,然后我略施手段,就能哄得他幫我贖身。我肯定是最特別的一個小倌?!?/br> “結(jié)果那天上了臺,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不是最特別的那個,我甚至還不如其他小倌,為我出價的都是些大老粗。” 扶游轉(zhuǎn)頭看他,瞧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懷玉捧住他的臉,繼續(xù)道:“后來你來了,我才又開始相信,我是很特別的?!?/br> “這些年和你在一塊兒到處采詩,我有的時候手疼腳疼地想丟下你就算了,可是想想,不能讓你的金冠和金元寶都白費(fèi)了,你自己做飯又特別難吃,你要是吃自己做的飯,肯定要餓瘦,最后還是忍下來了?!?/br> “這幾年過得很好,但我心里就是有一個愿望,越來越強(qiáng)烈。我想真正成一次親,和誰都好。如果是你那就更好了,因?yàn)樘斓紫挛抑恍诺眠^你。不過我們是朋友,還是算了吧。” “成親對我來說,就像是一種標(biāo)志,標(biāo)志著我終于得到了小時候想要的東西,標(biāo)志著我終于自由了?!?/br> “我也沒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跟你說一下。可是你這幾天都好忙,沒空跟你說?!睉延裾碓谡眍^上,偏過頭,朝他笑了笑,“你不知道我聽到晏知給你放煙花的時候有多害怕,你要是跟他成親了,那誰跟我成親?” 他最后長嘆一聲:“馬上又要過年了,我又少了一年可活的了?!?/br> 扶游也看著他:“你不要這樣說,大夫都說了,那些藥不要緊,好好保養(yǎng)就沒關(guān)系?!?/br> “嗯?!睉延耠S口應(yīng)了一聲,顯然是敷衍他,他又碰了一下扶游的手指,“我死之后,千萬不要給我掛粗麻布啊,太難看了。要掛的話,還是掛紅布好?!?/br> 扶游握住他的手,幫他揉了揉冰涼的手腕:“你總是這樣,晚上的時候就想七想八的,不要瞎想,快點(diǎn)睡吧。我覺得你的體質(zhì)好了很多,起碼還能再活六十年?!?/br> 懷玉只當(dāng)他是在哄自己,偏偏他又神色認(rèn)真,竟叫他不知不覺間也開始動搖。 懷玉朝他笑了笑:“如果能活下去,我一定盡力活下去?!?/br> 在黑暗里,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倒真像是兩塊美玉。 可終歸是留不長久的。 扶游怔了一下,忽然道:“對了,我知道了。” “怎么了?” “我知道誰那里有藥了?!狈鲇巫饋恚瑳]敢說出口。 秦鉤那邊肯定有?;实鄢鲅?,他自己不說,但是他身邊的太醫(yī)太監(jiān)們肯定備著各種藥材。 懷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連忙道:“你不許去求他?!?/br> 其實(shí)扶游也有點(diǎn)苦惱,他今天晚上還給秦鉤甩臉色了,明天又要去跟他要東西,實(shí)在是……不太正派。 這不符合扶游行事的準(zhǔn)則。 況且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心里有數(shù)。”扶游這樣說著,手指卻纏在一起。 * 扶游思量了一晚上,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一趟隔壁州郡,看看有沒有需要的藥材。 正好這天雪停了,他便找人頂替了自己熬粥的位置,自己收拾好行李,沒有告訴懷玉,準(zhǔn)備自己悄悄出去一趟,快去快回。 扶游背著書箱,翻身上馬,輕騎快走。 四五年采詩,他對這邊熟悉得很。 往南邊十里地,有一個比雁北城更大的城池,只是大雪封路,早就斷絕了聯(lián)系。 出城五六里,扶游拽著韁繩,踩著小山路上的積雪走過去。 寒風(fēng)凜凜,吹過山坡,抖落樹枝上積雪簇簇。 扶游瞥了一眼,下一刻,便有黑影從山坡上站起來。 “小郎君,要從此山過,留下買路……” 扶游知道自己是遇到攔路搶劫的土匪了,卻沒理會他們,反倒一抽韁繩,策馬快跑起來。 四五年里,他遇見過幾次土匪,遇見土匪的最佳處理方法就是快點(diǎn)跑。 因?yàn)樗麄児に嚥缓?,只會造刀劍,造不出遠(yuǎn)程的弓箭。只要跑遠(yuǎn)了,他們就追不上了。 扶游微微俯身,伏在馬背上,回頭看了一眼。 身后好像有人認(rèn)出他來了,氣急敗壞地大喊:“好啊,可是冤家路窄,竟然讓哥幾個遇到寫《剿匪十疏》的扶小郎君了!追,給我往死里追!抓住了賞銀子!” 扶游心道不妙,這也太巧了,《剿匪十疏》是他三四年前寫的東西,劉太后覺得可行,就推行下去,結(jié)果他還被人記住了。 扶游攥緊了韁繩,馬匹一聲嘶鳴,直接從前面攔路的兩個土匪的頭上跨過去。 身后人也上了馬,窮追不舍。 他們顯然是氣急了,把絆馬索往前一甩,沒甩中馬匹,反倒重重地抽在扶游的背上。 一陣劇痛,扶游眼前一黑,拽不住韁繩,怕被摔下馬,只能緊緊地抱著馬脖子,馬匹腳步也就慢了下來。 等他眼前黑影散去,土匪就已經(jīng)到了眼前。 扶游疼得忍不住抽氣,眼冒金星,強(qiáng)撐著抬起手,抱了抱拳:“當(dāng)家的,借路一過,您也知道,我是個文人,窮得很,每年在外面采詩還倒貼錢,這回出門也是為了買藥……” 遇到土匪,如果跑不掉,那就要套近乎。 不過現(xiàn)在套近乎,好像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土匪頭子用冰涼的刀刃拍開他的手:“別套近乎,殺你不為別的,就為了你那個《剿匪十疏》?!?/br> 扶游吸了吸鼻子:“當(dāng)家的,你怕是不知道,劉太后的兩個侄兒,還有皇帝,都在五里外的雁北城落腳,你要是現(xiàn)在殺了我,只怕是要驚動他們,到時候只怕你也不好脫身,這可比我那個《剿匪十疏》要命得多?!?/br> 土匪頭子顯然猶豫了一下,扶游抓住這個空檔,正色道:“當(dāng)家的,在皇帝眼前行刺,恐怕……” 土匪頭子怒喝一聲:“你的嘴能信嗎?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他手起刀落,一刀砍在馬蹄上:“都讓開,既然皇帝和劉太后的侄兒都在附近,那就讓咱們扶小郎君自己滾下去找死,別臟了弟兄們的手,到時候官府要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br> 他說著,又往馬蹄上砍了一刀,馬匹長嘶,兩條前腿立起來,奮力掙扎,幾乎要把扶游掀翻。 背上的傷口疼得厲害,扶游眼前一陣發(fā)花。 他們在山路上,旁邊是山坡,草木都被積雪壓垮了。 扶游抱著馬脖子的手被人掰開,直接滾下山坡,撞在樹上。 三四個土匪站在山路上大笑,瞬息之間,其中一個人忽然沒了動靜。 枝干上的積雪被扶游撞下來,落在他身上,他早已翻身坐起,手里舉著木制的弩,眼神像小獅子一樣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