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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倆雖不說話,偶爾眼神接觸倒不似皇后與下臣間的樣子。 蕭明月唇角彎彎:有趣,真有趣…… 宋舟診完脈,示意綠映收起蕭明月腕上的羅帕。 章皇后率先出聲問道:“宋醫(yī)官,齊王妃身體如何了?” 宋舟起身站至一側,朝皇后回道:“回稟娘娘,觀齊王妃脈象沉穩(wěn),較之前平和許多?!?/br> 她又轉(zhuǎn)向蕭明月,“請問王妃上次服藥之后葵水可曾來過?” 蕭明月蔻甲輕輕敲著桌面,無所謂的點點頭,“來過了,就是還有些疼,顏色有些深……” 宋舟繼續(xù)朝皇后回道:“娘娘,齊王妃之前肝氣郁結,神傷不化,這葵水量大又深是故如此,待下官再用藥幾副,之后再看看效果如何?!?/br> “嗯,只要在好轉(zhuǎn),本宮這心就放下了許多,宋醫(yī)官好本事?!?/br> 章皇后夸了一番宋舟,又看著蕭明月,叮囑道:“阿月呀,你要好好的遵醫(yī)囑,切莫再任性了,你跟阿喻也不小了。” 蕭明月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有些氣結,這不往她肺管子上戳嗎? 她冷笑一聲,干脆口不擇言了,“宋醫(yī)官,你看我這身體,像是懷不上孩子的么?” 這……這……這…… 當著章皇后的面,有如此說話的嗎?綠映都要哭了,一會兒看著自家主子干著急,一會兒看著宋舟希望她別亂說話。 宋舟并不想惹到蕭明月,只垂首淡淡道:“王妃身體底子不錯,想來調(diào)理一番后于子嗣上并無大礙?!?/br> 蕭明月想說懷不上孩子是季景喻的問題,宋舟可不敢這樣說,甚至她也不能說是蕭明月的問題,只能選一個折中的說法,進可攻退可守。 章若華臉色忍不住沉下來。 這蕭明月口無遮攔便罷了,竟然還公然詆毀夫君,頂撞婆母,三從四德一個沒有,真真是…… 她對她已然失望至極,她要今天真只是為了替她看病非得氣死不可,也罷,這筆賬先記著,留待以后。 她今日有更重要的事。 想到此,章皇后輕咳了一聲,“阿月,本宮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這孩子怎么就往心里去了?是不是今日心情不爽快?這樣吧,往日你不是最愛跟玉竹學做花樣子么?本宮今日便把她指給你了?!?/br> 章皇后朝殿門口喚道:“玉竹,你進來?!?/br> 王玉竹進殿,福了一禮,“娘娘有何吩咐?” “上次你不是描了個新花樣么?王妃看著新奇得不行,你呀,可得好好的給王妃說道說道?!闭氯羧A笑瞇瞇吩咐道。 蕭明月似笑非笑,起身挽了王玉竹的胳膊,撒嬌賣乖:“是呀,玉竹jiejie,咱們?nèi)セ▓@走走吧,上次那花樣子你可不準藏私哦……” 王玉竹一時有些受寵若驚,她一個奴婢,主子給幾分臉面罷了,她趕緊奉承著,隨蕭明月一起往花園去了…… 眼見著蕭明月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宮道,章皇后掃了一眼棲霞殿,沉聲吩咐:“墨竹,你們都先退下去吧,本宮還有話單獨問宋醫(yī)官。” 墨竹本就看不慣蕭明月跟王玉竹走得近,這會兒又被皇后支開,心里很是不好受,但是面上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得不情不愿地領著宮人退了下去。 待人都退了下去,章皇后領著宋舟進了后堂,常林守在殿門口。 章若華甫一進門,便無比自然地拉了宋舟的手,心疼地問道:“小舟,阿月她不好相處吧?” 宋舟有些別扭,想抽出來,奈何章若華握得緊,她又不希望她察覺什么,只得作罷,“齊王妃耿直率性,倒是還好?!?/br> “阿月的性子,本宮了解,”章若華伸手拍了拍宋舟的肩膀,“林叔都跟本宮說了,委屈你了……” 宋舟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話,只能沉默,章若華見她不說話,有心拉近兩人的距離,“你也看出來了吧,本宮跟你哥哥在這宮中看著風光,其實也不過是委曲求全罷了,左右誰都不敢得罪?!?/br> “本宮現(xiàn)在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們這點委屈倒不算什么,只是苦了你,夾在西苑跟阿月中間,你本來……本來該是金枝玉葉的?!?/br> 章若華眼眶里盈滿了眼淚,似隨時都要掉下來,偏她忍著,就這樣看著宋舟的眼睛。 宋舟忍不住移開目光,偷偷掐了一把自己,告訴自己千萬別著了道。 她順著她的心思,試探著表忠心說道:“您不用如此,我做什么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畢竟你們才是我的血脈親人?!?/br> 章若華欣慰地替宋舟拂了拂額前的碎發(fā),“林叔說得沒錯,你真是個好孩子?!?/br> “若是你哥哥也在就好了……”章若華嘆息一聲。 今日章若華宣她進宮,難道是為了聯(lián)絡感情? 怎么可能?宋舟不傻,最好的方式難道不是讓她自由?何必非要淌皇宮這渾水? 如此,肯定是有事情要說或者要交代的,這轉(zhuǎn)了一大圈也還沒到重點,宋舟有些不耐煩跟她虛與委蛇。 她只能加把勁兒順著安慰道:“您不用擔心,說不得陛下什么時候就心軟把……哥哥……給放出來了?!?/br> 聽聞這話,章若華驚喜道:“你叫阿喻什么?小舟,你愿意叫阿喻哥哥?” 宋舟壓下心中不適,朝章若華笑了笑,“他是我一母同生的親人,不是哥哥是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章若華欣喜地抱住宋舟,“本宮還以為你會心里有怨,沒想到……好孩子!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