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回家的時候，小雁對我的態(tài)度好像有點奇怪?！?/br>
    某天中午，賀云白在軍隊食堂吃飯時碰上楚鋒,他端著盤子，看起來很是煩惱。

    賀云白的筷子一頓，楚鋒又接著說道：“他問我，你是不是這幾天都一直在軍隊忙。”

    “我說是，他又問我，我是不是這段時間也一直待在軍隊?！?/br>
    “我也說是?！?/br>
    “后來他看了我一眼，一句話沒說就上樓了。”

    賀云白：“……”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昏天黑地地忙下去了，不然后院都要起火了！

    這個芯片的研制，對軍隊來說，肯定是為了機甲的未來發(fā)展普及。但對賀云白來說，她的私心就是為了楚雁。

    但如今，如果少年因為她不在而難過，那反倒是得不償失。

    于是，在芯片最終測試成功，準備投入第一只機甲中使用后，賀云白就直接打包行李從軍隊回首長府了。

    上次從王青青那里要回來的畫像寄到了軍隊，她剛好拿著一起回去。

    首長府中一片寂靜，楚鋒常常不在，管家們?yōu)榱瞬淮驍_楚雁休息永遠都是輕手輕腳的。

    賀云白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太安靜了，楚雁一個人在家里，不與外人來往，這對他精神力的恢復(fù)絕對沒有好處。

    其實是之前和楚鋒交流的時候，賀云白才了解到，楚雁在從R星回來后，便幾乎不再出門，從前的朋友們也斷了來往，連他的表哥林修齊也常常被拒之門外。

    他仿佛要將自己隔絕起來，厭世又頹廢。賀云白慢慢發(fā)現(xiàn)，她回到帝都后看見的楚雁，與她回來之前可能并不相同。

    現(xiàn)在的楚雁，會同她撒嬌，會抱住她的腰索吻，和他們最開始在一起時沒有什么不一樣。

    可時隔好幾年，他們之間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兩個人怎么可能還會和之前一樣？

    賀云白往樓上走，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異常清晰。

    她之前一直在忙碌，剛到帝都時忙著處理R星參加星系大會的事情，前段時間又忙于芯片的測試過程，現(xiàn)在靜下心來思考，其實有很多東西不太對勁。

    重逢的那天，楚雁神情迷茫又痛苦，好幾次分不清與她的相遇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以及，持續(xù)性逃避的動作。

    之前做親密事情的時候，他仿佛獻祭一般任她擺弄的姿態(tài)，她不小心用力過了勁，自己都驚得收回手要撫慰他，楚雁卻仿佛模糊了疼痛與快感的邊界，絲毫沒有感覺。

    以及……那天晚上在浴室中匆匆瞥見的那些傷痕。

    賀云白的心越來越沉，她收拾好情緒，推門進房間。

    楚雁卻不在。

    “小雁？”她試探地喚他，接著便聽見了浴室中嘩嘩的水聲。

    “我在這里，jiejie，一會兒就出去?！?/br>
    楚雁悶悶的聲音從浴室中傳出，門緊閉著，但賀云白敏銳的嗅覺卻讓她感覺到不對勁。

    有隱隱的血氣傳出。

    楚雁還沒有出來。

    賀云白直接敲了敲浴室的門——“小雁？我可以進去嗎？”

    “別！”楚雁慌亂的聲音傳出，水聲更急更倉促，半分鐘過后，他便打開了門。

    少年像是剛爬上岸的水鬼一般，身上全濕了，金色的發(fā)絲被攏在腦后，他穿著一身灰色的絲綢睡衣，大片大片的水漬透出。

    還好房間內(nèi)的暖氣充足，他也不覺得冷，匆匆從衣柜中拿了另一套睡衣，再次進了浴室換衣服。

    再次出來的時候，楚雁身上已經(jīng)干燥了許多，他一言不發(fā)，一手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一手拉著賀云白將她擁進懷中。

    “好久沒有見到j(luò)iejie了，我剛剛在洗澡來著?！彼芈袷自谫R云白肩頭，親吻她的頸側(cè)和耳尖。

    楚雁又乖又黏人，完全看不出來什么異常。他身上清新的水汽傳來，方才的那點血腥味好像是錯覺一般，完全消失不見。

    房間里很暖和，賀云白被他親得有些意亂情迷，不禁摟住他的背脊。楚雁還沾著水的發(fā)絲卻在這時垂下一縷，濕答答地貼上賀云白的臉頰。

    那點冰冷的觸感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小雁……”她捉住他亂竄的雙手，攤平來查看。

    “這是怎么回事？”賀云白指著楚雁左手手心的淡淡疤痕問。

    楚雁的神情變動了一瞬，隨后又恢復(fù)了正常，笑嘻嘻地低頭望向賀云白：

    “jiejie是心疼我了嗎？”

    “沒事的，只是之前訓(xùn)練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br>
    賀云白才不信他，將楚雁推到床上，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楚雁一時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賀云白的動作。直到她開始將他左臂上的袖子扯開，楚雁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他眼眶通紅，神情可憐極了，握住賀云白的手腕求她：“jiejie，我今天不舒服，不要了行嗎？”

    賀云白動作一頓，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楚雁其實是在轉(zhuǎn)開話題。他明明知道自己想看什么，這么說，不過是想遮掩住什么罷了。

    她卻真的就此打住了，沒有再繼續(xù)下去。賀云白在楚雁的身側(cè)躺下，捏住他的左手手掌輕輕摩挲那些凸起的傷疤。

    “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半晌，她額頭貼著身邊少年的肩膀，慢慢地說。

    “我會心疼?！?/br>
    身旁人微微一顫，隨即便傳來一陣低聲的啜泣，楚雁似乎要盡力遮掩住自己流淚的事實，可是房間里太安靜了，他胸膛的震顫都被賀云白感受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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