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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禁想到,他是被欺負(fù)了嗎? 盛叢那么厲害,會被誰欺負(fù)呢? 或者是,他的衣服一直都是這樣破破爛爛的。 只是之前在外面套了校服,所以不容易被人看到。 盛叢他……為什么要被人這樣對待? 姜夢總覺得,盛叢身材比例很好,臉長得也好看。 這樣好的外在條件,囿于并不適合他的衣服里。 可惜了。 盛鈺走過來,扔了一個變涼的烤紅薯給他。 她沒有看錯,是扔。 像是在喂狗一樣的動作。 以盛叢一貫的性格,大概會把紅薯甩盛鈺臉上。 然后再把盛鈺的頭按在地上摩擦。 姜夢默默護(hù)好了自己桌上的書,擔(dān)心待會兒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殃及池魚。 可是那天他們并沒有打起來。 她看到盛叢慢慢地弓起了背,低下了頭。 啃起了紅薯,好、好像連皮都沒有剝。 吃紅薯本來沒什么。 不剝皮吃也沒什么。 只是,他的吃相,她從他的背后看來,隱約覺得應(yīng)該不會太好。 她身后突然圍過來了一群人,湊在她周圍舉著手機在拍盛叢吃東西。 這些人膽小卻又喜歡犯賤,不敢到盛叢面前去拍,只敢暗戳戳地在他身后拍。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盛鈺嘴角噙著的笑。 姜夢把筆拍在桌子上,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有點吵?!?/br> 那些人在聽到她的話后,看了盛鈺一眼,就紛紛散開了。 盛叢也轟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好尷尬。 她的話明明不是對他講的。 姜夢不常對人發(fā)火,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發(fā)過火。 從小到大,也沒有什么值得她發(fā)火的事情。 但是,那些人湊在她周圍,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不知道盛叢剛剛為什么能忍得下去。 盛叢以前每次和人打架都鬧得轟轟烈烈的。 有次熱鬧到別的班的同學(xué)都跑過來看。 盛叢的性格像野狗。 待人狂妄,而且咬住就不會松口。 一般的人,都只會對他感到害怕。 可惜,在豺狼虎豹面前,野狗仍舊處于弱勢。 所以,唯有拼盡全力地去撕咬,才能保一夕安寢。 常常跟盛鈺玩在一起的人,他們的家長也大多都是同一個圈子里的人。 她在報考志愿的時候,就看到班級群里在討論。 有人說大學(xué)在哪里上,基本上以后就會留在那里,因為那幾年積累的人脈大多都在那里。 盛鈺那個小團(tuán)體自然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從小就結(jié)成的同盟關(guān)系,怎么會輕易放棄。 世界上所有的關(guān)系都需要經(jīng)營,而經(jīng)營就免不了有經(jīng)營成本。 有了成本,就會想到利益。 班上的那些她不喜歡的同學(xué),大多都選擇留在了本地讀大學(xué)。 分?jǐn)?shù)相近的甚至報了同一所學(xué)校。 為了鞏固已有的人脈資源,也是為了今后的事業(yè)做打算。 本地已經(jīng)有足夠優(yōu)質(zhì)的教學(xué)資源,自然不需要去離家很遠(yuǎn)的地方。 姜夢因為那次的事,不想和這些人再待在同一個地方。 即便不在一個學(xué)校,只是同處于一個大學(xué)城,都會有不可避免的遇見。 她并不需要積攢這樣的人脈。 當(dāng)然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再見到盛叢了。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盛叢,總是會讓她覺得難過。 她無力改變他的一切,卻見證了他所有的不堪和屈辱。 人生在世,各憑造化。 姜夢雖然不怎么喜歡盛叢,但她希望他能有大的造化。 她并未深究自己這樣想的原因,只是覺得他就應(yīng)該有很好的生活,才不會辜負(fù)他這一路的坎坷。 姜夢報了離家很遠(yuǎn)的學(xué)校。 這里幾乎沒人知道她的過往,不會有人刻意地去做一些討好她的事情。 她也沒有那么多,需要經(jīng)營的“朋友”。 日子過得平凡且安心。 唯一的意料之外,是盛叢和她報了同樣的學(xué)校,同樣的專業(yè)。 不過,他們上大學(xué)之后的關(guān)系,似乎更生疏了些。 其中所有的緣由,她不會對哥哥講。 這是她難以啟齒的秘密。 她和哥哥不一樣。 哥哥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既定的人生軌跡。 他覺得那樣的人,很蠢。 她不蠢。 只要她不說,他就永遠(yuǎn)都不知道。 “哥哥這次來這邊談點事情,大概要一周后才回去。” 姜夢聽完恍然一怔。 一周后,她就要放寒假了。 哥哥是有意待到那時候的嗎? 應(yīng)該不是。 她還沒有跟家人說。 姜裕景對她問道:“放假時間定了嗎?” “定了,下周六?!?/br> “那就一起回去吧。” “好啊?!?/br> 一切都無比自然流暢。 姜裕景順著她似有似無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回過頭來看著她笑了笑。 “你怎么總是看那小子?” “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