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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5)

    姜萇黛見她警惕的模樣取笑道:你身為主監(jiān)察官,何必如此小心?

    柳媚兒倒著茶水抿了口應:黛jiejie是不知道官員們的好奇心也很重的。

    這新都里官員們大多是獨身而來,所以也沒有什么妻妾隨行,因著工程吃緊平日里倒還算規(guī)矩。

    可若是哪個官員偷偷招了個樓里女子回屋,那第二日便會傳遍宜城。

    午后柳媚兒才出屋去工部,官員們個個好奇的打量,不過沒有人敢主動詢問。

    其實柳大人來宜城都兩年多,從來都沒召過女的伺候,本來就太不正常了。

    還別說,昨夜真有人隱約在風雪夜里有女子進了柳大人房間。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誰不知道姜國長公主手段強硬,這要是在都城恐怕柳大人都得處罰,咱們得為柳大人體量些才是。

    誰說不是啊,柳大人這般俊俏郎君現(xiàn)如今還沒子嗣,我看也是被長公主壓制的可憐。

    那昨夜女子的事,咱們幾個可得把好嘴關(guān)。

    柳媚兒整理繁雜的圖紙,只見那幾位官員露在一處眉來眼去頗為奇怪,心間不由得有些擔心。

    難道他們瞧出自己早間撒謊了么?

    這般過了兩三日,柳媚兒也沒在宜城聽到什么流言,方才松了口氣。

    早春里大雪雖然消停,可覆蓋厚厚的冰雪卻還沒有融化,因此格外冷的緊。

    本以為黛jiejie過上元節(jié)便要回都城的柳媚兒,哪里想到黛jiejie一待好像就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夜間柳媚兒捧著圖紙同眾官員離開工部,身旁忽地有位官員出聲:柳大人,您最近好像回的越來越早了啊。

    是啊。官員們好奇的張望。

    從前柳媚兒通常都要深夜里才獨自一人回去,現(xiàn)下反常的同眾官員們一并入夜離開工部。

    我、我想著回屋里看圖也暖和些。柳媚兒哪里好意思說自己是想黛jiejie想的緊,所以才懈怠了些許工事的心思。

    現(xiàn)下工事已經(jīng)大半完成,剩下細碎的工程只要工匠抓緊時間,自己如實認真檢查,其實三年時間完全來得及。

    官員們卻各有各的心思,齊齊知趣道:柳大人說的是啊。

    暖玉在懷,哪有不暖的道理嘛。

    可這些官員之中卻有一位宋遠山安排的眼線,張大人。

    待眾人分道離去,張大人隱隱察覺出近日來柳大人不對勁,便好奇的詢問官員們:諸位大人,這柳大人最近可是發(fā)生什么事?

    哎,別說了,這能讓柳大人高興的事那自是好事。一官員嘴嚴的緊,自是不想透了風聲猜忌,大家都是男人,這等需求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嘛。

    幾位官員打著馬虎說了幾句,而后便各自回屋歇息。

    張大人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便有意打算去探探詳情。

    柳媚兒一路順著廊道穿過交錯院落,夜風吹得人有些冷的緊。

    廊道內(nèi)的燈籠并未點燃,被風吹得晃悠不停,柳媚兒提著燈盞快步穿過廊道入屋。

    而那張大人邁步進入院落,緊跟其后打算靠近那處獨居角落的房屋時,脖頸間忽地被一柄利劍抵住。

    什么人!護衛(wèi)探手壓住這位鬼鬼祟祟入院的張大人。

    張大人嚇得一哆嗦,頓時昏了過去。

    從外間入屋的柳媚兒見著坐在燈盞旁悠閑看書的黛jiejie,心間莫名安心的緊。

    今日回來比昨日早。姜萇黛偏頭看向被風吹得紅紅的臉蛋,有些體會上一世柳媚兒總是等著自己歸來的心情。

    雖然她不善于表露,可她總是會在深夜里等著自己,從不曾有過半句怨言。

    柳媚兒放下圖紙和燈盞靦腆的應:嗯,今日事務不忙,所以想早些回來。

    兩人落座淺談,窗外的大風將屋內(nèi)話語吹散不少。

    待見柳媚兒入內(nèi)沐浴,姜萇黛收到護衛(wèi)的通報起身離屋。

    那被用冷水潑醒的柳大人,整個人用繩索緊緊捆住綁在房梁。

    姜萇黛隔著一道屏風出聲:你深夜入院跟蹤是想做什么?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是什么人!柳大人冷的哆嗦道。

    看來你就是宋遠山安排的棋子了。

    當初得知宋遠山要對柳媚兒下手的時候,姜萇黛就在懷疑宜城遠離都城,他如何得知新都修建的情況。

    現(xiàn)下看來這位張大人正是關(guān)鍵人物。

    你既然知道宋太傅,那還不快放了本官!張大人當初就是仰仗宋太傅才得意提拔入朝為官,心中自然是感激不盡。

    好大的口氣。

    姜萇黛抬手示意護衛(wèi)動手,轉(zhuǎn)而起身離了房屋。

    這種走狗不吃點苦頭,只會是浪費口舌之爭。

    柳媚兒沐浴出來時,只見黛jiejie周邊彌漫寒氣,不解的挨近著喚:黛jiejie方才出去了么?

    這屋內(nèi)悶的緊,所以開了會窗透氣。姜萇黛探手牽住她的手隨意解釋著。

    早春的夜有多冷,張大人就有多想死,面上不由得凍出一層冰霜,薄唇發(fā)紫的哆嗦道:你、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整夜里卻不得回應,張大人凍的不行只得求饒。

    天蒙蒙亮時,柳媚兒衣著整齊離屋,視線瞥見那一排護衛(wèi)守在隔壁屋外,心想這些護衛(wèi)都不歇息的嗎?

    姜萇黛見柳媚兒離開院落,方才起身去了隔壁房屋。

    那被凍的面色蒼白的張大人嗓音嘶啞的求饒:我跟蹤入院只是為柳大人,真心無意冒犯你們。

    柳大人與你有仇?姜萇黛指腹輕觸茶盞詢問。

    他這人與我倒無仇,只不過是當今宋太傅跟他不合,所以我才想著尋他短處折騰一番。張大人鼻間呼出的氣息形成一道道白霧,整個人已經(jīng)是快要被凍的不行了。

    你與宋遠山勾結(jié)謀害朝廷命官,按照姜國律法當革職查辦。

    宋太傅是太子眼前的大臣,你們不要血口噴人,你們最好趕緊放人,否則小心掉腦袋。張大人一聽有些心虛的進而惱怒道。

    姜萇黛見這張大人如此信任宋太傅,只得讓人撤下屏風道:你說的是本宮的腦袋嗎?

    張大人眼眸震驚的看著分明該在都城的長公主,一時心驚rou跳的厲害哆嗦道:微臣該死!

    你確實該死,不過你若是能一五一十交待宋遠山的來歷,本宮或許還能放你一馬。

    我與宋太傅他、他其實也不熟,平日里宋太傅心思深沉,旁人根本套不得他的信任,只在他酒酣耳熱之時聊過些許往事,他曾經(jīng)無意間提及自己遇見過一位出自水月觀的得道仙人點化,所以手里有一法器,可觀天命知造化,亦可改命運之輪回。張大人可是見識過這位姜國長公主處置武家兄弟黨羽的手段,自然將自己所知曉的事通通都交待出來。

    不過因著宋太傅他說的神乎其神,微臣當時也醉的厲害,所以也不確定真假。

    姜萇黛眉頭微皺的看著被綁在空中的人出聲:水月觀在何處?

    這個、微臣就不知曉了。張大人微愣的思索著應。

    怎么感覺長公主并非是要嚴查謀害柳駙馬一事,反倒像是對宋太傅的來歷極為好奇。

    你不知曉,那就再好好想想可否有同盟能透露些風聲。姜萇黛對于水月觀這一道觀名多少覺得熟的緊,可是偏生想不起來。

    沒想到并未得到解脫,張大人一時很是無奈,自己哪能知道宋太傅那只老狐貍的身世啊。

    白日里柳媚兒正仔細監(jiān)察王宮最重要的宮殿工事時,幾位官員們面露困惑的邁步走來。

    諸位大人有事?

    柳媚兒手里捧著圖紙偏身看向停在身側(cè)的官員們。

    倒也不是事,只是昨夜與張大人分散回屋,今日這會還不見他人,我們幾個便去尋他,誰知他竟然不見了。

    新都眼下還有很多繁雜事務,他這家伙不應該又去尋歡作樂了吧。

    柳媚兒見眾官員們面露擔憂便道:那便多派些人去尋吧。

    畢竟也是朝廷命官,若是有了什么閃失,恐怕還得柳媚兒寫文書上報朝堂。

    這般過了一日,新都尋了個遍也不見人,頓時柳媚兒感覺有些不對勁。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可是個麻煩事了。

    深夜里柳媚兒眉頭緊皺的回屋,姜萇黛自然也聽聞外邊的陣仗。

    官員失蹤,這事可大可小。

    這新都有好幾處暗道還未修完,要是那位官員掉進去,那可就柳媚兒解著外衫擔憂的沒能說完話,可這話落到姜萇黛耳朵里卻正好有了合適的地方。

    夜間姜萇黛趁柳媚兒熟睡,方才再次去盤問張大人。

    張大人渾身凍的發(fā)抖只好交待出自己認識哪些官員與宋遠山有過不同尋常的來往關(guān)系。

    長公主,微臣知道的全都說了,您放過我吧。

    放過你?姜萇黛望著這位以攀附宋遠山而入朝為官的官員,那你就不該罔顧姜國律法結(jié)黨營私迫害同僚。

    張大人頓時心涼了半截,寒風凜冽的夜間,姜萇黛讓人將這位張大人帶出院落。

    新都深不見底的暗道因著春日里雪水緩緩消融而水量劇增,這里曾經(jīng)是運輸巨木和笨重器械最佳通道。

    早間柳媚兒派官員親自搜查時發(fā)現(xiàn)張大人的尸首。

    哎,這里是最近去逛樓的路,他這也是色迷心竅了。

    柳大人您也別太傷心了,現(xiàn)下該早些收葬,待會手頭還有工事呢。官員們低聲安撫。

    可柳媚兒卻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這張大人手腕有被繩索束縛的淤痕,分明是有人下黑手。

    于是柳媚兒將此事告知黛jiejie,并且想要上書徹查。

    張大人興許是得罪什么人了,我不能讓他就此枉死。柳媚兒研墨便要提筆寫文書上報朝堂。

    姜萇黛無奈的扶額,卻不知如何出聲,只得想著派人截下她的文書。

    深夜里柳媚兒方才入榻,只見黛jiejie似是疲憊的早早閉目歇息,小心翼翼的挨近著問:黛jiejie今日忙什么了?

    大抵就是些碎事。姜萇黛隱約記得上一世自己好像聽聞過水月觀,可是那時朝廷斗爭激烈,興許自己也沒有留意,現(xiàn)下一時想不起來更是心煩氣躁。

    柳媚兒探手替黛jiejie揉著眉頭道:黛jiejie不如說給媚兒聽聽?

    姜萇黛望著挨近過來的人應:媚兒你聽過水月觀嗎?

    好像沒有什么印象。柳媚兒認真想了想應。

    算了,你早些睡吧。姜萇黛決定還是多派人去查更為妥當。

    從宜城飛出的信鴿落至都城時,容悅收到長公主的命令。

    可此時自己卻走不開身,大將軍岳伍一臉嚴肅的質(zhì)問:容將軍,我家那閨女說你

    那是假的!容悅氣的不輕,沒想到岳月那小混蛋竟然真的告狀。

    岳伍頓時松了口氣道:我想也是,真是要被她給氣死了。

    容悅心累的嘆了聲:岳將軍,我覺得你不如放棄給她尋門親事吧,否則她搞不好還能鬧出更大的事。

    唉,我這個閨女真是

    深夜里岳伍停了念叨,容悅方才脫身離開酒樓。

    只見黑夜之間忽地沖出一把長刀,鋒利的刀鋒從容悅眼前劃過。

    岳月!容悅側(cè)身避開長刀,咬牙切齒的看著偷襲的人。

    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對我負責!岳月哪里想到自己鬧得滿城皆知容悅居然還不服軟。

    現(xiàn)在反倒讓岳月淪落成滿都城的笑話。

    容悅不耐煩的應:我說了沒有碰過你,你不要胡攪蠻纏!

    你、你個臭倔驢,良心被狗吃了!岳月氣的將長刀一股子扔了過去。

    街道的行人嚇得紛紛繞道而行,容悅探手順勢接過長刀,深怕這小混蛋再次背后偷襲。

    只見岳月縱身騎走容悅的馬悶悶道:你既然不愿意負責,那我只好自我了結(jié)。

    說罷,馬蹄聲噠噠響起,隨即岳月身影消失長夜。

    容悅卻傻眼抱住長刀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如果是假的,自己追上去又會中小混蛋的計。

    可要是真的,她可是岳伍唯一的閨女,無論怎么說容悅都是親眼看著她長大的,總歸不能見死不救!

    這般想著容悅只得扔下長刀,連忙順著街道追上去。

    而高樓之上的岳月卻得意的笑了笑:活該,讓你嘴硬心軟吧!

    可笑聲卻還沒被風吹散,一柄彎刀抵在岳月頸旁,熟悉的聲音響起:你不想死就不要亂動。

    漠陽滿眼恨意的看著岳月威脅道:立刻帶我出城!

    現(xiàn)下只有離開姜國都城,才能重新聯(lián)合漠國族人結(jié)盟復國。

    當漠陽公主逃離都城的消息傳遍姜國時,宜城的姜萇黛也收到來自容悅的消息。

    柳媚兒發(fā)愁的看著信念叨:現(xiàn)下漠陽公主這樣做實在太危險。

    姜國那么多將士追殺她,到時恐怕會死無全尸啊。

    姜萇黛探手捏住她的耳垂心間略有怨念的問:媚兒跟漠陽公主關(guān)系很好嗎?

    明明漠陽公主在姜國領(lǐng)地四處流竄對姜國是個極大的隱患,怎么她反倒擔心起敵人來了?

    突然被問的柳媚兒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回答好還是不好。

    畢竟黛jiejie好像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今天有19個可愛讀者默默點著收藏支持鼓勵~~O(_)O~~。

    謝謝4個熱情讀者留言支持O(_)O

    第77章 [六千一章]

    我、我覺得漠陽公主雖然有些驕縱, 可現(xiàn)在漠國已經(jīng)滅亡,其實她也有些可憐。柳媚兒偏頭貼近黛jiejie落在臉側(cè)的掌心應著話。

    姜萇黛指腹捏住她的耳朵并未使太大的力道,只是將她腦袋拉近身側(cè)出聲:你啊, 太過心軟可不是什么好事。

    當初漠國數(shù)十年不斷侵染姜國邊境, 甚至引發(fā)數(shù)次戰(zhàn)亂險些毀滅姜國王朝, 兩國早已是結(jié)下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