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0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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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過一個大錯。 大學(xué)的時候,我偶然接觸到一次囤貨做中間商生意的機會,就拿著我和許紹航的生活費小小嘗試了一次,沒想到短短一周就賺了一兩萬。雖然當(dāng)時很激動,但還是能意識到這是運氣好站在了風(fēng)口上。 后來畢業(yè),工作卻不順利,又意外得知當(dāng)初收掉我囤貨的人賺了大錢,便腦門一熱,決定從這里入手創(chuàng)業(yè)。 雖然市場在變化,但因為有過經(jīng)驗,創(chuàng)業(yè)還是在熬夜奔波下順利進(jìn)行著,中途還一度做到很紅火。不過隨著市場競爭變大,囤貨的人越來越多,單純的中間商利潤被不斷削低,我便改變策略,想趁著市場還小,在沒有充足資金的情況下利用貸款加大囤貨量,從而通過控制貨源達(dá)到控制價格。 然而商場如戰(zhàn)場,哪里是我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女孩能夠駕馭得了的。很快,專業(yè)的投資機構(gòu)加入市場,控制價格,散戶們紛紛甩貨上岸,而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的我,只得咬牙再次投資,直到最后,我瞞著許紹航,偷偷借了高利貸。 一邊是因為散戶的大量拋貨,持續(xù)下跌的物價,一邊是雪球般越滾越大的高利貸。我夾在中間走鋼絲般,咬著牙維持著,直到一筆周轉(zhuǎn)款項出了問題,資金鏈瞬間分崩離析。為了補窟窿,我低價一次性出掉了手里全部的囤貨,卻發(fā)現(xiàn)杯水車薪,破產(chǎn)猶如山倒,壓得我再也起不了身。 許紹航在這個時候才得知我到底干了什么事,他很震驚,雖然知道我有貸款,也從他那拿過兩萬周轉(zhuǎn),但著實沒料到我會干出這么嚴(yán)重的事。 所以我很清楚,許紹航為什么想知道我的錢從哪里來?他一定以為我又干了什么嚴(yán)重的事情。 “咚咚”臥室門被敲響,許紹航?jīng)]走。我蹲坐在房門后,出神地望著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窗外沒有月亮,一片漆黑,我只能看見同樣蹲坐在地上的自己,孤零零的,滿臉模糊的淚痕。 “喬然,”隔著門,許紹航的聲音變得悶悶的,聽起來好陌生,“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我感覺自己在聽笑話,眼淚卻又一次涌了上來,我伸長脖頸忍耐,卻釋出一聲痛苦的泣音。這五年過得很難,真的很難,家境普通的我并不能靠永遠(yuǎn)在離婚的父母解決掉這些事,只能獨自從崩潰到麻木到認(rèn)命再到掙扎著振作,然后再崩潰逃避再掙扎振作,到最后,變成少出門,多工作,最好別生病,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喬然,我只是……”許紹航還在門外,他的聲音更低了。 只是什么?我聽見我在心里問。 “我只是擔(dān)心?!?/br> 擔(dān)心?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我給你的十萬塊是什么不能要的贓款嗎?眼淚再次決堤,我看見落地窗里的自己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哈,真是可笑。我伸手在臉上一抹,將這些無用的情緒全部抹掉。許紹航還在說著什么,但我已經(jīng)聽不見,也不想聽了。我撐著墻站起來,轉(zhuǎn)身拉開房門。 可能是沒料到我會開門,許紹航愣在原地忘了說話,下一秒手指伸了過來:“你怎么……” 又想給我擦眼淚。我心里冷笑,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手僵在半空,許紹航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好幾秒后才放下。 “抱歉,喬然,我沒想要這樣?!?/br>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已經(jīng)沒必要再聽了,我定定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許紹航,我還你是錢是干凈的,你放心。” “……”許紹航?jīng)]接話,他似乎被我的直接揭穿刺痛了,眼里流露著一種類似于受傷的情感。 但我卻覺得暢快極了,干脆乘勝追擊:“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給你立字據(jù)。” 許紹航露出了我完全看不明白的復(fù)雜神情,然后舌頭頂著側(cè)臉頰,偏頭“呵”了一聲,再看回來時眼神徹底冷了,他緩慢地打量著我,像是終于意識到彼此的卑劣。 “算了?!彼詈笳f。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整晚我都睡不好。先是漫長的失眠,緊跟著多夢,零零碎碎地夢見好多事情,夢見自己補不了窟窿時崩潰的神情,又夢見自己將一切告訴許紹航時,他緊緊握住我的手,然后我對他說:“我們分手吧?!?/br> “我不同意?!痹S紹航拒絕了我,然后將我拉入懷中。 那天晚上他一直抱著我,我告訴他我好想死掉,又告訴他想去試試網(wǎng)上那些東南亞的高薪工作,沒準(zhǔn)可以快點還錢。許紹航卻一直什么都沒說,只一味地緊緊抱著我,像是抱著一個瀕臨破碎的夢。 我是驟然驚醒的,胸口一陣揪心的疼,我張開嘴,喘出一口氣,手指緊緊拽住被褥。許紹航抱著我的身影仿佛還在眼前,我眨了幾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淚水洶涌,完全模糊了視線。陽光從窗簾縫隙漏進(jìn)來,隱約又是個大好的晴天。我又喘了兩口氣,伸手抹掉眼淚,才發(fā)現(xiàn)鼻子堵塞嚴(yán)重,便去床頭摸衛(wèi)生紙,摸到手機順便看了一眼,下午一點半。 “?”我瞬間睜大眼睛,又看了一遍手機,下午一點半。怎么會這么晚,這酒店到時間都不催退房的嗎?我探出半個身子去夠座機電話。 “喂,您好,客人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話筒里傳來酒店服務(wù)員禮貌的提問。 “呃,你好,我是1號別墅的客人,我想問一下你們酒店的退房時間是不是過了?”我揉著鼻子坐起來,因為鼻塞嗓音聽起來有些含糊。 “抱歉客人,因為1號別墅的淋浴器出了問題,我們?yōu)槟峁┝死m(xù)房半價的補償優(yōu)惠,上午已經(jīng)有位男士來續(xù)過房了?!?/br> “哦,謝謝?!?/br> 我掛了電話,眉頭卻皺了起來。許紹航?jīng)]撒謊,淋浴器真的壞了,他還續(xù)了房,難道他沒有一早就離開嗎?昨天都鬧到那個地步,他難道沒走嗎? 我揣著一肚子問號,頭重腳輕地起來洗漱。眼睛太腫了,我盯著鏡子里碩大的兩個腫眼泡,直接放棄化妝。 對面房間很安靜,我站在走廊上默默地盯著房門出神,良久,轉(zhuǎn)身下樓走出了別墅。陽光明媚,還真的又是一個大好的晴天,我下意識地望向不遠(yuǎn)處的停車場,那輛黑色的越野車不見了。 許紹航果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