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十里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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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jīng)是洪水決堤的第二天了。 最近的武警部隊還被阻隔在山的那頭,現(xiàn)在正在徒步往受災區(qū)域這邊趕??墒潜焕藛T的生還率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低,他們根本沒有其他救援工具,更多的時候只能靠蠻力和雙手。 來自天邊的無力感緩緩地侵蝕著他原本一直堅不可摧的內(nèi)心,他忽然就想起了在國外軍事學院學習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視頻。 一支非法武裝部隊侵占了一個小鎮(zhèn),他們成群結(jié)隊的開著皮卡車,高舉著武器對那些四散逃離的無辜百姓進行無差別掃射,到最后,他們大笑著站在高處看著那些人尖叫著,惶恐不安的抱頭鼠竄。 我們原本生而為人,可在那一刻生命卻如此的不平等。 當時他坐在臺下看著大屏幕上播放著的畫面,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地握成拳狀,可是偏偏又滿是無力。 每一場戰(zhàn)爭背后的附屬名詞都是權(quán)利,金錢,殘酷,鮮血,暴戾和無休無止的傷痛。 “雨又下大了。”羅見撩起醫(yī)療棚的簾幔走了進來,渾身濕漉漉的嘆了口氣?!奥牬迕裾f,東邊可能還有一群人沒有被挖出來?!?/br> 跟在他身后的盛希也是滿身水汽,原本英俊好看的臉此刻也是分不清漂亮還是難看了。 冉苒低頭剪斷最后一根線,飛快地折好紗布貼了上去,一氣呵成。 “領(lǐng)導讓我們明天和武警部隊接洽好之后,就坐直升機撤離。”陸司丞接過冉苒遞過來的t恤,也不管干凈還是骯臟就往身上麻溜的套了過去。 “冉醫(yī)生,你們和我們一起回去嗎?”盛希隨手抽了一條毛巾囫圇擦了擦濕透了的頭發(fā),轉(zhuǎn)臉問到。 把沾了血的紗布棉球在酒精燈上燒著處理后,冉苒搖了搖頭?!拔覀冞€要再等一周,等紅十字來了之后再走?!?/br> 隆斐趴在盛希的肩膀上,狀似苦惱的嘟囔道,“那我們老大的相思病不是又要更重了?” 胡說八道的下場就是被穿好衣服的陸司丞按在地上一頓暴揍。 慘兮兮。 …… 第二天天才亮,徒步奔襲了一夜的武警部隊就到了。陸司丞和他們的領(lǐng)導巨細無靡地匯報完情況之后,來接他們的直升機也到了。 冉苒站在被風鼓噪起的小山坡上,拉著陸司丞的胳膊大聲地湊在他的耳邊喊道,“你肩膀上的那個貫穿傷!一定要馬上讓鹿鳴給你好好的處理!這段時間!不可以碰水!也不可以使力!提重物也不行!等我回去之后!會檢查!你要聽話!” 她喊得耳朵尖都紅了,陸司丞什么都沒說,一把將小小只的她環(huán)進了自己的懷里,貼著她紅的快要滴血的耳朵說道,“我等你回來。” 他說,我等你回來。 巨大的風噪在耳邊呼呼地刮的人臉生疼,冉苒突然覺得鼻尖有些發(fā)酸,她立刻緊緊地回抱住陸司丞精瘦的腰,用力的點了點頭。 生命溫柔可愛,你也是。 第73章 生命溫柔可愛2 冉苒每天都會借著和鹿鳴通話的時間問問陸司丞的情況,鹿鳴每次都笑話她,她也不在意。 明天她們就要回雪狼了。 可是意外和明天誰也不知道哪個先來。 第二天早上冉苒才整理好行李,外面突然吵吵鬧鬧的,她放下東西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好幾個武警戰(zhàn)士正拿著工具要往外走,旁邊的小醫(yī)生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問了才知道,在西南好幾公里外的河灘邊上還有受災群眾。 冉苒連忙拎起放在桌子上的急救箱要跟著一起去。 “冉醫(yī)生,你們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還是我們?nèi)グ??!奔t十字的醫(yī)生見冉苒幾個軍醫(yī)也要一起去,出言阻止到。 “你們這里的人手已經(jīng)不夠了,我們反正也是下午才走,就讓我們?nèi)グ??!比杰蹟[了擺手,朝紅十字醫(yī)生笑了笑,徑直往前走去。 受災群眾被困的地方距離醫(yī)療點還有很長的山路要走,冉苒一行分成了兩部車,沿著剛剛連夜打通的山路快速的往目的地開去。 可是剛開到半道上,突然擋風玻璃前有稀稀落落的碎石砸在了引擎蓋上,緊接著坐在后座的冉苒就聽見通話設備里傳來前方車隊的緊急呼叫! 因為連日暴雨的緣故,山體再一次發(fā)生坍塌! 話音才落,數(shù)塊幾噸重的落石從山坡上飛快地砸了下來,開車的戰(zhàn)士為了躲避落石,猛地一打方向盤,卻撞上了早前被損毀的路基,整輛車往山澗下失控墜去! 冉苒突然看見了陸司丞出現(xiàn)在眼前,他叼著煙,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靠在他那輛吉普前,似乎感受到她灼熱的目光,轉(zhuǎn)過頭朝她淡淡一笑。 然后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鹿鳴沖進陸司丞作戰(zhàn)室的時候,他正百無聊賴的靠在椅子上發(fā)呆。 今天晚上冉苒就該到營地了吧?要不要先去洗個澡什么的?自己買束花去接她好嗎?要不要再回城買個蛋糕?她會喜歡嗎?會不會一下直升機就立刻撲到自己的懷里。 到時候自己要把她推開嗎? 可不可以偷偷抱抱她? “陸司丞!冉苒的車翻到山下去了!”鹿鳴急迫的聲音打斷了陸司丞還來不及收回的嘴角。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冉苒在去救援的路上,車翻了!”鹿鳴急的臉都紅了一圈,“到現(xiàn)在都還沒聯(lián)系上!” 這邊他的話還沒講完,陸司丞拿上掛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往門外沖。 江澤辦公室—— “報告!” 江澤看了眼火急火燎的陸司丞,連忙捂住電話的聽筒,朝他做了一個進來的手勢。 “是!我們一定會全力把人帶回來的?!苯瓭衫^續(xù)講著電話?!罢埵组L放心!” 陸司丞站在江澤的辦公桌前,“我申請參加救援任務!” 這是江澤第二次看見陸司丞這么著急的樣子,即使槍都頂在他腦門兒上也沒見過他這么慌張過。 而每次,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果然,冉苒是不一樣的存在。 “上級首長非常關(guān)心這次的救援行動,你帶著a組,按照我發(fā)到你們電腦上的坐標,去把人給我?guī)Щ貋??!苯瓭呻p手扶著桌子說到。 “是!保證完成任務!” “請你一定要把她們帶回來?!苯瓭傻哪抗庾谱啤?/br> “是?!?/br> 陸司丞板正的敬了一個軍禮,就飛快地跑走了。 …… 三個小時之后,太陽已經(jīng)開始落山了,陸司丞看著電腦上武警部隊早前發(fā)給江澤的地圖坐標,范圍實在是太大了。 從醫(yī)療棚到救援河灘大約有將近十公里的路程,山體大面積損毀的嚴重,通訊也中斷了,搜索范圍可想而知。 陸司丞突然想起冉苒總是會帶著手機這件事,他以前還很嫌棄她在部隊根本用不上,還非得帶著。于是他趕忙讓一旁的隆斐連接上自己的手機,開始不停地撥打冉苒的號碼。 那個被他存在通訊錄第一個的十一位數(shù)字。 電話那頭不停地回傳著機械的女聲,回蕩在狹小的機艙里。陸司丞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瞥了眼手機繼續(xù)打。 “你不要著急?!绷_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陽就要下山了!”陸司丞忍不住低吼了過去。 太陽下山之后,能見度就大幅度的降低,救援難度也隨之而上。 他的冉苒,還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老大!接通了!”盛希忽然喊了一聲。 陸司丞迅速從盛希的手中拿過麥克風,“冉苒?!?/br> 他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到。 “喂?喂!是陸司丞嗎?” 冉苒的聲音很模糊,透過揚聲器播放時還有很大的電流雜音。但陸司丞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他捏著話筒的手甚至有些發(fā)抖,“是我,你們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夜晚山谷里的風混著他低沉的聲音抵達冉苒的耳腔時,仿佛所有的細細煙塵都被風吹干成層層的溫柔,將人包裹進厚厚地星辰闌珊下。 “我們出發(fā)的時候包括武警戰(zhàn)士一共有九個人,現(xiàn)在在一起的只有三個。其余的人,都沒有找到?!背聊念D句讓一向沉穩(wěn)有主見的陸司丞不由得皺起眉頭。 “有人受傷了嗎?” “有,但都不是很嚴重。” 通訊慢慢恢復了一些正常,盛希示意他保持通話,以此定位冉苒的具體的位置。 “這些天你過得好嗎?”像是帶著體溫的灼熱,發(fā)著燙的熨帖在耳朵上,有些讓聽的人措手不及起來。 不是你們,而是你。 “我啊,我過得一點也不好?!比杰鄣牡托β暫芸炀痛┝诉^來,“這里沒有吃的,也沒有急救藥,一到了晚上就特別冷,頭上磕破的地方也跟著疼的厲害。但好在這旁邊就是一條河,還不至于渴死。晚上還會有很多的星星,也沒有再下雨。” “你受傷了?!”不自覺拔高的音量引來機艙內(nèi)一眾目光,陸司丞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傷的嚴重嗎?” “可能已經(jīng)破相了呢,也沒有鏡子。破相了就嫁不出了,你說怎么辦?”冉苒自嘲的哈哈了兩聲,隨著風聲擠滿了不大的機艙,“我這可是出任務弄的呢,隊長負責嗎?” “好。” 她坐在河灘上摸了摸自己額頭上連包扎都沒有的傷口,這一天一直忍著的疼痛好像都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電話變得愈發(fā)敏感起來,所有的情緒像被打翻的調(diào)料架,稀稀疏疏的落在柔軟的心臟上。 說不出來的感覺。 電子屏上開始閃爍起一個微弱的紅點,發(fā)出滴滴滴的清響,那里就是冉苒。 “如果這次我能平安地回去,我們就一起看場我喜歡的電影吧?” “好?!?/br> 原本還攥在一起的手指,慢慢地松開成舒展的樣子。 “還想去上次那家沒去成的餐廳。” “好?!?/br> “我一回去就要吃芒果冰淇淋?!?/br> “好?!?/br> 陸司丞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你會因為臨時有任務,就又把我丟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