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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大漢鬧個不停,聲音之洪亮,讓大街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還特意圍到門口去看。 掌柜的過去連聲說誤會誤會,卻根本攔不住那大漢的勢頭。 “這分明就是刻意鬧事嘛。”有些憤憤的聲音響起。 施秀盈想了下,猜測這應(yīng)該是傅禹啟的弟弟,傅禹明。 “玲瓏,我們快走吧?!迸赃?,周采欣小聲說,臉色很不好看。 施秀盈頓時想起,這姑娘別的還好,但是,怕蟲。 “好。”她一口應(yīng)下。 兩個人出了門,在丫鬟們的擁簇下往樓下走去。 結(jié)果,和她們一個想法的人不少,一時間竟然堵在了走廊上。 前面的是傅鳴瑯一行人,他身邊跟著的傅禹啟和傅禹明兄弟倆。至于后面的…… 施秀盈臉上輕快的笑一淡,暗道今天出門沒看好日子。 前有討厭的人堵路,后有不喜的人追趕。 “玲瓏,”相貌英氣的男子幾步上前走到施秀盈身后,十分高興地說,“你也來了。對了,之前聽說你身體不適,現(xiàn)在可好了?” 他是周王府的燕成善,善公子。 之前在長公主宴上出現(xiàn)的臨公子燕成臨文采出眾,而他則英勇擅武,當(dāng)初年僅十三就成功剿除了一寨匪患,也是過繼皇嗣的熱門人選之一。 施秀盈看到燕誠善,就煩。 其實(shí)她小時候和燕誠善玩的還可以,她們相差五歲,當(dāng)初她年幼時進(jìn)宮,遇到燕誠善時,他總是帶她玩,那個時候他是她的好兄長??蛇@兩年她容色初綻后,他就變了,看她的目光逐漸灼熱,態(tài)度也從之前的親善變成親昵。 她很不喜歡。 “見過善公子?!笔┬阌辛藗€禮,然后微笑說,“已經(jīng)好了,多謝惦念。” 這態(tài)度,委實(shí)太過平淡,甚至顯得有些冷漠了。 燕成善臉上的笑容一凝,眼中苦澀一閃,依舊微笑說,“那就好,那就好。” 施秀盈不想看他,她當(dāng)初對燕成善是有幾分真心的,她是真心把他當(dāng)做一位兄長,甚至沒太在意要對王府避嫌一事。 可燕成善,卻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他了。 她收回視線,忽而就對上前方倚欄看來的傅鳴瑯雙眸。 微的一怔,想起之前被扶之恩,施秀盈輕輕點(diǎn)頭,露出了一個微笑。 傅鳴瑯長眉微動,微微頷首后收回視線,繼續(xù)看向樓下。 施秀盈也沒太在意,掃了眼樓梯,發(fā)現(xiàn)因著他們這邊沒動的原因,那邊的客人正排著隊(duì)往下走,一時間就也沒著急。 她挽著周采欣的手,輕輕拍了拍,小聲說,“別急,等他們下去了我們就走。” 周采欣眼尾從燕成善身上劃過,看向施秀盈后眼珠一轉(zhuǎn),然后說,“沒事,不急,我倒要看看后續(xù)?!?/br> 嗯? 施秀盈有些驚訝,看了她一眼,見她看著樓下,便以為她也想看熱鬧,就沒多想,笑著說好。 旁邊,周采欣歡喜一笑,湊在施秀盈身邊看著樓下,只是那視線,總?cè)滩蛔r不時的瞟一眼燕成善。 幾句話的功夫,樓下的喧嘩更甚。 掌柜的好言相勸,想和那個大漢好好分說一下,可那個大漢不依不饒,一口咬死了菜里有蟲,賠償什么的一概不提。 “這家菜竟然有蟲,我再也不來了?!敝懿尚佬÷曊f,她看那人說的信誓旦旦,而且態(tài)度強(qiáng)硬不為所動,就下意識覺得這是真的了。 “不一定。”燕成善一直待在旁邊,哪怕施秀盈不理他,他也舍不得離開,開口插話說,“這福興居剛開沒多久,生意卻偏偏這么好,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的眼。指不定是出了同行相忌一類的事?!?/br> 周采欣睜大眼,驚訝說,“公子您的意思是這是其他酒樓做的?” “極有可能?!毖喑缮剖疽馑麄?nèi)タ茨谴鬂h同行的兩人,一矮小,一干瘦,正在一旁幫腔,話里話外就是咬死了這蟲子一事。 他跟著解釋說,這鬧起來,要么要好處,要么要公道,而掌柜的也沒說他們胡說,從始至終都是想坐下來好好說說這事,但是這三個人呢,不管掌柜的說多少遍,就跟沒聽見似的,反而一聲大似一聲,生怕引來的人少了一般。 只看這一會兒,門口已經(jīng)圍滿了人,正看著這里呢。 “那怎么辦?我們?nèi)蛶驼乒竦??”周采欣有些糾結(jié)的說,她有心想幫,可又不知道怎么做。 “玲瓏怎么看?”燕成善看向施秀盈,他對這小小的店家之爭不感興趣,但要是施秀盈想幫忙的話,他也不介意出手。 “不用,我們看著就好?!笔┬阌A苏Q?,小聲說,“剛才剛鬧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店小二急匆匆出門去了,肯定是去請衙門里的人了。算算時間,也快來了,我們等著就好。” 她轉(zhuǎn)過頭特意壓低了聲音,怕驚了下面的三個鬧事的人。 自然也就沒看到,這話剛一出口,三人里面的那個小個子就睜大了眼,跟著拽了拽帶頭鬧事的大漢,小聲說了句話。 大漢下意識看了眼施秀盈,跟著一手推開掌柜的,扯開嗓子說,“你家這店不干不凈的,掌柜的還要刻意強(qiáng)辯,走了走了,再不來了。” 說著話,三個人就往外走去。 掌柜的這下急了,連忙上千阻攔。 要真讓這三個人走了,那他們潑在自家店鋪上的這盆污水可就洗不干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