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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多勢眾,他雖然打不過, 可是他可以想點別的辦法,比如說,他那個膚白?貌美的小娘子。他雖然打不過那個姓傅的,但可以將那小娘子擄走, 給他一些教訓。 程少天想得輕松, 沒想到事情?實行起來如此艱難。 首先,城內情?況反轉, 到處貼著他的通緝告示。他從前又頗為放肆,因此城里大多數人都認識他,他出入都難,只能吩咐底下人去做??伤缃袷O碌娜耸钟植欢?。 其次,他就?這?么點人,根本突破不了重?圍,救出他爹。 再次,他也根本摸不到傅家?那小娘子。 好?在?蒼天有眼,終于有一天,讓他等到那姓傅的和那小娘子一道出街。程少天好?不容易等到這?么個機會,便被這?喜悅沖昏了頭腦,一時沖動?便沖了上?去。 原本二人身側連個護衛(wèi)也無,卻?在?程少天沖出來那一刻,從周遭多出數十人,著暗紅色官服。 那是拱辰司的官服,在?上?京令人聞風喪膽。但在?千里之?外的江南,程少天還要費力辨認一番,才敢勉強確認。 傅如賞回來當日并未著官服,因而程少天還不知曉他的身份,這?會兒不可置信地?瞧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倒是后知后覺。 傳聞拱辰司新任指揮使年輕有手段,只不過人生得頗像地?獄羅剎,陰森可怖。 年輕,對得上?,姓傅,也對得上?,總是陰沉著臉,也對得上?。 程少天這?時候終于感到一絲畏懼,聽?聞這?傅如賞連自己親爹也毫不手軟,在?他手下,只有生不如死的份兒。 他想起程敬生,也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樣?子了,一時間有些悲憤,面目猙獰之?中?喚了聲爹。而后 他已經?明白?這?是引蛇出洞,他們就?是故意引他出來的。他啐了聲,指著傅如賞罵道:“你這?無情?無義的惡鬼,你放開我,你竟情?愿用這?美貌小娘子做誘餌。” 傅如賞眸光一冷,冰冷的劍貼著他臉頰輕拍了拍,語氣輕蔑:“你爹這?么費盡心機把你送出來,真是白?費功夫。來人,帶回去。” 程少天忽然聰明起來,臨走之?前,程敬生告訴他,我已經?盡力將你摘出去,你別怕。 他掙扎起來,喊道:“你憑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他趁機掙脫開束縛,眼尖瞥到壓著自己那人的佩劍,又瞥了眼高大男人身后的嬌弱身影,竟拔劍沖向盈歡。 盈歡自上?回事后,對這?些陌生男子多少有些畏懼,因而本就?躲在?傅如賞身后。傅如賞眼疾手快,更是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 程少天沒學過武,因此出去作威作福也多靠家?丁與程敬生的權勢,是個繡花枕頭。這?一招落下來,哪怕用了十分力氣,也才堪堪砍進一寸。 拱辰司的人原是看他繡花枕頭,才沒太過認真,但真出了事,立刻便反應過來,將人拉了回去。程少天嘴里還在?不干不凈著,傅如賞瞥了眼。干脆的一腳踹在?他腿上?,程少天慘叫著跪在?地?上?,押送他的人趁機給他嘴堵上?,終于清凈不少。 這?點傷對傅如賞而言,其實算不得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但盈歡十分在?乎。 她盯著他傷口?,待他處理完事情?只夠,才迫切開口?:“你的傷?” 傅如賞滿不在?乎:“沒事?!?/br> 那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很快染紅他的外衫,看著就?疼,哪里能沒事? 盈歡有些著急,眼神帶了些心疼與哀求:“要不還是處理一下吧?” 傅如賞步子一頓,遲疑著把要拒絕的話咽下:“好??!?/br> 那些小事自然有他們處理,傅如賞被盈歡牽著回到住處。她命寶嬋去取藥箱來,寶嬋走后,房內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她拉著傅如賞袖子,很仔細,怕扯到他傷口?,小心翼翼按下他坐在?那方矮榻上?。她眉頭皺得厲害,一雙眼絲毫不敢放松,似乎很怕他疼。 傅如賞將她神色與小動?作盡收眼底。她從前便這?樣?,很在?乎他傷病發(fā)熱之?事,仿佛生點病就?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哪有這?么嬌氣?她自己倒是挺嬌氣的。 傅如賞垂眸,斂下這?些事,當做有趣一般,看她的反應。 盈歡目不轉睛盯著那傷口?,似乎傷在?她自己身上?似的,竟還要咬著牙吸了口?氣。 傅如賞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軟,從心底冒出一股暖意。 從前連李蘭心對他受傷都沒這?么細心,更別說傅淵。到頭來,竟只有一個盈歡在?乎。 傅如賞忽然伸手,將她小巧的五指包住,被盈歡皺著眉呵斥:“你干嘛?你別亂動??。 ?/br> 他看了眼左手上?的小傷口?:“盈盈,只是剌了一下,不是殘廢了。” 盈歡從他語氣里聽?出些調侃之?意,一時有些羞惱,抬起頭來,正欲反駁,卻?撞進他眸中?,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傅如賞看著她的眼神實在?太過柔情?,這?眼神放在?他身上?,按理說有些違和,誰看見過這?么一面的傅如賞? 現(xiàn)在?盈歡可以說,她看過。 他連五官都放松下來,他平日里五官崩得緊,因而顯得很威嚴,但此刻放松下來,卻?沒那種難以靠近之?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