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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多的巧合, 便是必然的印證。 過往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 不安、局促、憤怒的因子在電話之間流竄。 “所以…… 匿名報告是你做的?” 方易達的音量瞬間拔高至尖銳,往昔威嚴不再, 如今聽來只覺潑皮可笑。 “是?!?/br> 依然是沉著冷靜的應答,卻讓方易達感受到了冰川一樣的冷漠。 僅從二人簡短的對談中,已經(jīng)可以窺出事件大概來——潘曉亮利用為華曼做財務審計的機會,查出了公司多處賬務漏洞,再通過與原董事會陳董的私下交易,套出了一張龐大的利益輸送網(wǎng)絡,那份長達96頁的匿名做空報告,就是出自潘曉亮之手的杰作。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華曼早已是累卵之危,時至今日只是咎由自取?!?/br> 潘曉亮話峰一轉,流露出一抹諷刺意味濃重的批判。 “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這樣構陷華曼?” 方易達問。 其實,這個問題的提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他與潘曉亮的相識,還要追溯到在美留學的時候,他們是在一個華人聚會上認識的,當時年輕氣盛的潘曉亮已經(jīng)是留學生圈子里有名的投資分析師,方易達有意與其結識,圖的是將來這般人才能為己所用。 潘曉亮果然不負所望,在共事的這么些年里,他確實為方易達擺平了許多財務上的風險危機,并步步為營取得了他的信任。 所以,潘曉亮對方易達的財務狀況了如指掌。 近來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方易達發(fā)現(xiàn)潘曉亮和趙東嶼的關系匪淺。 方易達在瓏府購置有房產(chǎn),但不常住。 當天他回瓏府拿一套高定西裝,準備晚宴的時候穿,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公寓大堂撞見了等電梯的潘曉亮。 他對潘曉亮出現(xiàn)在瓏府感到奇怪。 他不住在這里,來客戶家中談生意也不符合他的日常習慣——他是一個公私分明、原則性極強的家伙兒。 他并不上前招呼,而是在遠處靜靜觀望,直到對方乘坐電梯抵達目標樓層——他心里一咯噔——那是趙東嶼家。 心中警鈴大作,各種猜想在腦海里漫天飛舞。 隔日,在堆疊成山的財務報表和賬單桌前,當方易達出其不意地問出“你和趙東嶼認識?” 的時候,潘曉亮的表情回應簡直堪稱完美——他不急不躁地繼續(xù)翻閱著手中的報表,眼神甚至不肯挪開一刻,輕描淡寫地說: “我們是大學同學?!?/br> 表情沒有半分慌張驚措。 但方易達的警戒心仍未消除。 為了試探,他隔幾天又故作八卦地在電話里問潘曉亮: “兄弟,我有時候真搞不懂趙東嶼這人。 圈子里那么多美女向他投懷送抱的,也不見他看上一眼,這不剛來了個嫩模,巨辣,晚上組局想把他叫上,話還沒說完就把我拒了,你猜他找了個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 “他說他對嫩模過敏! 你說他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 “噗……” 潘曉亮笑得一臉黑線,24K鋼鐵直男居然有一天會落到如此下場。 “你說他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的,對女人不感興趣,沒什么不良嗜好,賺那么多錢也沒處花……” 潘曉亮忽然嗅到了話語里試探的意味,他不動聲色地微瞇起雙眼,嘴角扯出一抹譏笑。 “據(jù)我所知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現(xiàn)在也在滬市?!?/br> 潘曉亮不著痕跡地說,就像在聊一個平常朋友的八卦。 彼時,方易達已經(jīng)察覺到趙東嶼在四處打探王力的消息,他擔心趙東嶼已經(jīng)順藤摸瓜懷疑上了自己。 潘曉亮的此番回答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如果真的關系密切,他不會輕易把朋友軟肋透露給敵人。 “你到底是誰?” 面對方易達的再次質(zhì)問,潘曉亮不再試圖掩藏身份。 “方總可能有所不知,十三年前,你的父親方忠雄買通華萊服貿(mào)公司財務會計,以偷稅漏稅為由把董事長潘岳陽送進了監(jiān)獄?!?/br> 潘岳陽,潘曉亮…… “所以你… 是潘岳陽的兒子?” “是我。” “可是,潘家的兒子不是死了嗎……” 方易達喃喃自語,聲音太小潘曉亮并沒有聽到。 其實方易達對十三年前發(fā)生在潘家的慘案是有所耳聞的,那時候他還小,偷聽到了父母在臥室里的交談。 也是因為親眼見證了父親采取非常手段吞并他人資產(chǎn)的手段,才讓他動了搞垮東嶼家紡的念頭。 他,潘曉亮,趙東嶼,這一切難道是命運的作弄嗎? 潘曉亮掛斷電話,他與方易達已無話可說。 很快,手機又有一通電話接入,來電顯示“譚耀”他摁下紅色按鈕,手機關機一氣呵成?!髞戆l(fā)生的事情,媒體報道已是宣傳得人盡皆知: 華曼影視召開董事會,方忠雄被撤職;潘曉亮作為華曼影視首席審計師,被法院依法追究連帶責任。 還有一件事震驚四方,同時霸占了社會版、娛樂版兩大新聞頭條: 華曼影視總經(jīng)理方易達因涉嫌買兇殺人,被公安機關依法拘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