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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羽茜心亂如麻,心臟緊張得快從嗓子口跳出來。 抑制住強(qiáng)烈波動的情緒,她試圖和對方打迂回戰(zhàn)。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何羽茜隨便找了個話題。 汪荃茹挑了挑眼角,這是她第一次打探關(guān)于自己的事。 之前在餐廳,她對他全然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這讓他很惱火。 “哦? 你現(xiàn)在這個狀況還有心思關(guān)心別人閑事?” 汪荃茹饒有興致地問。 何羽茜低著頭,從汪荃茹的視角看,她正充滿憐惜地盯著自己的殘腿。 “因?yàn)椤?/br> 你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br> 何羽茜哽咽地說。 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示弱,汪荃茹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目光也開始變得柔軟起來。 “我是小兒麻痹癥,7歲的時候這條腿就這樣了?!?/br> 汪荃茹的嗓音低沉,緩緩地陳述,“從小就被同齡人嘲笑,被異樣的眼光對待,比你慘多了。” “小兒麻痹癥? 這種病不是接種疫苗就可以預(yù)防的嗎?” 何羽茜驚訝地問,在他們這一代人里,已經(jīng)較少見到這種病癥。 “是啊,疫苗當(dāng)然可以預(yù)防?!?/br> 汪荃茹又露出譏笑的表情,“但我沒有打過疫苗,什么疫苗都沒有打過?!?/br> 何羽茜再次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我的父親是個瘋狂的宗教信徒,他堅(jiān)信上帝可以治愈一切病痛,結(jié)果他的上帝把他的兒子變成了這副樣子?!?/br> 不知怎的,何羽茜心里感到了些許難過。 “那這次相親,是你父親安排的嗎?” 何羽茜打探道。 汪荃茹歪斜著嘴角笑起來,這樣的笑容讓他原本英俊的臉龐變得扭曲丑陋: “當(dāng)然不是,你是那邊的目標(biāo),而我是接近你的絕佳獵手?!?/br> “那邊是誰?” 何羽茜故意沉靜下聲音問。 “你最好不要知道為好?!?/br> 汪荃茹的臉再次靠近,貪婪地聞著何羽茜的味道,讓她的胸腔一陣陣犯嘔,但她不敢動,因?yàn)楹ε乱粋€動作會換來更加可怕的后果。 “明明你和我才是一類人,可惜……” 汪荃茹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 何羽茜追問,僵直的脖子仍是不敢晃動半分。 “可惜那邊讓我把你還回去,還到那個姓趙的小子身邊?!?/br> 汪荃茹越靠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能只有一張紙那么薄。 “趙東… 你們要對他做什么?” 何羽茜背脊發(fā)涼,涔涔的冷汗像瀑布一樣往下淌,浸濕了貼身的上衣,趙東嶼的名字呼之欲出,但她的理性把最后一個字截住了。 可惜汪荃茹不再回答她,只是夢囈般喃喃: “我們是一類人,我才是你的歸宿。 為什么你要選擇別人,為什么命運(yùn)對我如此不公! 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眼見他就要吻上來,何羽茜無法再坐以待斃,朝著他的鼻子狠狠地咬了過去。 “?。 ?/br> 汪荃茹捂著失血的鼻子仰倒在地,疼痛使他原地打滾。 何羽茜趁機(jī)起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逃離。 只是她不知道,她已經(jīng)三天沒有進(jìn)食了,被關(guān)閉在密閉的空間里讓她失去了時間。 此刻她的腳步虛浮,頭腦因?yàn)榭焖倨鹕矶韬?,嘴巴里唇齒間還殘留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暈倒了。 走廊很窄很長,相隔很遠(yuǎn)才亮著一盞微弱的燈。 “呼哧呼哧……” 排風(fēng)扇的聲音越來越大,隱約可見走廊的盡頭掛著及地的透明塑料門簾,她試圖加快腳步。 然而耳后傳來一陣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是汪荃茹追過來了。 氣血上涌,她的腦袋“嗡嗡”亂響。 她知道躲不過這一劫了,但她仍然不放棄向前奔跑的動作。 或許如有第三人在場,看到她的奔跑,也只會嗤笑為蝸牛散步。 透明塑料門簾越來越近了,可惜汪荃茹的腳步聲更近,下一秒她兩眼發(fā)黑,終于失去了意識?!w東嶼在這間餐館門外徘徊了很久。 根據(jù)警方的監(jiān)控線索,何羽茜失蹤那晚乘坐出租車來到這家餐館。 之后的監(jiān)控,再沒發(fā)現(xiàn)何羽茜出來的影像畫面。 所以,何羽茜極有可能還在這家餐館里。 電話里,她說了什么來著?——“對了,我好像聽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傳來大型排風(fēng)扇‘呼哧呼哧’的那種聲音。” 廚房! 她被囚禁的地方應(yīng)該距離廚房不遠(yuǎn),或許就在廚房后面的某一間儲物室里。 已值午夜,趙東嶼將自己隱蔽在餐館隔壁的一間民宿里,從房間的窗戶可以觀察到餐館后門的任何動靜。 四下靜悄悄,他耐心等待,就像一只伺機(jī)等候獵物出洞的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趙東嶼努力睜大眼睛,盡管血絲已經(jīng)布滿眼角,也不敢稍微放松。 “吱呀呀~”餐館北側(cè)的鐵門被人從里面推開,走出來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從黑暗里的剪影看去,他的一條腿彎曲得離奇,出門還不忘謹(jǐn)慎地左右打探,行為鬼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