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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羽茜繼續(xù)說道: “我只想平平淡淡地過完下半生,所以……” 不等何羽茜說完,不給她蓋棺定論的機會,趙東嶼搶先一步說道: “所以,做我的戰(zhàn)友?!?/br> “誒?” 何羽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如果暫時無法做我的戀人,那么先做我的戰(zhàn)友吧?!?/br> “這么多年了,你還在追查?” 何羽茜短路的大腦即刻修復,問道。 “嗯,蟄伏多年,是時候出擊了?!?/br> 趙東嶼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板。 “好,要我怎么幫你?” 何羽茜回答得干脆。 “明天陪我去趟藍灣景域,我想要會一會那個肇事司機王力?!薄迥昵?,王力因為交通肇事罪鋃鐺入獄,判刑三年。 因為在獄中表現(xiàn)良好,被減刑提前出獄,這些年趙東嶼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動態(tài)。 王力剛出獄的那陣子,并沒有什么異樣。 他放棄了原先干了多年的運輸工作,在餐飲配送平臺當一名騎手,沒過半年便辭職風風光光地返鄉(xiāng),在農(nóng)村宅基地蓋起了三層樓房,在村頭開了家小超市,又過了一年小超市變大超市,還買了輛寶馬五系,人前人后被人稱作“王老板”就在前不久,趙東嶼的私家偵探來報,王力斥資六百七十五萬元在海城購入一套精品住宅,準備作為婚房使用,目前正在裝修。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當年的獄中人如今發(fā)跡,買房買車當老板,娶妻生子走上人生巔峰,表面看來是一段多么完美的逆襲之路啊。 然而,任何突然的發(fā)跡都藏匿著端倪,趙東嶼早就對他心生懷疑。 藍灣景域位于海城的東城區(qū),雖然位置偏了些,但勝在小區(qū)環(huán)境好,周邊配套也齊全,房價在海城居高不下的市場中也很有比較優(yōu)勢。 趙東嶼載著何羽茜駛入小區(qū)一棟單元樓下,耐心等待著蛇的出洞。 “一會兒你就在車上等著別下來,幫我好好觀察他的反應?!?/br> 趙東嶼將車中的空調(diào)調(diào)至合適的溫度,向何羽茜吩咐道。 “好?!?/br> 何羽茜配合地答道。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王力和一個包工頭模樣的人一起走出單元樓,兩人一來一往地交流著什么,隨后包工頭向他點頭哈腰,笑嘻嘻地先走了。 王力待在原地,從咖啡色的皮夾克兜里掏出一包軟中華,彈出一根塞進嘴里,又從褲袋里取出一只金光閃閃的打火機點火。 忽然一陣風吹過,火苗滅了,王力朝地上啐了一口痰,單腳支在石階上用手護住打火機點煙,褲腿向上襲了一大截,裸露的皮膚上紋了一條纏繞在腳脖子上的蛇。 何羽茜從車玻璃看過去,她看到了那個紋身,忽然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趙東嶼并未發(fā)現(xiàn)身旁何羽茜的異常,他再次叮囑她好好在車上呆著,然后推開車門朝王力走去。 單元樓樓下,王力還在吞云吐霧地滑動著手機屏幕。 “王老板好!” 趙東嶼高聲喝道。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王力抬頭,看清楚眼前來人,瞳孔驟然放大,驚懼的表情一覽無余。 他顯然是認識趙東嶼的,卻又故作咳嗽兩聲,努力平復心情后問道: “你是誰?”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聲音還是有些發(fā)顫。 “不好意思,看來王老板日理萬機,不怎么關注娛樂頭條,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br> 趙東嶼不疾不徐地笑著說。 “我叫趙東嶼,是個演員,我的父親你也認識,他叫趙慶豐,五年前——死于你的車下?!?/br> 王力的國字臉一下子緊繃起來,警惕地問: “你,你,你找我干嘛?” 趙東嶼的表情依然春風和煦: “聽聞王老板即將大婚的喜訊,特來道賀祝喜。 李梅女士和你非常般配,她肚子里的寶寶應該也很健康?!?/br> “這,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要干嘛? 當年是一場交通意外,我該服的刑都服了,你不要再來找我!” 王力的嗓門兒一下子提高了許多,語氣也慌亂了許多。 “哦? 果真是一場交通意外?” 趙東嶼的個子很高,從上而下逼視著王力,眼神開始變得犀利。 “…… 是! 當時我喝了酒,沒有看清路,就是意外,就是意外!” 王力昂著脖子,激動地說。 “王老板,我送你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如果你做了虧心事…… 夜半時分也多替自己的妻兒考慮考慮?!?/br> 趙東嶼伸手拍了拍王力的肩膀,王力像觸電一般快步離開。 趙東嶼盯著王力倉皇逃離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野里,才轉身走向遠處??康霓I車。 直到他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何羽茜的狀態(tài)簡直糟糕透了。 第24章 自從看到王力腳腕處的蛇形紋身, 何羽茜的狀態(tài)就糟糕透了。 6歲那年的可怖記憶重新涌現(xiàn)。 燈泡失修的狹窄樓道,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從樓梯迅速竄上來掐住母親的脖子,母親嘶啞的呼喊不斷在耳邊縈繞, 男人腳腕處的蛇形紋身不斷纏繞,纏繞,黑色吞沒了一切, 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