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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嶼懊悔極了。 如果早知道她喜歡自己……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么多誤會……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那么慫…… 如果當初在一起的時候,能夠向她好好表達自己的心意…… 如果他能夠成熟一點,給到她足夠的儀式感和安全感…… 唉! 趙東嶼用力抓了抓腦殼,哪有那么多如果,世界上又沒有后悔藥可以買。 時間已入深夜,她應該睡了,可他的人生卻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想見到她。 抓起擱在沙發(fā)上的大衣和車鑰匙,他大步走出了家門。 黑色G55奔馳在空蕩蕩的城市高架上,城南到城北四十多公里的距離,他二十分鐘就到了,明天大概又有新的違章記錄發(fā)到手機上,可他仍覺得時間緩慢。 老舊小區(qū)沒有合理的停車規(guī)劃,深夜住戶歸巢,本就狹窄的通道兩邊停滿了汽車,哪還有停車位? 趙東嶼內心焦躁不已,在小區(qū)繞了兩圈沒找到停車位,無奈將車停到了小區(qū)外的馬路上,這里距離何羽茜租住的房子還有一段路,如果這個時間還有狗仔跟拍的話,一定會記錄下這樣難得的影像: 向來以沉穩(wěn)冷靜著稱的趙東嶼,在凌晨的大街上奔跑,仿佛是眼瞎了一般,先是撞彎了一輛寶來的后視鏡,接著不到500米,撞上了拐彎處的一棵大樹。 “靠!” 趙東嶼撞到了右胳膊,疼得頭腦發(fā)暈,隨后忍不住笑出了聲,好歹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一遇到她,又被打回了十六七歲毛躁大男孩兒的樣子。 還好沒有撞到臉,不然腦門上頂著個大包,還怎么見她? 他抬頭望向她的窗口,燈竟然還亮著。 這么晚了,還沒睡嗎? 趙東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多大的人了,怎么還熬夜。 他并不知道此時的窗內,某茜捂著被子,滿腦子都是晚上他抱著自己的樣子,嬌羞得面紅耳赤,身旁的張瀟曉發(fā)出微微的鼾聲,可她就是怎么也睡不著。 雖然知道自己和趙東嶼沒可能了,但他的懷抱,還是攪亂了自己所有的心緒。 壓在枕頭下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在這樣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詭異。 張瀟曉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嘴里嘀咕著: “大半夜的,誰??!” 何羽茜趕緊拿出手機,劃開接聽鍵,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 “喂,哪位?” 何羽茜小聲地說。 她看了看手機屏幕,不認識的號碼,她猜想會不會是工作室的甲方臨時起意要改稿子。 聽她的聲音,明顯沒有睡意,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低聲說話? 難道…… 她的身邊還有別人? “喂?” 電話那頭,她又問了一句,大概是來到了外屋,她的聲音大了些。 “是我?!?/br> 趙東嶼聲音低沉。 “東子?” 何羽茜語氣流露出詫異,“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趙東嶼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家里有人?” “嗯? 哦,我朋友今天來借宿,你也認識的,我初中同桌瀟曉?!?/br> 她不知道東子大半夜抽什么風,忽然問起她這個問題,她同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和他交待得這么清楚。 “哦。” 電話那端,趙東嶼明顯松了一口氣,“開門?!?/br> “什么?” 何羽茜驚詫地問。 趙東嶼輕聲笑了: “我說我現(xiàn)在在門外,幫我開個門。 慢一點,不著急?!?/br> 電話里,他的聲音無比溫柔,何羽茜的心臟仿佛漏了一拍,大腦“嗡嗡”作響,失去了思考能力。 因為拆除了義肢,她的褲腿空蕩蕩的,晚上瀟曉幫她擦了藥,纏了紗布,再三叮囑她這兩天一定不能再穿了。 可是,他來了,她怎么能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她咬緊牙關,重新裝上義肢,來自末端的血rou疼痛異常,每走一步路都仿佛行走在刀尖。 過了很久,門開了,她露出毛茸茸的小腦袋,臉上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趙東嶼的心臟撲通通直跳,他踏前一步,再次把她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 懷里的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反抗,而是很乖巧地任他抱著,軟軟糯糯的,身上還有好聞的橙花香。 他想要和她說話,卻感覺到懷抱里的人輕微地顫抖,慢慢松開,卻看到她滿臉的淚水。 他伸手想要幫她擦拭,她避開了,眼神閃躲,想要退后一步,然而身體不穩(wěn)就要向后栽去。 “小心!” 趙東嶼眼疾手快,連忙摟住了她的腰,復又將她攬入懷中。 耳邊,是她倒吸冷氣的聲音,他忽然看向她的腿,兩只腳都穿著鞋。 他懊惱不已,連忙將她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廳的沙發(fā)。 “你都知道了?” 何羽茜哽咽地問他。 趙東嶼半跪在沙發(fā)邊,眼睛與她齊平,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聲音略帶沙?。?/br> “嗯,鄭澤楷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br> 何羽茜的心像一顆漂浮的球體,此時被人摁進了深水。 “所以,你這個點兒來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