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誰他么干的?” 東子怒吼一聲,像極了一只憤怒的獅子,氣勢洶洶地準備沖到前面去,我仿佛看到利民新村的那個“小霸王”穿越時光機又回來了。 我費力地攔下他,他氣咻咻地瞪著我: “干嘛攔我?” “不管是誰干的,目標是我,你去管屁用?!?/br> 我也沒好氣地頂了他一句。 我抬眼觀察舞臺四周,心里有了底氣,頂著眾人的目光向舞臺走去。 舞臺的LED屏連接著后臺的電腦數(shù)據(jù),調(diào)試的工作人員并不在現(xiàn)場。 我并不急著撤掉屏幕上的照片,又不是什么不雅照,我心如明鏡自不怕妖風。 我從后臺拿起一支話筒走上舞臺。 從高處看下去,人群烏泱泱一片,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人表情戲謔看好戲,有的人表情好奇不明白,大家都想知道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在傳播學里,流言和謠言是不一樣的?!?/br> 我清了清嗓子,在人群中找到了聰鳴的身影,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后接著說道: “過去我聽到過很多流言,我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也懶得解釋;今天我聽到有人在背地里傳播我的謠言,對我的人格惡意攻擊,又把偷拍的照片發(fā)布在這里,我就不能忍了?!?/br> 我指了指舞臺周圍的監(jiān)控攝像頭,繼續(xù)盯著聰鳴說: “可能有些同學不太清楚法律,那我就好心提個醒,偷拍和傳播謠言都是違法行為,錄取通知書還沒拿到手呢,悠著點兒?!?/br> “抱歉耽誤大家的時間,祝同學們旅行愉快,前程似錦。” 看到聰鳴的臉白一陣紅一陣,我心情愉悅地走下舞臺。 戴上耳機,將MP3的音量調(diào)到最大,我故作鎮(zhèn)定地從人群中穿梭而過,身邊的種種議論和猜想被隔絕在音樂之外。 老師們姍姍來遲,一出鬧劇終于收場。 至于畢業(yè)文藝匯演到底精不精彩我并不知曉,因為我提前離場了。 回到宿舍,空蕩蕩的房間沒有開燈,陽臺上斜斜地打進來一束燈光照亮床鋪,我站在陰影里,委屈的情緒一點一點蕩漾開來,淚水沿著臉頰滾落,浸濕了頭發(fā)和衣襟。 洗了個熱水澡,我換上舒適的睡衣,裹進被子里悶頭就睡,夢境凌亂破碎,烏漆漆的天幕中掛著無數(shù)張唇色鮮紅的嘴,吃人般一啟一合,唾沫橫飛。 令人窒息的感覺洪水般席卷而來,我在巨浪中起伏翻騰,卻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室內(nèi)燈光驟亮,我從睡夢中驚醒,被洪水裹挾的思緒慢慢收卷,幾秒鐘后方才反應過來,是演出結(jié)束聰鳴她們回來了。 這個夜晚,注定無法平靜。 第12章 她們進門后聲音很大,仿佛完全未曾注意同寢室已經(jīng)有人入睡,甚至還打開了電視調(diào)高了音量。 我把被子蒙住頭,在被窩里翻了個身。 “呦,某些人剛剛不是挺神氣的嘛? 這會兒在這里裝睡?!?/br> 陰陽怪氣的女聲在耳邊挑起我本就不平靜的情緒。 我一把掀開被子,氣吼吼地發(fā)問: “聲音小點可以嗎? 沒看到有人在休息嗎?” 聰鳴見了我,表情不復之前的虛情假意,嘲弄的神情躍然臉上: “怎么這么早就睡了? 被剛剛的照片戳中痛點了? 何羽茜,腳踩兩條船有趣嗎?” 我只覺口干舌燥,手機顯示夜晚10點,班級□□群里還在熱烈地討論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我低頭按著鍵盤,白色的屏幕光打在臉上,眼睛刺痛無比。 “啪——”手機被人拍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問你話呢,你玩什么手機?” 聰鳴雙手交叉站在我的面前,莫名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架勢,她的身后是一雙戲謔而極度不友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當下我的心理反應是,如果真的打起來,我以一敵二是不是對手。 “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br> 我彎腰去撿手機,可憐剛買的手機被砸壞了一角,金屬邊框凹陷下去一大塊,好生心疼。 “手機被你砸壞了,你賠?!?/br> 聰鳴嗤笑一聲,用她艷紅色的指甲指了指我的手機說: “都是幾年前的老款了,能值幾個錢? 你不是和趙東嶼好嗎,他家那么有錢,你讓他送你一個新款啊!” 一個人到底是懷有多大的恨意,才能這樣攻訐他人? 我語氣冰冷地說: “我用什么款式的手機是我的自由,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而且我認為剛剛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偷拍和傳播謠言都是——”“又要講一遍傳播學理論了嗎?” 聰鳴翻了個白眼兒說,打斷我的話: “我告訴你沒用的,照片是我叫孫偉導入電腦的,他喜歡我,就算真的追究起來,他也不會供出我來?!?/br> “哦,是嗎?”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我忍不住為那個叫孫偉的男生感到悲哀,隨手抓了件外套披上,準備離開房間出門透透氣。 “話還沒說完,你走什么走?” 聰鳴氣急敗壞地推搡了我一下,差點將我推倒。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要我說什么?” 我惱怒地抓起枕頭,思忖著她要是再推我,我就把枕頭扔她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