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要提前說好，訂立字據(jù)，親兄弟明算帳?！绷簭┱岩操澇蛇@安排，想來歆歆是提前做過功課，這安排也算比較合理，還頗有些江湖義氣在里頭，“但是歆歆，若是掌柜，分紅必不會太多，若后期生意起來，先前的合理就會變成不合理?！?/br>
    “啊，我還沒想到這里?！睂庫ъв行┌脨馈?/br>
    “不如在字據(jù)里寫明，本錢共多少、分成幾份，固定的有多少份額，活動的有多少份額。若她二人日后想從你這里買股，便按照最初的價格折算賣給她二人，但只能購買活動股?！?/br>
    這里的用意，寧歆歆懂了，“你是要保住我的東家地位？”

    若是掌柜的股份超了東家，那東家和掌柜豈不是要相互易位。

    “那我多留點吧，分十股的話，我留七，”寧歆歆頓了頓、想了想，“我不是貪財，我是有個不太成熟、甚至有點天真的想法。遇明你要聽聽嗎？”

    梁彥昭點頭，“不要擔心，所有的事情都可與我講。再天真的想法，只要歆歆想做，我都盡全力幫你辦成?！?/br>
    “我想的是萬一食肆賺了錢，我是說萬一哈，話不能說太滿，我懂的，”寧歆歆實在是拿不準會不會賺錢，前面在梁彥昭面前強吹是一回事，但真正經(jīng)討論起來，她確實是心里沒底。

    畢竟家里往上數(shù)幾代，都沒一個做生意的，她本人也穿過來這么久，現(xiàn)在連算盤都打不利索。

    梁彥昭攥住她手，“莫憂心，接著說?！?/br>
    “我想著把食肆盈利的錢全給到司醫(yī)監(jiān)，然后定期組織各地義診。若是有可能的話，還可以在司醫(yī)監(jiān)下設(shè)官家藥房，讓各地官府排查家境不好卻需要治病的人，登記造冊、開出相關(guān)證明，憑證明去官家藥房免費問診拿藥。能治愈最好不過，便遇見實在治不好的病，也能緩解些痛苦，走得不那么難受?！?/br>
    這個想法其實是在效仿現(xiàn)代的扶貧政策和醫(yī)療保險制度，但便是已經(jīng)簡化許多，在當今時代cao作起來仍然是有很大難度。

    沒有電子系統(tǒng)輔助，排查難度就會很高；可能會有人買通戶吏，富戶裝窮騙藥；也有可能因為低估貧戶數(shù)量，食肆的盈利不足以支撐開支，拉垮太子府甚至國庫；且推廣肯定是從閶都向外，若是速度跟不上，就會陷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窠臼，反容易失了民心......

    便是上面的都不會發(fā)生，一時間又哪來這么多合適的大夫、哪來這么多藥材？

    寧歆歆敢跟梁彥昭說自己的想法，卻也只是敢想想，知曉其難度，便不敢奢求其落地。

    都說“治大國若烹小鮮”，但她自認廚藝精湛，卻對這些一竅不通......

    唉，還是老梁厲害。

    梁彥昭半晌沒有搭話，歆歆這想法確實極好，思路前沿大膽、于百姓大有裨益，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般胸襟遠超一般女子，甚至不少朝臣。

    只是cao作起來卻實在不簡單，還得徐徐圖之。

    “歆歆，不若這樣，”梁彥昭學(xué)寧歆歆往日做法，伸手揉開了她蹙起的眉頭，“你先去張羅食肆，這事我再想想，既是好事，我們便盡力讓它實現(xiàn)。”

    他想的是，若真能商議出細則，選好掌事官員，便歆歆的食肆不能盈利或是利潤不足，從國庫和太子府走賬也是一樣的。

    寧歆歆想的卻是，老梁說的對，沒老公聊什么孩子，總得賺了錢再考慮花錢的事。

    ——

    “哎呦，”寧歆歆一拍大腿，說話耽誤賣藥，他倆人在這里嘰里咕嚕半天，竟然還沒開始吃飯，本還想提醒老梁慢些吃，別被燙破了嘴，眼下看來也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她“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歆歆子小課堂開課啦！我們今天的課程是——花式吃小籠?！?/br>
    既然失了溫度，那便要從花活上下功夫，費勁巴拉做出來的包子，起碼的排面得有。

    梁彥昭一聽這話，心說這女娃葫蘆里又在賣什么藥？吃包子，不就是咬下來、咽下去，哦桌上還有個醋碟子，頂多再蘸個醋，何來花式一說？

    他以手支頤瞧她，準備靜靜觀賞寧歆歆的表演。

    不幾久，他便看服了，果真是花式——

    他眼瞧著寧歆歆先是夾起個包子，在皮上咬開了一個口，而后就把包子里的湯汁倒進了左手的勺子里。

    梁彥昭這才發(fā)現(xiàn)，這包子里竟然裹了這么多湯汁，實在稀奇。

    又見歆歆先把勺內(nèi)湯汁喝下，當場便哆嗦了下，眼睛滿足地瞇起，兩條秀氣的柳葉眉都要飛起來，品味夠了，才又吃下包子。

    這吃得也真是香，那個湯有多好喝？

    “這是第一種，”歆歆子老師吃完做總結(jié)。

    隨后她夾起一個包子，還是先咬了個口，左手又拿起個勺子......

    梁彥昭心說，這第二種與第一種好像也沒什么多大區(qū)別，而后便看見寧歆歆舀了點醋，就從咬出的那個小口里灌了進去。

    還能這樣？梁彥昭嘆為觀止。

    寧歆歆把那個灌了醋的包子一口吃下，邊吃邊點頭，“這是第二種?！?/br>
    接著，她又夾起來個包子，醋碟子里轉(zhuǎn)一圈，直接吞進了口里，“這是第三種，只有包子稍晾涼才能這么個吃法，要不然燙你一嘴燎泡?！?/br>
    梁彥昭現(xiàn)在趕時間，便直接上手了第三種，反正歆歆說不會燙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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