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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但凡是她在的時候,這老仆的活動范圍就總在凌峋附近,就算打發(fā)他去院子里,他也不會離得太遠(yuǎn),總是一回頭就能發(fā)現(xiàn)他出現(xiàn)在周邊。 這感覺又能說是保護(hù),又能說是監(jiān)視。若說是監(jiān)視,也不知道是監(jiān)視的凌峋還是她,總之在這幾天里,燕閑都沒能找到機(jī)會私下問問凌峋那老仆對他如何。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讓燕閑始終不能對瘋老仆放下心來。 燕閑能想到的第二個仇人就是毆打羞辱過凌峋的小王爺?shù)纫桓扇?,?jù)兄長說,他們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書院上學(xué),風(fēng)平浪靜了這么多天,不像是還會生事的樣子。而且他們都已經(jīng)被燕閑痛揍過了,但若是凌峋仍不滿意,仍要復(fù)仇的話就牽涉到第三個可能的仇人…… 第三個可能被凌峋視作仇人的人:當(dāng)今的皇上,若是傳聞為真,那他還是凌峋的親生父親。但越是血rou至親,燕閑越不能理解到底什么樣的人才會將自己的親身骨rou視作妨害自己的邪物,甚至不顧他的體弱和殘疾就將他如垃圾一般棄置到角落,不聞不問。 燕閑想,凌峋和她不同,她有著家人做后盾,便是絕境也能嘗試著同舟共濟(jì),但凌峋一無所有,自身也很羸弱,面對的更是比她平日見過的那些更無法抵抗的強(qiáng)權(quán)。 是她,甚至是她的爹爹燕寧都沒辦法對抗的強(qiáng)權(quán)。 她平日里掛在嘴邊的那些“懲jian除惡、懲惡揚善”都不適用于凌峋,甚至帶著一股白日做夢般的天真而殘忍的氣息。 他是不是覺得我只會夸夸其談啊…… 燕閑的情緒不由低落了下去。 她只能吶吶道:“但是報仇也是要看時機(jī)的,現(xiàn)實和話本不一樣,現(xiàn)實里還是要先保全自己……” 燕閑說著說著沒了聲音,因為她無法說服自己的內(nèi)心。 她想不出以現(xiàn)狀發(fā)展下去,到底什么樣的情況下,凌峋才有可能報仇。但她也不想違心地勸凌峋放下,先不說她觀念里覺得做壞事的都應(yīng)該得到懲罰,她還覺得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勸受到傷害的凌峋放下。 她甚至都沒辦法幫凌峋脫離現(xiàn)在這方困住他的院落。 燕閑鼻子酸酸,第一次有了哭的沖動:“我好弱哦,要是我再強(qiáng)點……”可是她也想不到要強(qiáng)成什么樣子才能幫到凌峋,甚至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變強(qiáng)。 就好像每日練的拳,踢的腿,揮的劍都毫無用處,每一擊都在隔靴搔癢。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在質(zhì)疑自己,練這些到底有什么用。 一只手溫柔地?fù)嵘纤哪橆a,燕閑茫然地抬起頭。 凌峋摸索著將燕閑眼角的淚水拭去。 “去修仙如何?”他感受著指尖的濕潤柔聲道。 燕閑呆愣愣地順著凌峋的動作看向那本話本。 凌峋道:“對,等你成為一代劍仙,你就有能力做所有想做的了。” “修仙?可是……這只是話本里的故事?!?/br> “這誰知道呢?”凌峋微微笑,“也許當(dāng)真同話本一樣,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個仙師現(xiàn)世,說你是天縱之才,要帶你去修仙呢。” 燕閑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喜笑顏開:“若當(dāng)真有如此,我就能帶你離開,說不定還能治好你的病呢!” 凌峋笑了笑,說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話:“嗯,記得帶我離開。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br> 他的笑容太奇怪了,就像陳茶泡出來的茶水,入口清甜,回味苦澀,像是帶著無盡的故事和未盡的話語。燕閑怔怔地看了許久,突然意識到這還是她第一次認(rèn)真看凌峋的臉。 初次見面的時候,凌峋太狼狽了,滿面的塵土、一身的傷再加上先天的殘疾,讓人只能注意到的他的無助和虛弱。燕閑看著他就像看著家里受了傷的小兔子,只覺得他可憐可嘆卻不會去注意他外貌如何。 如今凌峋洗干凈了臉,隨意地靠坐在床上,被子蓋在了腰腹處遮掩了下身的殘缺,整個人就像是又乖又聽話的孩子。他臉上雖還帶著常年累積的血氣不足,端正的五官卻已隱約能看出成年后應(yīng)是好看的。但猶帶稚氣的五官配上滿含深邃和苦澀的笑…… 奇怪但又好看。 燕閑克制不住癢癢的手指,捏上了凌峋的腮幫子:“笑得太奇怪了!讓人好難過的?!?/br> 凌峋任由燕閑扯著自己的臉頰,含糊到說不清話,卻也不閃不避,兩個人不一會兒便笑鬧成一團(tuán)。 打斷兩人的是瘋老仆突如其來的聲音。 “主子,”他出聲引起兩人注意后側(cè)過了身,露出了身后的一個身著侍衛(wèi)服的青年男人,“皇上有旨,宣燕閑小小姐覲見?!?/br> 兩人笑意俱都凝在了臉上。燕閑微微皺眉,面露驚訝,而凌峋藏在暗影里的臉已然陰成了一片。 燕閑心下忐忑,但畢竟平日里膽色就大,跟著侍衛(wèi)離開的背影里也看不出膽怯和恐懼來。 她走到房門口時還回頭同凌峋道別,鄭重地說:“明天見。” 但凌峋笑不出。 這是前世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突生的變故只有一種可能的原因。 他在陰暗里抬起頭:“我平日里是不夠可怕,竟然不能讓你心生畏懼,不動不該有的念頭嗎?” 凌峋“望”向瘋老仆的眼神空洞到讓老仆內(nèi)心寒顫。 老仆顫著手,雙膝一彎,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但他嘴上卻仍在強(qiáng)辯:“主子,奴才對您的敬畏之心天地可鑒,奴才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吶……若、若是沒有奴才做這些,您可怎么蘇醒……上頭可一直在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