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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嘀咕著,路喜驀地大叫一聲:“娘哎!少夫人回來了!” 路喜跳著進屋,跟崔永昌稟報喜訊。 曲妙妙進屋,冷眼看他一眼,叫人端了醒酒湯,喂給他吃。 崔永昌不喝,非要她喂才肯。 “那就醉著吧?!鼻蠲钊鍪志鸵鋈ァ?/br> “我喝!你回來!” 崔永昌躺了好一會兒,又身上疼痛,酒意早就清醒不少。 知道她真氣惱急了,也不敢再歪纏混鬧。 曲妙妙站在外間,隔著珠簾跟他說話:“清醒些就早歇著,免得眼睛發(fā)昏,又認錯了人,非打即罵的再鬧一場。” 崔永昌急切解釋:“他長得跟你半點兒不像,我吃醉了,怎么認得出?” “嗯?!鼻蠲畹貞?。 多一句都沒搭理他。 曲映懸本就是柳姨娘帶來的孩子,跟她沒有半點兒血脈,怎么可能會模樣相仿? 他早就知道這些,這會兒提及,不過是為了敷衍搪塞。 “你別惱了,進來看看我唄?!贝抻啦⌒囊硪淼亻_口,忍著痛,側(cè)身朝外探頭。 “我可沒惱?!鼻蠲钐_要走。 崔永昌慌忙道:“你別走!我胳膊疼得厲害,你進來瞧瞧?!?/br> 曲妙妙抿緊了唇,沉吟片刻,揚聲道:“路喜?!?/br> “是真的疼得厲害,沒有誆你!”崔永昌稍帶哭腔,語氣堅定道。 曲妙妙眉間緊蹙,朝里間看了一眼,還是邁步出去。 “你回來!”崔永昌側(cè)身欲追,卻因肩膀?qū)嵲谔?,沒能起身,反倒失手打翻了一旁小幾上的茶水。 老竹色的綢子濕了水,順著織面氤氳開來,沉沉地濕了一片,順著袖口,滴滴答答落在床畔。 崔永昌癟著嘴,也不愿喊人來收拾。 正要委屈,外頭又傳來腳步聲,再抬頭,卻見曲妙妙復沉著臉進來。 “沒走,讓他們?nèi)フ埓蠓蛄??!?/br> 崔永昌沉色轉(zhuǎn)喜,攥住她的衣角,賣可憐道:“夫人,你快給我看看,膀子這里疼得厲害,肯定是跌青了?!?/br> 等大夫來看,才知道,青紅痕跡倒是沒落下,只是骨頭裂了,要躺在床上,養(yǎng)上幾個月才好。 他這一摔,總不好對外說是動手打小舅子,沒本事,反將自己傷了。 只能把責任往別處推脫,說是從馮家吃酒回來,醉糊涂了,跌了跤。 馮承業(yè)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好好的吃了個酒,沒成想害了崔世子。 他老子氣地打折了他一條腿,又備了厚禮,教他拄著拐,上門探病。 曲妙妙之前說他折了腿,原本是玩笑話,不曾想,一語成讖,這人還真的瘸了。 辛氏那里,本是對馮家這個酒rou公子厭惡得很,知道他拖著病體來探病,才稍降辭色,面上緩和不少。 只是,崔永昌這一跌,躺著養(yǎng)傷倒不打緊,卻叫伍倩倩親事那邊少了個娘家哥哥出來應承。 沒的法子,曲妙妙只得去辛氏跟前討個主意。 “依著老理,執(zhí)雁納彩,須得娘家兄弟在前頭答問把關,眼下他哥哥是沒法子出面了,我又是個沒主意的,還真不知道這事兒該如何安排才好。” 崔家子嗣單薄,幾代單傳,連個宗族旁支也是沒有。 真要往別處去尋親朋故舊,也只能進京,在宗室皇親里頭撿了。 伍倩倩雖說是要比著辛氏所出,安排一應嫁娶。 但畢竟不是崔家嫡出,去不去京城請人,還得看辛氏的意思。 “還真是個麻煩?!毙潦宵c頭,認同道。 春姑姑上前道:“咱們府上的親戚,也就宮里那幾個主子,再往外搗,可就出了五服。” 憑伍倩倩的身份,找個皇子來給她做禮賓,實在不妥。 忖度片刻,辛氏唇畔浮起一絲笑意,稍稍揚聲,沖兒媳吩咐:“用不著到別處去尋,咱們家里不就正巧有個好的?!?/br> 曲妙妙不解。 春姑姑出來解惑:“可不就是么!舅少爺佼佼人品,又是極好的模樣,使他給表姑娘做娘家兄弟,再好不過了。” 第9章 “你這是說我呢?” 辛氏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她定下的事,鮮少有人能回絕得了。 春姑姑開口夸了兩回,曲妙妙應兒媳的推脫不過,也只得牽強應下。 怕兄弟心里不肯,從點春堂出來,次日一早她就去了趟綠橘洲。 將事情婉轉(zhuǎn)一說,曲映懸竟?jié)M口應下。 “只是我沒過經(jīng)驗?!彼分戳四E的手,任寶梅擦拭,一邊扭頭同曲妙妙說話。 “阿姐嫁人那會兒,可沒人去書院跟我講,等我考試回家,才聽說家里多了個姐夫?!?/br> 他語氣淡淡,似是心存埋怨,努著嘴,下巴皺起不平的委屈。 曲妙妙手上動作稍頓,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得晦色。 輕描淡寫的給他解釋:“那會兒你大考在即,父親去書院跟夫子商量,小宋夫子偏不放人,又不好耽誤了你的功課,這才沒說的?!?/br> “那會兒且一年的功夫呢,怎就耽誤了?”曲映懸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回家好好找父親去問,或是往書院一趟,尋小宋夫子探個明白。” 知道他腦子清白,不好糊弄,曲妙妙只把緣由往父親和書院去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