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她一心向道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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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得你鎮(zhèn)北王敢用百萬人性命增添自己修為更瘋魔,老頭子活得夠久了,飛升?算不得什么執(zhí)念,若今日不能將你誅戮在此,任由你殘害百萬人,恐怕才會讓老頭子徒增執(zhí)念心魔?!?/br> 洪久云動用了整座修真界都會,卻無人敢使出的禁術(shù)。 他要以一身修為、凝練神魂為代價,于此自爆,與鎮(zhèn)北王同歸于盡。 “太和宗不破不立,即便諸多磨難,有阿妧在,有各峰弟子在,便不會消亡,老頭子我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但你,絕不能活?!?/br> 鎮(zhèn)北王有心以遁術(shù)離開,稍加試探,便察覺到四周已經(jīng)被洪久云悄然布下禁制無數(shù),而他之前打向洪久云的禁制,在觸碰到那可怖力量一瞬盡數(shù)消融。 “一門的瘋子!” 鎮(zhèn)北王冷眼看著洪久云,知道逃不過他的自爆,索性雙手化爪,朝身后一攝。 正重新恢復(fù)陣型的北楚大軍俱是一頓,紛紛無力地握不住手中兵器,愕然瞪大雙眼,喉間發(fā)出難遏的嗬嗬聲。 一副副盔甲之下,鉆出絲縷黑紅小蛇般的血煞,夾雜著生機,齊齊向鎮(zhèn)北王飛去,數(shù)十萬道血煞猶如洪流,橫亙在天地之間。 盡頭處,皆匯入鎮(zhèn)北王體內(nèi)。 與此同時,洪久云也驟然化作一團刺目的白光,使得這片區(qū)域陷落無邊寂靜,須臾間,白光迸發(fā),淹沒了鎮(zhèn)北王。 淹沒在白光之中的鎮(zhèn)北王張開嘴無聲嘶吼,渾身皮rou被洶涌迸發(fā)的力量剝離湮滅,又在洪流血煞的支撐下飛速愈合。 疾掠在山林間的徐妧忽覺心悸,她下意識停住了步伐,將徐珠玉放在了一旁,而后冷靜布下防御禁制,緊抿著嘴折返。 大師伯他…… 在大道、宗門大義與她之間,最終竟是選擇了保全她。 徐妧不知道此刻心中究竟該是什么樣的心情,不解?難過?害怕?又或是……憤怒。 她只知道,不該是這般結(jié)局,不該是走到必須犧牲誰的結(jié)局,可為何會這樣,這一切都仿佛蒙上層迷霧,明明該是真實,卻又讓人覺得虛妄。 當(dāng)回到原先那個地方時,徐妧終年不變的清冷眼神,像是起了漣漪。 在這里,大師伯的氣息蕩然無存,數(shù)十萬北楚大軍也只剩下遍地的盔甲,盔甲之下空蕩蕩,井然有序地散落在地上。 半空中只剩下一個狀若癲狂的怪物,皮rou干枯緊貼著骨頭,穿著雄偉銀白盔甲,仰天猖狂大笑。 “九重境即將飛升的大能?也不過如此!” 那種無邊無盡的力量涌動著,帶來的強大,就好像這整座太微垣,都在他徐天刑腳下踩著,什么仙神,在這一刻也難敵他一招半式。 笑著笑著,鎮(zhèn)北王低下眼,看著朝他步步踏空而來的徐妧,癲狂笑聲戛然而止。 “本王雖然不會放過你,可你們太和宗教的都是如何送死么,先是老的,又是小的,著實有趣。” 徐妧清冷雙眸之中浮現(xiàn)淡淡赤青,仿佛鍍上一層琉璃光澤,遮蓋了理智,遮蓋了人性與溫度,最終只余漠然,對世間萬物的漠然。 這一刻,她不恨鎮(zhèn)北王,對大師伯的殞命也毫無哀傷,心中并無任何情緒。 只剩下一個念頭。 徐妧想讓鎮(zhèn)北王死,徹徹底底,身殞道消。 當(dāng)風(fēng)火炁眼沒了約束,感覺到徐妧心底決然后,亦徹底展露出它的力量。 徐妧一身氣機波動,接連突破了修為桎梏,在抵至九重境后不過幾息時間,她眼瞳之中的墨黑被赤青徹底覆蓋,看向鎮(zhèn)北王的目光,與看螻蟻、芻狗無異。 “本王與你始終有血緣羈絆,是父女,過去或許本王忽略了你太多,留下誤會無數(shù),但……徐妧,你不該只聽信太和宗一家之言?!?/br> 面容可怖的鎮(zhèn)北王忽然變得心平氣和,眼底嗜血神情變淡,換上了一副隱忍沉痛。 徐妧踏空向上走了一步,她淡聲喚了句。 “絕影。” 天地?zé)o端閃爍一瞬。 玄囂偏過臉看向床榻上的徐妧,在她身側(cè),絕影劍陡然輕嗡,聲音輕快又激動。 感受到周圍壓迫感加劇,鎮(zhèn)北王嘆了口氣,似是不愿再多解釋,卻又故技重施,無形血煞以他為起點,像蛛網(wǎng)般蔓延,密密麻麻地伸展出去。 駐扎的營地百里之內(nèi)荒無人煙,但百里之外,便開始有村落、城鎮(zhèn)。 不論是平民百姓,又或是落腳歇息的修士,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無人察覺到血煞的逼近。 徐妧垂眸,亦似是不知,只向身旁伸出手,手心向上攤開。 一柄纖長靈劍,挾璀璨光輝,于徐妧手中漸漸成形。 鎮(zhèn)北王體內(nèi)蔓延出的血煞更是飛至地上,鉆入盔甲中,落到一副副枯骨上,數(shù)十萬生機斷絕的大軍,以另一種狀態(tài)再度站了起來。 它們執(zhí)起兵器,向天嘶吼。 “本王不忍對你動手,但誰人甘愿等死,徐妧,別怪本王不顧及父女之情?!?/br> 徐妧提劍,抬眸看向他,身后是一道又一道異象浮現(xiàn),強大力量伴隨劍勢沖天,整座太微垣人人皆被這股蕩天劍意所震懾。 “說完了?” “那便受死吧?!?/br> 只是一劍,普通尋常。 分化作數(shù)百萬道的血煞絲線,被一一斬斷。 而鎮(zhèn)北王眼中光亮瞬息黯淡,他看著徐妧,似乎還想說什么,又像是覺得奇怪,奇怪自己不該死得這般輕易。 數(shù)十萬枯骨大軍陷入死寂般的沉默,絲縷血煞再度從它們身軀內(nèi)抽離,與那些被斬斷的血煞,一同化作洪流,自發(fā)飛向遠處徐珠玉所在的方向。 徐妧沒有出劍阻攔,直到最后那道無字碑異象出現(xiàn),這血煞洪流硬生生剎住,調(diào)了個頭,洶涌沒入無字碑內(nèi)。 石碑立于天地間,粗糙表面有玄奧文字若隱若現(xiàn)。 徐妧有些疲憊地閉上眼,這副身軀承載不住風(fēng)火炁眼力量徹底爆發(fā),已經(jīng)處處崩潰,她幾乎連握住絕影的力氣都沒有。 青衫獵獵,無力下墜。 是絕影劍在最后一刻自發(fā)將徐妧托住,才沒讓她再受痛楚,其實于事無補,對于此刻的徐妧而言,僅僅是風(fēng)火炁眼在勉強支撐著她最后一點生機。 但用不了多久,就會隨著風(fēng)火炁眼收斂不了的力量,反將這道生機湮滅。 “這么做,值得嗎?” “總說問心無愧,可你看看,現(xiàn)在這個下場,只會讓覬覦太和宗的存在滿心歡喜?!?/br> “就算有那兩位太上長老鎮(zhèn)守太和宗,但又能如何?他們隱世不出,只會在滅宗危難出現(xiàn)時現(xiàn)身,太和宗這一代弟子死的死,心志消沉的心志消沉,無人扛得起大任?!?/br> “新一代弟子又都以你唯首是瞻,連你都要死了,太和宗注定要沒落?!?/br> “而以往你結(jié)下的仇怨,對太和宗心懷不忿之人,可都不會放過這么大好的機會?!?/br> “值得嗎?” “為何不隱忍蟄伏,數(shù)十萬將士和這邊境上的百姓死活,與你何干,他們本就會死,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命數(shù)。” “不若我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放棄他們吧,宗門難道比不得他們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更重要?放棄吧,你有這般心志與資質(zhì),終有一日,亦能為他們報仇。” 心神恍惚之際,一道似乎在心底響起的聲音,接連低低說著話。 徐妧睜開眼,視線朦朧間,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正謹慎小心翼翼地靠近,警惕戒備的同時,又難掩眼底的貪婪渴望。 徐妧不去理會,也無力再做什么。 “你可知何為問心無愧?” 隨著徐妧嗓音清冷反問,那聲音才戛然停頓,再響起時,帶著濃厚的感興趣。 “哦?” “問心無愧便是……我怎么做,與你何干?!?/br> 徐妧扯了扯嘴角,清冷眸光中竟浮現(xiàn)一抹笑意。 “跟你這多嘴聒噪的東西,有什么關(guān)系?” 那道聲音卻也不惱不怒。 “是么,所以這樣的下場,你樂得見到?太和宗未來的結(jié)局,你也一點也不在乎?” 徐妧眸光清亮,嘴角咳出汩汩鮮血,她也再無力氣去擦拭,索性放任不管,只淡聲道。 “身為弟子,我對師長有愧,可你不會明白這其中道理,即便重活多少次,該做的,便不會只是自欺欺人地藏在心里?!?/br> “這就是心魔?” “以宗門危難、師長殞命,來動搖我?” “的確……不過如此?!?/br> 即使是處于意識潰散的臨界點,徐妧仍然意念堅定,她更清楚,孤身面對鎮(zhèn)北王的情況,只是這心魔刻意塑造推動所致。 若現(xiàn)實鎮(zhèn)北王真有如此陰毒計劃,徐妧相信她不會走到這一步。 太微垣正道無數(shù),從不需要她孤身來當(dāng)這救世之人。 徐妧相信自己,相信宗門,亦相信天下同道。 “……” … … 九重天。 睚眥一臉的苦不堪言,看著小嗷嗚氣鼓鼓來回走動,它本就是稚子心性,生著氣怎么也收斂不住自己的威壓,于是在血脈壓制的情況下,睚眥好幾次差點就給它跪下了。 “小帝君!求求了,您就別生氣了好嗎?能否先和我說說,帝君他去哪兒了?” 睚眥是知道小嗷嗚存在的,正是如此,在察覺它竟是玄囂分化出的化身后,才更擔(dān)憂。 帶著一身無盡殺伐煞氣的帝君下落不明,聽起來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小嗷嗚扭頭瞥了他一眼,聽清問話內(nèi)容后……更生氣了。 它哪知道本體去哪兒了,無緣無故就將它從阿妧身邊抓回來,現(xiàn)在好了,阿妧在干什么,它也不知道,沒了阿妧的摸摸抱抱舉高高,虎生還有什么意思。 一只小白虎徹底失去了夢想。 將那一眼理解成被瞪了的睚眥連忙噤聲,開始猶豫著要不要同陵光神君打小報告,族里那位祖宗孟章神君近來心情不好,估計不太愿意搭理他,怕是連傳音都傳不過去…… 就在睚眥猶豫之際,眼前忽然一花,玄囂那熟悉的漠然身影出現(xiàn),而氣鼓鼓的小嗷嗚則是消失不見。 睚眥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連忙要靠過去,直到玄囂朝他不帶感情地看來,才識趣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