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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她一心向道 第30節(jié)

    語氣仍是先前的淡然,現(xiàn)在在儒修聽來,可信度卻變得高出許多。

    就連趙青從,亦是低頭稍加思索,說道:“難不成,你有什么破局之法?”

    徐妧看向那再扇動一鼓的彩雉,嗓音清冷:“姑且一試。”

    趙青從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有些不喜,總能讓他想起一個極其囂張狂傲的人來。

    但徐妧既然說了有把握,事已至此,讓她去試一試也無妨。

    權(quán)當(dāng)是讓徐妧打這個頭陣,倘若不成,他再領(lǐng)著書院弟子一同對付妖修。

    徐妧看向身側(cè),大抵是知道輕重,遲綏一直乖順不語。

    “你在這里待著,解決了事情以后,我會回來尋你,不要四處走動?!?/br>
    遲綏點點頭,低聲道:“師姐……不要受傷?!?/br>
    比起看著徐妧直面妖修,遲綏更想與她并肩對敵,而不是軟弱無能的被留在這里。

    一旦渴望強大的心思出現(xiàn),即便是被封禁了靈脈,天狐傳承也對他心中想法,發(fā)出猶如蠱惑般的響應(yīng)。

    趙青從冷哧一聲:“同為太微垣人族,我不會任她命喪于此,你大可放心?!?/br>
    遲綏連多余的眼神都奉欠,不復(fù)凌厲的黑眸,專注地看著徐妧。

    “我會安然歸來。”徐妧微微抬眸,與少年對視。

    耳邊忽聞又一聲雷鳴鼓聲,對于遲綏能夠意識到同門情誼的欣慰被撇到一旁,她轉(zhuǎn)而看向趙青從,微微頷首道:“事不宜遲,請?!?/br>
    九幽平原地勢平緩,除了低矮雜草以外,分散的發(fā)枯樹木也起不到半點遮擋作用。

    只不過徐妧一行人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生一片錦繡山河阻擋。

    趙青從一甩衣袖,高聲道:“破陣!”

    儒修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場面,衣袍鼓動間,齊齊朗聲吟哦詩句,催動文心,引得浩然正氣,使詩詞與天地共鳴。

    慷慨激昂的清越吟哦聲中,幻陣所化的錦繡河山,如紙般寸寸破碎。

    趙青從神情嚴(yán)肅,說道:“幻陣不過爾爾,能否斷了雉妖擊鼓,就看閣下的能力了?!?/br>
    平心而論,趙青從不信徐妧真能做到,他也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

    只要徐妧不敵十八鼓動之勢,趙青從就會立刻帶著書院學(xué)子上前應(yīng)對。

    若徐妧沒有展現(xiàn)那般實力,又非太和宗嫡傳,趙青從連給她幾分薄面的打算都沒有。

    徐妧微微頷首,從容繼續(xù)前行。

    雉妖擊鼓,仰仗的是那十八面巨鼓,落到這個妖修手里,卻不能發(fā)揮出最大作用,這才是徐妧有把握的根源。

    徐妧從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但不得不承認,想要以純粹的力量打斷他,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的難。

    “你不用借助靈器?”

    趙青從和書院學(xué)子,在她身后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自然看到徐妧一直是兩手空空。

    單憑法術(shù)神通去對付雉妖,她難道真的不顧及rou身是否能承受這股力量嗎?

    徐妧眼神清冷,兩袖之中風(fēng)炁泛青歡快縈繞。

    與其纏繞的火炁,猶如赤紅、青碧兩色蛟龍,在袖間翻飛。

    徐妧垂眸,解開對風(fēng)火炁眼的壓制。

    這股磅礴力量在靈脈雀躍涌動帶來的熟悉,讓她嘴角微翹露出一絲笑意。

    “縱然手中無器,只要我想,萬物皆可為我所用?!?/br>
    第31章 宿主的想法很危險     靈器多是分作兩……

    靈器多是分作兩種, 一是自身有著特殊之處,經(jīng)靈力及對應(yīng)法門催動,即可發(fā)揮出強大的力量。

    二則是承載主人的力量后, 增強凝聚,起輔佐之用。

    神通術(shù)法要是無器承托而強行使出,便會逸散不少靈力。

    徐妧要做到一擊就能使得雉妖無力繼續(xù),自然要竭盡全力。

    與小嗷嗚的結(jié)契使得風(fēng)火炁眼被壓制,目前徐妧也不能完全解開壓制的無形枷鎖,能夠動用的靈力與尋常六重境修士相當(dāng)。

    但也已經(jīng)足夠。

    “老師, 她說話未免也太狂傲自信了?!币幻麜簩W(xué)子察言觀色, 低聲在趙青從身后說道:“學(xué)生擔(dān)心,會不會拖延了我們阻止妖修的時間?!?/br>
    趙青從注視著以徐妧為中心, 兩屬渾厚靈力蕩開,就像是擴大了范圍的漩渦般,卷動風(fēng)云。

    這樣的氣勢, 足以見得徐妧絕非泛泛之輩。

    “哪本書教的你,可在他人身后胡亂妄議?”

    趙青從不掩慍色, 冷聲斥道:“見面至今, 她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 未墜太和宗之名, 就憑這一動一靜間的變化,也足以證明其實力?!?/br>
    “反倒是你, 實在叫我失望!”

    那學(xué)子被訓(xùn)斥得臉色發(fā)白, 低頭喏喏不敢出聲。

    胡德清暗嘆一聲,打圓場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你既是修行此道, 便好好自省,需知言行謹(jǐn)慎?!?/br>
    “是,學(xué)生明白了。”他低著頭連忙退回去。

    趙青從冷哼一聲,目光依舊落在前方,雉妖亦是瞧見了徐妧的身影,發(fā)出幾聲似嘲似譏的尖唳,展開翅翼又是一次扇動。

    徐妧神色從容,微微張開雙手,任由風(fēng)火雙炁如蛟龍出海般,自袖間向外飛舞。

    落在平地彎垂草、枝頭稀疏葉之上。

    它們在這九幽平原生長,雖未化靈,但也比凡植堅韌幾分。

    分散的雙炁絲絲縷縷附著其上,一瞬間充盈了它們被褫奪生機后的枯萎。

    萬千形色的暗墨細草倏地繃直,枯葉也泛起赤紅光澤。

    幽沉朦朧的視線之中,密密麻麻升起的草葉,猶如一把把刀劍,似有春風(fēng)縈繞,吹得赤火燎原。

    徐妧微微閉上眼,心神亦是分作千絲萬縷,cao縱著這些草葉。

    “齊秋水倒是教出一個好徒弟,如此天賦、如此實力、如此心性?!壁w青從依舊板著臉,像是對誰都不滿的模樣。

    但這道微不可察的低聲感慨,還是傳進了胡德清的耳朵里。

    胡德清微微側(cè)身,好奇問道。

    “師叔早已知道,她乃是那位齊峰主的嫡傳弟子?”

    趙青從瞥他一眼,說道:“胡師侄以為我對她那般不客氣,是與齊秋水有舊怨之故?”

    不待他回答,鼓聲又一次響起。

    然而蕩開的力量卷過,草葉簌簌擺動了好一會兒,仍是穩(wěn)穩(wěn)浮于半空。

    “上一次,我們書院學(xué)子凝聚的詩文意境,只在鼓聲之下堅持了多久?”趙青從低聲問了一句。

    胡德清低頭思索,說道:“約莫兩息?!?/br>
    趙青從冷著臉,忽的輕嘆道。

    “太和宗果然不愧其名,方才顯露出的境界不過二重,那番話叫我如何能輕信?我素來不喜年輕弟子口出狂言,但她不卑不亢地展露實力,為的不是駁我態(tài)度如何,而是要破此妖修布局?!?/br>
    “縱然我與齊秋水有舊怨,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收的這個嫡傳弟子,真是走了大運?!?/br>
    話說到最后還是忍不住冒了酸味。

    胡德清皺巴巴的面上浮現(xiàn)笑意,說道:“歸根結(jié)底,太微垣能有這樣的年輕修士,亦是一件好事。”

    “嗯……”

    趙青從收斂思緒,他還有些話沒說,也不能說出來。

    青崖書院歸屬北楚。

    王朝與宗門明面上看一派平和,暗地里卻也暗流涌動,有這樣的年輕弟子在,太和宗自然不愁往后無人坐鎮(zhèn)宗門之內(nèi)。

    書院里人才濟濟,亦有一位這般天資卓越的學(xué)子,趙青從嘆的是那人身份不夠純粹。

    若那人和書院的關(guān)系,能像徐妧與太和宗一般,就再好不過了。

    胡德清掀起眼皮,目光微微一亮,低聲說道。

    “終于要動手了……”

    一片片草葉的表面,赤紅火炁如絲線游走,當(dāng)萬千草葉綻放映亮九幽平原的火光瞬間。

    它們隨徐妧心念一動,齊齊朝著十八面巨鼓疾飛而去。

    一下在近萬草葉之上繪制符紋,哪怕火炁源源不斷,由她隨心所欲cao縱。

    但在這短短幾息之間耗費的心神,也讓徐妧面色泛起微微蒼白,感到有些暈眩,一雙眼眸卻璀璨如星,專注地看著前方。

    疾飛的草葉尾綴青紅流光,其上符紋微光閃爍,帶著鋪天蓋地的氣勢壓向十八面巨鼓。

    堅固、破甲、連橫、引雷。

    臨時所繪符紋,便是起到這四個作用。

    徐妧清楚瞧見,那只彩雉加快了擊鼓的速度。

    哪怕這強行擊鼓的后果,是讓自己被愈發(fā)強大的力量反傷,震得彩羽脫離四飛。

    “鍛造九階靈劍,要盡快了?!毙鞀€抬手揉了揉眉心,消耗心神巨大,一時間她也有些吃不消。

    今日這場面固然威風(fēng)好看,但也是因為雉妖自己也沒法停下?lián)艄模炙坪踉贌o其他后手,才會讓她毫無阻礙。

    另一邊,以傷及己身的代價強行鳴鼓,但終究是仿造煉制的山河社稷鼓,又無相匹法門,根本阻止不了徐妧的攻勢。

    雉妖猛然扭過頭,看到了漫天飛來的青紅流光。

    隨處可見的草葉皆受徐妧驅(qū)使,攜刀劍之勢,銳不可當(dāng)。

    須臾間,雉妖忽然化作人形,羽衣披擋住少女曼妙的身姿,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妧后,轉(zhuǎn)過身。

    萬千鋒芒盡數(shù)落下,毫無阻塞卻又像是刺穿了軟塌塌的一層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