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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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燁只輕掃了一眼那隨從手中的東西,知是一雙和田玉璧。赤鑫風土與中原迥異,然而這一雙玉璧卻是依著中土風俗定制。 玉璧成雙,寓意著什么,凌燁心中有數(shù)。赤鑫定情,護送匕首寶石,與這中原玉璧如出一轍。 當著一眾陪同用宴的臣子,他只揮手辭謝,“玉璧雖好,卻該贈予良人。赤鑫國主的心意,我大周不便相受。待公主回到赤鑫,還請與國主言謝?!?/br> 明澤心中一頓。這三日來,她居在客居在客殿,與他多有相談。卻不想被他回絕得如此干脆。只當著眾人,她亦無臉面再說什么,只好叫隨從端著那玉璧退了下去。 “陛下不喜,那便暫且不看了罷。” “對了,萬壽節(jié)那日,明澤還與陛下備了一份好禮。還得請陛下賞面?!?/br> 卻只聽上座那人淡淡回了聲,“公主有心?!?/br> 話落,卻見他目光又落回手中那枚平安扣上,指尖順著那明黃的絡子溫柔撫著,一縷一縷,不肯放過。 ** 金秋正艷,清風和煦。臨到了萬壽節(jié)晚夜,月色美滿,與皇城多添了幾分妖嬈。 安定門前燈火通明,各家受邀女眷的馬車,列成了兩行。 錢思雅端坐在車里,正有些耐不住了。早前meimei被陛下罰入鎮(zhèn)撫司,好不容易被父親帶了回來,卻被鎮(zhèn)撫司那幫兇神惡煞嚇出了心病。萬壽節(jié),便只母親帶著她來赴宴了。 因得那件事兒,她議親之事也被父親暫且擱下。今日出門前,父親還千叮萬囑,道是得要規(guī)規(guī)矩矩,不可再生事端。 許是見她等得幾分焦躁,一旁母親手攆著佛珠,提點起來。 “無需心急,時候到了,自然便好了。” 母親膝下無子,素來吃齋念佛,父親面前不爭不搶,家中姨娘在父親面前,都大聲了幾分。她這一房嫡長女,便就更不能低于人前了。 嘴上雖應著聲“是”,她卻撂開小簾,往外望了望。卻正望見對面車窗中探出來的人來。 那國公府的表小姐,今日與往不同。巧梳著一雙云髻,發(fā)間點綴清淡珠翠,乍一看去只覺清雅,唯獨那支紅玉簪子,珊瑚作雕,東珠為墜。只看著一眼,錢思雅便已貪想起來。 那人今日也格外精巧,看不出來妝容,卻處處打理得精致。 錢思雅身為女子,卻都挪不開眉目了。卻見對面的人也將將探過外頭的情形,將目光收了回來。二人目色相撞,卻是人家先笑著與她頷首為禮,玉肌纖手,輕巧一動,方緩緩撂下了那邊的車簾。 上回王希兒說,那許便是傳言已逝的溫惠皇后。雖被比得無地自容,她卻仍有幾分不信。都已入皇陵大葬的人,怎就能活過來了呢?不定也只是陛下尋來的替身罷了。 只待那馬車長隊緩緩到了安定大門前,她只扶著母親一道兒落了馬車的功夫,卻見人家已被宮中來人迎了過去。 別的宮女嬤嬤,她還有幾分生著。可陛下身邊的大總管江公公,她卻認得清楚。 來宮中赴宴,貴女們亦不敢打扮過分,只中規(guī)中矩罷了。而表小姐那身楓紅的衣裙,在一眾青藍顏色的命婦服之中卻甚是打眼。 “便就只有她好看了?”她口氣中忿忿,是正與母親抱怨。 母親神色凝重幾分,多加囑咐道,“宮闈之中,不可亂言生妒?!?/br> 她只垂了垂眸,卻見母親與一旁落車的長公主與慎國公夫人作了禮數(shù)。 她方一并福了一福,本想著得了長公主的臉面,能跟著一道兒入安定門的。可那二位在貴女之間素來是名分頗高的,見了那邊的迎駕陣仗,慎國公夫人卻領著一行人往旁側(cè)候著?!斑€是等人家先進去吧?!?/br> 長公主見那身打扮,再與慎國公夫人打趣:“三年了,這皇城終該有些喜事兒了?!?/br> 皇城的晚夜,燈火明媚。星檀只被江公公引著路,與祖母一到道兒,往華庭軒去。臨到了大殿前,江公公卻停了下來,與祖母請了話,“老夫人,陛下在側(cè)殿里候著姑娘。奴才先帶姑娘過去。” 顧氏雖覺不妥,可無奈是皇命。只見得已另有內(nèi)侍來引路,方只好看著孫女兒無奈笑了笑,“他今日有心,你便就跟著江公公去罷?!?/br> 星檀與祖母福了禮數(shù),見祖母被領進去大殿,方好隨著江公公往側(cè)殿里去。 只行來長廊小道,卻被一抹蔚藍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來人神色輕揚,身上幾分傲氣,卻只問她:“是顧家小姐?” 星檀頷首當是應下了。卻被江公公先接了話去,“明澤公主怎來了這兒,一會兒宴席設在大殿,公主還是請上殿上候著陛下吧。” “我只與顧家小姐說兩句話,還請江公公行個方便?!?/br> 江蒙恩多有為難,卻聽明澤再道,“江公公放心,這是大周的皇宮,明澤亦是守大周禮法的。” 江蒙恩只看了看星檀,見人微微頷首,方才再與明澤道,“開宴時辰就當即,還請公主長話短說?!?/br> 罷了,江蒙恩方緩緩退去一旁,又囑咐身邊的小內(nèi)侍,“去側(cè)殿與陛下稟告?!?/br> 第113章 秋實(7) 吃味 慶豐殿素來是宮中宴客的大殿, 種有四季花木,春浴百花,夏盈薄荷青草, 秋菊金桂, 冬涼雪矮矮,季季飄香。 此時秋風襲來,便就帶著那桂花香氣。星檀熟悉這里, 方指了指旁側(cè)小亭, “我們?nèi)ツ沁呎f話吧,公主?!?/br> 明澤應下了, 自隨著人過去。 她這幾日讓下屬打聽得來, 溫惠皇后與這表小姐一般,也出身信國公府, 皇帝如此青睞其人,無非是因為人有相似。 只將將行來這小亭,見人已緩緩落座在那石凳上,她方也跟著坐下, “赤鑫說話不愛拐彎抹角,明澤今日有話,便就直說了, 表小姐莫怪?!?/br> 對面的人卻也只抿了抿唇,“公主請講?!?/br> “明澤是從兄長那里聽得表小姐的, 聽聞在沈?qū)④娷姞I中的時候,陛下便待表小姐照顧有加。明澤記得,遼人犯北之時,曾與宣王并肩作戰(zhàn),那時的少將軍氣概千里, 一柄長劍不知喝了多少遼賊的血?!?/br> “明澤只是不曾想到,如今他心意之人,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文弱女子?!?/br> 星檀聽得她話中貶損之意,倒也不緊不慢。 “那或許公主當時所見,亦只是一個不得不戰(zhàn)的宣王呢?四年前大周與赤鑫盟軍雖擊退遼人,陛下的先師與副將,卻捐軀沙場。若是有得選,陛下該并不會想這樣?!?/br> “赤鑫尚武,以騎射武功論人高低。而大周疆土,北至西涼,南臨高棉,西至韃靼,東望蓬萊。單是漢話,便能分出三五十種。若只以騎射論人,那手作造詣,文詞詩曲,道法佛理,美味佳飲,便全全淡然無色?!?/br> “而公主看到的陛下,許也只是依著公主心中喜好,描繪的一面影子罷了。” 星檀說著,方見明澤面色怔了一怔,想來這位公主資質(zhì)不差,點一點便就有所通竅。她自也不再多言了??擅鳚刹贿^只晃了晃神,方有接了話頭去。 “那表小姐呢?陛下所看到的表小姐,莫不是依著溫惠皇后的模樣,描繪的一面影子?表小姐不莫是做了已故之人的替身罷了。” 明澤口氣咄咄逼人,星檀卻覺有些好笑。自己作自己的替身,她也不是第一回 了。只還未等她答話,皇帝不知何時,已負手行來明澤身后,許是聽得方才的話,那人方淡淡接上一句。 “公主許是誤會了,朕從來只有一位皇后。待萬壽節(jié)后,便會是封后大典,公主若不介意,到可以留下來喝一杯喜酒?!?/br> “……”明澤自不想皇帝會這么快來,只方那番話被他聽到,卻也覺得幾分無地自容,只好起了身,與人拜了一拜。 “是陛下來了?!?/br> 星檀方起身打算福禮,卻被皇帝一手拉過去了身后。卻只聽皇帝與明澤道,“宴席便要開始了,那邊引路的內(nèi)侍已候著公主了。公主,請?!?/br> 明澤看了看那邊江總管身邊候著的內(nèi)侍,方依著皇帝意思,先行了過去。 凌燁這才拉著身后的人,也預備一道兒了。掌心里的那只手,卻似有些不大滿意,回眸卻見她嘟了嘟嘴。 “陛下還與人家一道兒并肩作戰(zhàn)過,上回怎就不提?分明是避重就輕?!?/br> 他只笑笑,抬手與她捋了捋方被風吹亂的鬢發(fā):“吃了味兒?” 卻聽她理直氣壯反問道:“不該?” “該?!币娗邦^明澤已與自己拉開些許距離,他方繼續(xù)拉著人往江蒙恩身邊去了。這才開口解釋。 “戰(zhàn)場之上,全是生死之事。朕那時只記得大周將帥兵士,擔著他們的生死,便已是夠重了。無暇顧及其他?!?/br> 他說罷了,卻見她垂眸不語,方再問了問,“如此,你可滿意?” 她起先沒答話,只一雙手循著他袖口上扶了上來,方抬眸望著他笑道,“都遲了,便不說這些了。” 宴上人已坐滿,見皇帝駕來,百官攜家眷行了跪禮。只皇帝手中牽著的那紅衣女子,眾人只抬眸一眼,便已暗忖起來。 顧氏在席間,卻見皇帝直與自家孫女兒同席而坐,這還未說得明白名分之事,便已開始明目張膽了。起初顧氏還暗自氣涌。卻見開席之后,皇帝先讓人撤了孫女兒的酒杯,又親自與人添菜,方覺,好似也不無不可。 隔著兩席之外,錢思琪本還不恥于此,正與一旁貴女說道著女兒家聲名云云,明嘲暗諷。卻被一旁王希兒搭了話,“人家夫妻相親,不過是舉案齊眉罷了。思琪的話,未免有些過分了?!?/br> 多日來,京中雖有傳聞,卻對國公府表小姐的身份,說法不一。也不知是誰放出去的風聲,道只是也溫惠皇后樣貌相似??晌ㄓ心菐讉€曾與溫惠皇后相熟的,方知表小姐舉止行徑,與當年溫惠皇后基本無異。 聽得王希兒此言,貴女們便也理會不得什么錢思琪了。表小姐到底是不是溫惠皇后,反倒成了她們此下最熱心的事兒。 王希兒的話,卻未全數(shù)道明。畢竟皇家都未曾宣稱,她怎好在背后嚼舌根子。只尋得個借口,自罰了一杯,便就做了罷。 華庭軒獻上歌舞,是請得北疆藝人,新排演的胡旋舞。聲聲馬琴入耳,側(cè)座的明澤卻聽得格外心煩。 “公主看到的陛下,許也只是依著公主心中喜好,描繪的一面影子罷了?!狈侥潜硇〗愕脑?,一直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她念著人家數(shù)年,怎就只是個影子了?只再抬眸看向皇帝坐席之時,卻見他正吩咐人,與旁邊的女子取披風來。她方有幾分恍然。 她喜歡的,許真只是年少時候見到的少將軍,或是獵場中心慈放生的宣王,再或者,是戰(zhàn)場上那個堅實可靠的身影。 然而那些都早已是過往。 她不曾陪他走過多少時日,又何曾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只如今上座那個漢人女子,被他護著如珍如寶,便更讓人有些生妒罷了。 “公主…”隨從的聲音,直打斷了她的思緒,“這曲胡旋舞舞畢,可要與陛下獻上國主的求親信?” 從赤鑫出來之時,她本帶著父王的親筆書信,若與皇帝相處水到渠成,本想在萬壽節(jié)上,方將兩國和親之事道明。可此下,她卻只與隨從揮了揮手,“不必了,就此作罷吧?!?/br> 襄王無意,她又何必自尋難堪?便就此收手,亦為時不晚。 星檀全然不察殿下之事,只席間甜點,便叫她看得眼花繚亂。原那些江南小食,今日全換了副模樣。各式雕花作面兒,內(nèi)餡兒亦是花樣百出。 只一旁坐著的小祈王,亦吃得飽飽的,又笑著望了過來,沖她打了個飽嗝兒。 小祈王今年已滿八歲,三年前圓滾滾的身子,已漸漸修長起來。只這愛吃甜食的小習性,卻總也改不了。今日借著皇嬸的臉面,得來這頓大餐,著實心懷感激。 三年來,皇叔面上不曾見過笑意,今日晚宴上,卻似全數(shù)找了回來。 他端起酒杯,與那邊的皇叔皇嬸敬酒。卻見皇叔頷首回了,方繼續(xù)挑著滿桌的甜點果子來。 星檀方以茶代酒,卻遠遠看到那枚相熟的白玉扳指。原本該在皇帝手上的,只自從在北疆與他重遇,她便不自覺地留意到了。 皇帝并未再戴著那枚白玉扳指。 只是不想,如今扳指卻在小祈王手上戴著。也不知皇帝是如何作想。 幾杯酒落,席間多有醉意。華庭軒歌舞升平,不曾停歇。星檀卻吃得膩乏了,只問著侍奉的內(nèi)侍要了碗茶水來。 皇帝卻垂眸過來,溫聲問著:“累了?” “甜食吃多了,容易倦。飲杯濃茶便該好了?!?/br> “不必強撐著,歇著去吧?!彼f罷,方讓江蒙恩將那端茶去的小內(nèi)侍喚了回來。又吩咐著江蒙恩,“先送阿檀回養(yǎng)心殿歇息?!?/br> “……”星檀只隱隱覺得哪里不對??扇思覝芈暭氄Z,又有些難以推脫。被江蒙恩請著起身之間,她只無意看了看座下的祖母,見祖母抿著唇似無奈搖了搖頭,她方行到一側(cè)與人一福,才隨著江蒙恩去了。 一路秋風微涼,好在方皇帝與她尋了件斗篷,方將涼風擋在了外頭。養(yǎng)心殿內(nèi)燈火通明,唯獨寢殿內(nèi),只剩燭火三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