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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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正收起了船錨,拾若趁著最后的功夫跳下了船去。任由得玉清茴在船尾喊著她的名字,她也沒顧上,只回頭過去揮了揮手。 “玉jiejie,別掛心我?!?/br> “再見?!?/br> ** 西山上比山下都要冷些?;实垡恍刑崆耙灰沟搅藙e院布防。 這小別院在山頂西山寺后。原本該是花木鼎茂,清風(fēng)怡然的雅致小院兒,因得這一代戰(zhàn)亂,隆冬之后,已是雜草叢生。 凌燁清晨起來,為了今日之約,已養(yǎng)好了精神。早膳之后,莊姚卻又送來了湯藥,是治他腰腹間那道傷的。用過了藥,方有訊兵回報:翊王一行,已往西山上來了。 他讓人在小堂中設(shè)了茶席,或許很快他便能有皇后的消息了。 第69章 春芽(6) 玉霜 翊王來時, 已卸了盔甲。 不過一年未見,比起以往的文弱,凌燁這位四皇弟面相上卻難得多了幾分英朗。擾亂國土數(shù)月, 如今吃了一場敗仗, 便主動要來議和。他雖不恥于此,可對民生而言卻是件好事。 他不動聲色,卻早安排了隨軍的慎國公世子與之好言相向。他的四皇弟不過是由人擺布的玩偶, 今日他要等的, 另有其人。 議事過半。翊王先提出交換戰(zhàn)俘,用他手中的云老三換回賀習(xí)章。又欲以退守西南之約, 換皇家不再追究起義之罪。卻只字未提皇后的下落。 他定了定心神, 兩軍相談,最忌漏了先機(jī)。 翊王謹(jǐn)慎, 并未想動桌上的茶盞,卻讓親隨送了馬奶袋子來,喝下兩口泉水,潤著喉嚨。 他這方開口?!八幕实苓€如此提防著朕, 可卻如此相信你軍中那位軍師?怎今日不見他來?” 翊王拱手笑了笑,“軍師在軍中還有要事。此回便不用他了?!?/br> “四皇弟方才所提退守西南,朕覺得甚好。只是若想免去一干義軍罪責(zé), 還須得將那始作俑者交還給朕,也好讓先太子在泉下安息?!?/br> “陛下此言, 是什么意思?” 見他一臉不知,凌燁只覺幾分諷刺,當(dāng)年還想奪嫡的四荒地,到如今還被一個盛承羽玩弄于鼓掌。他轉(zhuǎn)眸看向一旁慎國公世子,慎國公世子早有準(zhǔn)備, 將此前兩封兵詔送去了翊王面前。 “殿下,先太子之死,并非只因東廠謀逆,而是有人刻意算計。此人籌謀周詳,只因是江南盛家余孽。” “……江南盛家?”凌翊一時間有些恍惚。他記得盛家那件案子,六年前太子黨羽被彈劾貪贓,險些牽連甚廣,危及儲君。母后當(dāng)時亦嗅得些許時機(jī)??珊髞?,父皇獨拎出來盛家,了結(jié)了此案。 “你是說,江羽是盛家的人?”可他分明姓江…凌翊很快想了起來回來,新內(nèi)侍入宮之后,多會認(rèn)些有權(quán)勢的老內(nèi)侍為義父。而當(dāng)年父皇身邊的都領(lǐng)侍江弘,亦是出身江南名門之后。也難怪惺惺相惜。 今年夏日,他遠(yuǎn)在西南,是江羽書信與他,說起皇宮內(nèi)太后的處境。他素來重母后養(yǎng)育之情,又聽江羽道月悠被家族威逼,入宮要侍奉他的皇兄,重修舊日之好… 事逢西南匪亂,原不過是一場紛亂。他便加以利用,以山匪為根基,枉稱朝廷賦稅加重,招兵買馬率軍北上… 他想起皇后的話,“受人蠱惑,為人刀俎”,便就是這個意思…到頭來,都是錯了。 眼前皇帝正冷冷注目于他,慎國公世子也垂眸嘆氣。他忽覺幾分難以自容。“皇兄…” “四皇弟若想好了,便讓人帶他來這里見朕?!绷锜钤捴袔追直?,卻很是篤定。 門外卻忽的想了三聲,是他的人來傳話,“陛下,江羽求見,人已在別院外?!?/br> 他等的人終于來了?!皫M(jìn)來。” 不多時,門被兵士們請開,江羽一身灰白衣袍,負(fù)手入來了小堂。小堂內(nèi)暖著炭火,卻因得他從外帶來的一身寒涼水汽,多了幾分冷意。 凌燁身后副將們已將欲出劍,卻被他揮手下令暫且勿動。 翊王方還只是動了心念,如今見人親自趕來,方已大悟。“果真是你?” 江羽卻供認(rèn)不諱,“殿下已知道了江羽的身份,又何必驚訝?!?/br> “太子也是你殺的?”翊王拔出佩劍,江羽卻一動未動。 “是?!睆?fù)仇的火焰早就吞噬了他,他早已不懼怕什么了。 盛家早年得太子庇佑,不過因得他們遠(yuǎn)在江南,后來才會被當(dāng)做擋罪的棋子。當(dāng)年那樁貪贓之案牽連太子,皇帝一紙圣旨,誅伐盛家滿門,便是要保全儲君。 抄家時東廠讓他還能茍且偷生。自那時起,他便如一只被世間拋棄的孤魂,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要看著凌家子孫一個個死掉。 他緩緩撥開架在面前的劍鋒,在桌案前尋得位置,落座了下來。抬手與自己斟了一杯茶,又與對面皇帝茶盞中添滿了,“陛下如今,打算如何處置江羽?” 凌燁再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對面的人,那細(xì)長的眉眼中,卻剩一番坦然?!叭裟闶请?,會如何處置謀害嫡親兄嫂的人?” 對面的江羽卻是笑著的:“自然是殺無赦。還得揉爛了rou身,喂鷹。” “那朕便如你的意思。” “那我盛家上下百余口人命,又該如何與陛下算?”江羽抿著茶水,問得及其淡然。 凌燁心中清明。六年前他雖不在京城,可查得江羽身世之后,他便讓大理寺細(xì)查了盛家大案始末。當(dāng)年的兩江總督確有些許貪腐之跡,卻也是因得牽連黨羽,罪不及全家。 可皇權(quán)素來如此。若換做是他,當(dāng)年也會如父皇一樣,保全儲君。 他答得妥帖:“待你死了,朕會替你父親平白貪腐之罪,在你父親生地起祠堂,每年有皇家香油供奉其中。” “人都沒了,祠堂何用?”江羽冷笑著起了身,卻走去皇帝身后,與一眾副將一字一句道:“皇家的人,全都冠冕堂皇?!?/br> “那你想如何?”凌燁只再問道。 “叫你們凌家的人,殺人償命?!?/br> 嗖嗖幾聲劍響,副將們的劍已架在了江羽脖頸上。然而很快,副將們腳下卻開始踉蹌,手中的劍亦難以把持。眼前江羽卻冷冷笑了起來。 凌燁亦覺視線幾分模糊,聽得身后刀劍落地的聲響,又見得翊王的一干副將紛紛倒地,方明白了什么。 慎國公世子文弱之人,此時也已昏睡去了地上。 “來人…”凌燁聲線已幾近虛弱,卻忽的想起他那一身冰寒的水汽是什么。這種迷藥無色無味,即便混在其他香料中,也不易被察覺。小堂外雖把守森嚴(yán),此時卻遙不可及。 卻見江羽持著劍,緩緩?fù)媲翱苛诉^來。 衣襟被人提起的時候,他看到那雙眉眼中燃著的仇恨。然而身上的傷口裂開的疼,卻提醒著的他什么。 他問道:“皇后呢?” 江羽笑著:“陛下不是與皇后辦過大喪了么?” “……”希望再次泯滅了下去。那個回報的訊兵,他親自問過,若只是皇后一人相似,或許還是人有相似,可玉妃也在,那他便更為確定了。 那具焦尸身上不過戴著她的銀鈴,可他自想起那老尼靜安手上,豈不也戴著她的玉鐲。那桂月庵手腳不凈,若有人取了她的貼身之物,替她死在火海之中,也是情理之中。 惠安宮大火,張斯伯尋得的那具男尸,卻早已斷了右臂。若是有人救了皇后,傷了??蛋?,最有可能的便是眼前的江羽。 可方江羽的話,讓他再度絕望。 “她沒死,是不是?” “陛下忘了,桂月庵大火的時候,皇后病得恍惚。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出來。是你,先棄她于不顧?!?/br> “你是怎么知道的?” “郡主的事,江羽又怎會不知道?” 是,只有他不曾知道。忿忿從心口涌出,帶著腰腹間的疼痛,與那藥力對抗。話落之間,江羽身后已多了一人,是藏在暗處的華清,華清手中劍落之間,江羽亦有所察覺。 凌燁聽得幾聲劍響,卻見華清鮮血淌出。這迷藥用得極重,華清該早已受了毒傷。副將李疆亦從地上爬了起來,兩聲劍落,李疆便在江羽劍俠直直倒了下去。 凌燁嗅到了血腥…那味道如北疆的風(fēng)。從那場大仗中走出來時,他渾身染著的便是這抹這相同的氣息。 那些殘舊的畫面印在眼前,卻讓他更為清醒了幾分。身體仿佛恢復(fù)了氣力,伸手可及之處,是李疆方掉落在地的那把長劍。 ** 拾若趕來西山的時候,北風(fēng)已經(jīng)停了。午時艷陽高照,西山四周卻似一片慌亂。山頂傳來稀疏的刀劍響聲,到底不是什么好兆頭。 她不會騎馬。方乘著往軍中送物資的牛車,才回到軍營,又求了那大叔許久,方才將她帶來西山腳下。 急著趕路,她胸前那道刀口子還有些疼。在城郊小別院中養(yǎng)病的那段時日,深夜?fàn)T火之中,每每驚醒,眼前便總有那雙細(xì)長的眉眼。 “小師姐可好些了?” “可有按時用藥?” 她很小便沒了阿爹阿娘。恩人的年歲及容貌雖都不似她的阿爹和阿娘,她卻隱隱覺得,像是很久未見過的親人。 刀劍響聲漸漸停歇,拾若心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腳下的步子再加緊了些,她記得西山寺是豫州一帶的大寺,以前在桂月庵,她也曾聽靜安師叔偶有提起過。她走了許久,方到了寺后的那間別院。 別院已被重兵重重圍住,可卻不似是翊王的兵士。 泛白的紅墻外,她尋得了那道頎長的身影?;野椎呐圩由先茄郏±实拿嫒萆?,卻一直掛著一絲笑意。她忙往那邊跑去,卻被生生攔在了兵墻之外。 江羽身上的這些劍傷已足以讓他流血而亡。他只是沒想到,凌燁中了那西域的迷藥,還能持劍與他過上數(shù)十招。直到守衛(wèi)在外的神機(jī)軍進(jìn)來救駕,他便知自己氣數(shù)已盡。 原來仇恨是會燒盡的,眼前剩下的,卻全是少時的影子。 一時,小郡主還在他側(cè)旁,拉著他的袖口,吵著要往稽山頂上去玩兒;一時,又見她捏著塊兒桂花糕,笑得清甜送來他面前。 凌燁迷藥未退,腰腹間的傷口,卻已剌開。血漬隱隱淌出。他卻認(rèn)得對面江羽嘴角的笑意,那雙細(xì)長的眉眼中似倒映出阿檀的影子,如他在夢中的時候一樣。 江羽手中的劍,已揮去脖頸上。 凌燁沒顧旁人攔著,箭步?jīng)_了過去,“阿檀呢?” 對面的人卻笑著,“江羽正、正要去見她了?!?/br> “……”江羽的血不斷涌出,凌燁卻只覺背后森冷。 身后傳來女子的哭喊聲,不是阿檀的。他側(cè)眸過去,卻見得那小尼,目光灼灼望著他手中的江羽。 江羽的目光也看去了那邊,是小妹玉霜來接他了。十二歲的小姑娘,笑得燦爛,湊著過來他身邊,將他從皇帝手中接了過去,抱在了懷里。 “玉霜…”僅剩的氣力,只夠喊出小妹的名字。 小妹沒有說話,卻撫來他受傷的脖頸。與他相似的眉眼中,緩緩落出兩顆晶瑩。他很想問她,母親可好?父親可好? 小妹點了點頭,“別怕、別怕?!?/br> 六年來從未放下的一顆心,如今終于落到了地上。那時他總是希望的小妹,若再長大些便好了…可時光停留在了那一年,再未動過。如今,終于可以繼續(xù)了… 凌燁早退去了一旁,那小尼方?jīng)_了過來,抱起江羽,念念著“恩人”二字。而江羽卻似認(rèn)錯了人,喚著玉霜。他記得早前大理寺呈上來的盛府名冊,盛玉霜正是盛承羽的小妹。 “陛下,可要將二人押下?” 凌燁擺了擺手,“由他們?nè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