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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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火光越來越弱了,直至消失不見。山腳下小鎮(zhèn)上的燈火,卻依稀在眼前閃耀。 拾若說,這條路不必驚擾禁衛(wèi)軍,直接通往那小鎮(zhèn)。 這一場大火,該將所有都燒盡了。 世間不再有他的皇后,也不再有陸星檀… 他會給自己取個什么謚號呢?她有些好奇。 元惠皇后逝后,先帝曾整整三月不曾早朝,對外稱病,無法起身。后來才有宮人傳出,先帝是躲在坤儀宮中畫梅花。 一顆一顆的畫,一遍一遍的畫… 畫好了,便都擺在元惠皇后曾用過的暖榻上。 皇帝會么?她不確定,也不愿去想了。她太累了,對抗腳下的冰涼已經(jīng)用盡了她所有的意志… 天快亮了,那小鎮(zhèn)就在眼前。她的意志卻越來越模糊。玉清茴的聲音在耳邊喚著她的名字。 “阿檀?” “阿檀?” 這幾日來,她們已相稱小名了。她在心里應(yīng)著她,可喉嚨中已經(jīng)發(fā)不出來任何聲響。 “我們就快到了。你再撐一會兒?!?/br> “嗯……”她應(yīng)著,也不知清茴聽到了沒有。 身后忽的一聲驚叫,是展旗。她的反應(yīng)慢極了,還是清茴回身過去,她方再聽得一聲驚叫。 展旗已被撂倒在了地上。男子身形魁梧,一襲黑色斗篷,不知什么時候,從后頭的山路跟了過來… “是誰?”她問不出聲,只能由得清茴問出口來。 “你是誰?跟著我們做什么?” 男子揭下襟帽,緩緩抬起眸光。星檀只覺,他是盯著自己的的,如一頭豺狼正盯著自己的獵物。 清茴已攔在了她身前,丘禾也將她再扶穩(wěn)了些。拾若舉著火把跑了回來,見得那人亦是一驚。男人的五官在燈火下扭曲如鬼魅。 拾若撞了撞膽兒,一把將火把朝著男人扔了過去。大喊了聲,“愿主娘娘快跑?!?/br> 星檀哪里跑得動,只被丘禾扶著走動了兩步,便因得慌亂,摔倒在了雪地里。 玉清茴自幼跟著兄長,學過些許武功招式。與那男子動起手來??赡钱吘怪皇钦惺剑谝粋€武藝不凡的侍衛(wèi)面前,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下來。 二人閃躲之間,星檀卻在那男子腰間,見得禁衛(wèi)軍的腰牌。 禁衛(wèi)軍…不是派來保護她的么? 怎么會來要她的性命? 她不得其解,也來不及猜測。玉清茴已被一掌打中,摔去了另一側(cè)的雪地里。 拾若揮著拳頭,還要上去。 星檀終于喊出了聲,“別去!” 遲了,那人手里明光一閃,匕首已經(jīng)插進了拾若的胸膛… 完了… “小師姐…”她虛弱地喊著。 男人將手中的拾若扔去了一旁,像是棄開什么廢物一般地輕易。那匕首晃過她眼前的時候,星檀合上了眼… 眼前全是宣王的影子。 少年一身銀盔,手持長劍,擋在了她和祖母身前… 可惜這一回,他不會來了。 耳旁再次傳來鏗鏘之聲的時候,她心中燃起希望,再次睜開眼來,果有長劍揮舞,正與那把匕首短兵相接。 “保護人?!蹦浅謩Φ娜?,一身便裝,正回眸過來與她身后的隨從們道。 她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細長的眉眼,劍舞之間,那人緊著雙眉與她道。 “起來。跟他們走?!?/br> 她再次發(fā)出了聲音:“承羽哥哥…” ********* 第58章 隆冬(15) 不疼 夜半, 一場大雪悄然而至,紛紛揚揚的雪花,終讓漫天的山火恢復(fù)了平靜。大雪下了整整一日, 直至將大火的灰燼都掩埋入了雪里才算是停歇了下來。 夕陽將半邊天際染成緋色的時候, 三千禁衛(wèi)軍方將皇帝護送至了桂月山下。 凌燁從南邊趕路,已走了最快的小徑,然而將將行至山下, 卻只見那護送皇后入桂月庵的同知衛(wèi)蕭肅來報。 “陛下…” “昨…昨夜山中大火, 末將等趕至庵中救火,可火勢實在太大, 寺中庵尼依舊傷亡慘重?!?/br> “皇后呢?”眼前的蕭肅不敢抬眸, 言辭閃躲,已讓他感覺到些許不對??伤麃聿患坝嬢^, 他得先找到她。 “娘娘…娘娘…還未尋見。” 蕭肅不敢多言,整整一日過去,他的一千精衛(wèi)著實已將桂月庵翻了個遍,活人死人都翻了出來, 若如今還尋不見的,便唯有那些化成灰燼的冤魂了。 卻只見得皇帝從馬上一躍而下,便直往那燒毀的山門前去。他為西廠都督張琪左右手, 也曾多護圣駕出行。然而今日皇帝的背影中,卻透著幾分他從未見過的驚惶。 蕭肅一時不知跟好還是不跟好?;屎笤诖蠡鹬性S已不幸…他自知這是死罪。 凌燁心中似有感應(yīng), 昨夜那場噩夢不虛,是皇后在與他求救??伤K究沒趕得上,眼前桂月庵只剩下黑壓壓的一片廢墟,顯然已了無生機。 他唯有將希望放去一旁簇在一團的女僧眷們身上。 “皇后呢?”他拎起一人衣襟,直問著。 “愿…愿主的慧…慧竹苑也燒了…”靜圓驚魂未定, 眼前的人一身戎裝,她并不知道是誰。唯有這一身威嚴壓下來,她竟連話也說不圓了。 昨夜,她本以為讓僧眷護著禪房便能無事,誰知火越燒越大,小尼們死的死傷的傷,最后,她不得不喊醒酒醉的靜安師長,扶著人往外頭逃。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諾大的一間桂月庵便只剩下了寥寥幾人,哪里還找得到什么愿主? 卻聽得頭上的男人緩緩念道,“燒了?” 扣在她衣襟上的手掌一松,她已被一把扔去了地上。耳旁傳來長劍出鞘的聲響,悲鳴如鴻,手起劍落。 “燒了,那你們還活著做什么?” 靜圓看到自己的血噴涌而出,失去知覺之前,只聽得趕過來的紅衣內(nèi)侍一聲,“陛下息怒…” “陛下…”靜圓來不及再想到別的,已倒去地上咽了氣。 剩下幾個女僧眷受了驚,連忙退去了住持身后。 凌燁見了血,已然紅了眼。一抹翡翠的綠色忽的在僧眷之中一閃而過,在這些吃齋念佛的女尼中間,著實太過顯眼。 他將人拉了出來,卻聞見一股諾大的酒氣,掀開那尼姑的衣袖,皇后常用的那個翡翠玉鐲,卻正戴在這尼姑腕子上。 “你說,皇后呢?” 靜安自酒醒之后便就在尋她的拾冬。可從那燒焦的灰燼里翻出來的都是焦尸,拾冬也不見回來。她早失了魂,直指了指西側(cè)停尸的平地。笑道,“許和我的拾冬一樣,死了…” 靜安說罷更是狂笑起來。耳旁男人的低吼卻直將她震了回來。 “你膽敢詛咒皇后?” 靜安只見眼前那雙鷹眸如被火燒紅了一般,她不自覺地顫抖,“老尼…老尼不敢…”話未落,脖子已經(jīng)沒有了。 凌燁手中的劍,直指到了慧慈面前。“你也沒讓人救她?” 卻見那老尼鎮(zhèn)定盤坐,口中念念著咒法未停,直至劍尖逼去了她脖頸之前,老尼方緩緩開口,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愿主心慈,早幾日還與貧尼議下了與將靈們超度的法會。若愿主真往西天極樂,亦會為世尊坐下大善菩薩。還請施主節(jié)哀?!?/br> “……”節(jié)哀?笑話。 他踉蹌幾步退了回來,手中的劍也隨之落去了地上。她還沒死,他結(jié)什么哀?不過是一場大火罷了,她有手有腳…還有婢子嬤嬤護著,怎么會逃不出來? “陛下,蕭同知尋得了桂嬤嬤與娘娘身邊的婢子銀絮…”江蒙恩的話輕聲在耳邊,似是怕打攪了什么。 “人呢?” 那桂嬤嬤不是信誓旦旦要護著皇后的么?她都活著,皇后又怎么會出事? “在西邊停尸的地方…” “……”他顧不得那么多了。只往那邊尋了過去。還未走到跟前,已然聽得桂嬤嬤的哭聲。 人是跪在一具尸身之前的。他已然沒了知覺,唯倚著江蒙恩伸來的手,扶著走了過去。 尸身被蓋著白布,卻依舊掩不住扭曲的肢體。焦黑的手指緊緊曲著,似想要捉住什么。 疼…他只覺全身都在疼。 可他不信。 “你跪什么?起來?”他尚有一絲底氣,質(zhì)問桂嬤嬤道。 桂嬤嬤抬起頭來望著他,雙眼已哭得通紅。 他那最后一絲底氣,也正緩緩從他身體里抽離。卻聽桂嬤嬤哭著道。 “昨日小姐發(fā)了高熱,昏沉得很,我便下山尋施太醫(yī)去了。怎知道…怎知道會這樣???” “……發(fā)了高熱…”他了無知覺,緩緩重復(fù)著嬤嬤的話。他想起她那孱弱的身子,他不該讓她來的。 “我們趕回來的時候,慧竹苑已快燒盡了。施太醫(yī)沖進去要救小姐,也沒能走得出來…小姐她…” 桂嬤嬤泣不成聲,目光已重新垂去了那尸身上,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卻看到那尸身腳踝上的銀鈴輪廓。 熟悉的叮咚之聲,灌入他耳里… 床幃歡響,此時竟撕心裂肺。 他搖著頭,“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