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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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船身發(fā)生猛烈撞擊,一陣搖擺過后,掛在船沿的融兵紛紛掉落入水,彭震駕船撞向碼頭,擺脫融兵糾纏。 笨重的大船緩緩離岸,碼頭上已經(jīng)沒有其他船只可以使用,融兵只得發(fā)射弓箭,試圖射殺船上的人員。 越潛趴在甲板上,躲過箭雨,甲板上的其余隊友要么找躲避物,要么像越潛這樣趴地。 碼頭的燈火越來越小,直至看不清楚,融兵的喊叫與咒罵聲也已遠去。 越潛站在船艉上,吹著夜風,望著黑漆漆的夜。 他心里挺清楚,采石場之戰(zhàn),還有今日偷襲澤西渡口融兵的營地,這兩次行動,肯定會引起澤西縣令的注意。 勢必也會引來澤西縣令的追剿。 現(xiàn)在人員充足,只要有足夠的武器和甲胄,將自己的人員武裝起來,越潛覺得可以試著攻打澤西縣城。 與其等對方來討伐,不如先下手為強。 不知道到那時,澤西縣云越人作亂的事會否傳到融國寅都?會否傳到公子靈耳中? 公子靈會曉得那個作亂的頭子,就是我嗎? 想到這件事,越潛的心情比較平靜,他和公子靈只能是敵人,再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越蛇啊,你們還是有無限可能的。 第70章 霧氣在半空縈繞不去, 勞動者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林間,三五成群,遠遠望去, 分辨不清是人是動物,倏地,一聲勞動號子響徹森林, 一座木構(gòu)的簡陋瞭望臺拔地而起,被樹立在山崗上, 林中游蕩的野鹿聞聲而逃。 越潛穿過山林和湖畔,從東到西, 繞著夢澤屯的外圍走了一大圈,他察看地勢,巡視防御工事, 時不時會停下腳步, 與勞動中的族人交談。 以夢澤屯現(xiàn)有的人力,他們無法挖出一條環(huán)繞屯子, 又深又廣的壕溝, 但可以因地制宜,在夢澤屯附近設(shè)置更多的瞭望臺, 障礙物和陷阱。 夢澤有著復雜的地貌和水系,在屯子里生活的居民熟悉四周,外出時不會迷路, 或陷入危險,對于初來乍到者,則是份嚴峻的考驗。 波那,我們陷阱挖好啦! 要是融兵敢來攻打我們屯子,就叫他們穿成rou串! 坡道上挖出一口又大又深的陷阱, 兩名男子正在陷阱內(nèi)樹立木樁,木樁朝上方那頭被削得十分尖銳,另有一名男子站在土坑上頭,與途經(jīng)此地的首領(lǐng)交談。 在陷阱里頭的一名男子道:別說是人,老虎都叫它穿腸破肚! 朝上的尖木樁別說老虎,大熊都能扎死。 越潛叮囑:遮蔽陷阱時,要千萬小心。 制作陷阱的三人中,有一人摸頭嘿嘿笑著,有點不好意思。昨日他挖好陷阱,沿繩梯上來時,就因繩子磨斷,險些掉進自己挖的陷阱。 波那,坡上有一條大青蛇,全叔說是蛇神! 人未到,越娃子聲音先到。 越潛跟著越娃子登上山坡,數(shù)名族人在那邊伐木,不過此時全部都停下勞作,聚集在一起,往一棵大樹望去,樹上盤踞著一條青色大蛇。 腰比大碗的碗口還粗,吐著信子,不懼人,那副模樣,看著還挺悠哉。 云越人敬畏大蛇,尤其是青色大蛇,不僅不敢驅(qū)趕,甚至還有點想跪下來頂禮膜拜。 有族人望見越潛,歡喜喊道:波那來了! 越潛一到,眾人七嘴八舌聚集在他身邊,講遭遇大蛇的事。在族人的講述中,這條大蛇仿佛是夢澤之王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一名年老的族人請求:波那,我們另尋塊地吧!這兒是蛇神的宅第。冒犯蛇神,會遭報應。 不必。 越潛一口否定,他掃視在場的族人,問道:大家平日里常來這里撿柴火摘野果,沒見過它吧? 大部分人都點了點頭。 越潛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他朝大青蛇走去,走至它跟前,揮動手臂驅(qū)趕,說道:還不往別處去!逃生去吧。 日后,這里會有場戰(zhàn)斗,對蛇也不是個安全去處。 大青蛇遭到驅(qū)趕,很順服地從樹上下來,腹部貼地蜿蜒爬走了。 大蛇離開后,伐木的族人這才敢在附近繼續(xù)干活,有首領(lǐng)幫他們壯膽,他們不再心生畏懼。 數(shù)棵樹木被伐倒,又一座瞭望臺在山坡的最高處豎起,它是一只十分重要的眼睛,能望見湖畔,融兵如果從湖畔登岸,準備進攻夢澤屯,只要他們的小船出現(xiàn),便會被瞭望臺上的人發(fā)現(xiàn)。 登上山坡的最高處,越潛來到一棟正在營建的靶場,他加入營建隊伍,負責搬運木料,磚瓦。 午后,越潛和族人坐在山坡上歇息,婦人孩子送來做好的飯菜、熱湯,簡單能溫飽的食物,簡陋質(zhì)樸的生活。 一個剛干完活,全身臟兮兮的父親懷里,偎依著年幼的孩子,父子情深。年輕的弓手與心慕的女子在樹下私語,林子寧靜而平和。 越潛將手中的一碗魚湯喝完,想著自己身邊沒有心儀的人,沒有想要愛憐的人,他也有情感,不是個冷血的動物。 當初,對公子靈就有一份熱烈的愛意,那份情感,如今再無處安放。 阿潛,融兵的裝備精良,我們大部分人只能分到木石武器,不說沒有青銅武器,身穿的也只是藤甲,能有勝算嗎? 常父不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就坐在越潛身邊,剛啃完一塊餅,正皺著眉頭。 夢澤屯的大部分族人,以前都是平頭百姓,他們不大清楚而今的處境有多危險,都挺樂觀。常父清楚實力懸殊,他很不樂觀。 把碗擱放在地上,越潛道:即便打輸也無妨。 他環(huán)視身后茫茫的大湖和山林,悠悠道:常父,我們有退路。 即便屯子被攻陷,他們可以搬家,往更隱蔽的地方搬,再建造一個新的居住地,越潛不怕一切從頭再來。 自從奴船里逃出來,天地廣闊,總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常父聽越潛這么一說,撫掌道:打不贏融兵,倒未必打不贏夷人。 夷人的武器裝備只比夢澤屯的居民好上一些,如果必須往夢澤南部遷徙,遭遇到夷人不得不戰(zhàn)斗的話,他們未必會處于下風。 夢澤屯的防御工事布置完畢,屯子里的居民做好準備,等待融兵攻打,起初幾天還是有些緊張,漸漸又不放心上。 一日清早,人們照舊去湖面打漁,遠遠望見湖面上出現(xiàn)一艘大船,那不是夷人的船只,能看到甲板上有幾個穿甲胄的人是融兵! 咱們快回屯子稟報波那! 快走!快走! 眾人連忙收起漁網(wǎng),趕緊將捕魚的小舟劃回屯子。 小舟還未靠近屯子的渡口,就聽見從北面湖畔那兒傳來一陣號角聲,那是前哨觀察到有敵情,向夢澤屯發(fā)出的信號。 響亮的號角聲驚動林中的動物,也驚動所有在屯子外面活動的族人,眾人紛紛跑回屯子,心知大事不妙,是融兵打來了! 越潛站在聚落正中的廣場上,他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倉促之下還能拿上武器,穿上甲胄,反應很迅速。 夢澤屯居民大部分是男子,而且正直壯年,他們之前都是刑徒。這些刑徒經(jīng)歷過苦難的磨練,意志堅韌,此刻大敵當年,沒有任何人流露出恐懼之情。 越潛身穿布衣,只在上身系一件皮甲,除此再無其他防護,他一手執(zhí)柄短劍,一手執(zhí)木盾,全身裝備看起來頗簡陋。 波那!波那! 一群漁夫跑來,跑在最前頭的人上氣不接下氣,他停下來喘口氣,囔道:大事不好!是融兵打來啦! 其余漁夫七嘴八舌,將他們看到的情況跟越潛稟報。 掃視圍聚在自己身邊的人,越潛大聲說道:大家不必慌張,像之前演練的那般應對! 他這句話使心感不安的老弱不再恐懼,也給準備應戰(zhàn)的人們以鼓勵。 不能再耽擱,越潛喝道:走!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婦孺聚集到村中議事的大屋里,她們戰(zhàn)斗力較弱,留守在屯子內(nèi)部;其余人等,皆跟隨越潛趕往傳出號角聲的地方靶子崗。 陶號聲一直被吹響,聲調(diào)急促而緊張,吹號的人心急如焚。 越潛等一干人登上靶子崗,遠遠眺望,望見一條大船已經(jīng)靠岸,正從船上下來眾多士兵,這些都是士兵全副武裝,武器精良的融兵。 來的并不是縣卒,很可能是澤西渡口的駐兵。 從融船上下來的士兵約莫五十人,其中有一員大將,虎背熊腰,身形高大,他手中握著一柄長劍,腰間佩戴一件精美的劍鞘,一身锃亮的盔甲,不知是什么來頭。 融將把士兵分成兩隊,一支隊伍東行,往吹響號角的地方撲去;另一隊伍南行,由融將親自率領(lǐng),沿著一條隱秘在林間的小道前進,行走的方向便是夢澤屯。 顯然,融兵進攻之前已經(jīng)探清夢澤屯的位置。 越潛將隊伍分作三隊,樊春領(lǐng)一支,埋伏在靶子崗的林地里,等待東進的融兵到來。越潛自己領(lǐng)一支,彭震領(lǐng)一支,兩只隊伍撤回夢澤屯,在進屯子的必經(jīng)路上埋伏南進的融兵。 越潛領(lǐng)著自己的小隊來到一條土溝旁,輕車熟路地找到埋伏地點,他們趴在草叢里,藏在大樹后,靜候融兵。 融兵急匆匆行進,警惕地打量四周,之前一直在響的號角聲突然消失了,林子靜得令人不安。 在融將的帶來下,融兵逼近夢澤屯,他們并不知道,腳下的林道早被設(shè)置陷阱,看起來硬實,實則都是死亡陷阱。 忽然,融兵的隊伍里發(fā)出彼此起伏的叫聲,霎那之間,他們腳下的地面塌陷,不幸踩中陷阱的人,在同伴眼前消失。 不是消失,原來是踩中陷阱,一聲慘嚎,摔死在尖銳的木樁上。 有陷阱!有陷阱! 融兵四散逃開,唯恐不慎踩到陷阱,丟掉性命,心有余悸,來時雄赳赳氣昂昂,此時都感到后怕。 融將呵斥:慌什么! 慌亂的士兵立即鎮(zhèn)靜下來,再不敢支吾,可見這名融將很有威信。 我等奉郡尉之命,前來抓拿越賊,剿滅jian民,區(qū)區(qū)幾個山民,有什么可怕!將領(lǐng)很是不屑,大概是覺得自己大材小用,剿賊何須他來,縣令派幾個縣卒就能解決。 融將察看前方的一口陷阱,見到慘死在里頭的手下,厲聲道:進村后,但凡男子,格殺勿論! 他的聲音洪亮,很有穿透力,以致埋伏在前方土溝旁的越潛也聽見了。 由融將率領(lǐng)的南進融兵沿著道旁的林地行進,再不敢走林道,怕再觸動陷阱,他們一路偵查,沒有見到越人。 林地的樹木茂密,使融兵再無法形成陳列,隊伍散亂,有的三三兩兩走在一起,都的獨行。 沒多久,出現(xiàn)融將前面的就是一條天然形成的土溝,溝上有座木橋。 只要熟讀兵書的人,都會知道這里是埋伏的好地點。 融將喊道:搜索! 就在此時,林子的東面忽然傳出好幾聲融兵的慘叫,還有簌簌地的箭雨聲,前往靶子崗的融兵遭遇到樊春所率領(lǐng)的弓兵襲擊。 出其不意的襲擊,死傷肯定慘重。 過去探看。融將命令身旁的兩名士兵,語氣很冷靜。 其余融兵不像融將這般鎮(zhèn)定,在親身經(jīng)歷陷阱,聽見同伴中埋伏,他們已經(jīng)心慌。 融將的聲音剛落,就聽見身邊有人用融語喊著什么,聲音激憤,那是越潛的叫聲:跟我來! 揮臂高呼,一呼百應,云越人像雨后的春筍,從草叢里,樹林的各處長出來,一時之間不說普通的融兵,就連融將也大為吃驚。 他們根本沒想到藏在夢澤里頭的越人會選擇主動攻擊,在以往的經(jīng)驗里,打造反的越人是件十分輕松的事情。 他們總是聽到融兵到來,便落荒而逃,根本組織不出像樣的進攻。 融將高舉長劍,朝身后的士兵大喊:弩兵,射擊! 畢竟有豐富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見越人齊刷刷冒出頭來,正是射殺的好時候。 怎奈融將沒能喊來跟在隊伍最后面的弩兵,他們在行進的過程里,在穿過一棵棵樹木時,早已遭遇到彭震率領(lǐng)的小隊偷襲。 無聲無息被擊殺。 發(fā)現(xiàn)弩兵一個都不剩,自己似乎還正處于越人的包圍之中,融兵全部傻眼。 融將道:幾個山野之民,就只會躲在暗處里耍陰招,你們敢出來,便是你們的死期! 所有人聽令,進攻!融將揮動長劍,指揮戰(zhàn)斗。 他的身邊還有二十幾名士兵,穿著堅固的鎧甲,用著精良的兵器,面對這群裝備簡陋的越人,足以一個擋十個。 融兵人少,越潛的隊伍幾乎是融兵的一倍,然而武器裝備相差甚多,人多的那方仍處于弱勢。 再顧不上許多,唯有嘶喊拼殺,在這條土溝,這座木橋上做生死互博。 越潛身先士卒,帶頭作戰(zhàn),他憑借一人之力,將融兵堵在木橋上,大部分融兵只得選擇翻越土溝。 融兵翻越土溝,繞開越潛,與其他越人作戰(zhàn),越人不敵,被殺得節(jié)節(jié)后退。 一口氣擊敗兩名圍攻的融兵,越潛作戰(zhàn)英勇,戰(zhàn)斗技巧嫻熟,他很快引起融將的注意。 融將推開擋在身前的手下,朝越潛走去,他的長劍已經(jīng)插回劍鞘,佩戴在腰間,手中拿柄長戈。 見到融將挑釁的目光,越潛故意輕蔑一笑做回應,他早有與對方將領(lǐng)決一死戰(zhàn)的念頭。 越潛再英勇,也無法獨自解決這批融兵,他不是傳說中戰(zhàn)無不克的青王,他不過是個凡人,眼下只有擊敗融兵的將領(lǐng),才能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 走向木橋,越潛迎戰(zhàn)融將,他們一個短劍,一個長戈,按理說,短兵不及長兵。 融將的進攻又狠又猛,手中的長戈向下劈,只是一下,便劈裂越潛手中的木盾,震的他拿木盾的手發(fā)麻。 扔掉木盾,越潛快速將身子往后拉,對方的長戈再次揮來,這回揮空了。 長戈擊打在木橋上,等融將再次想舞動長戈,發(fā)現(xiàn)長戈沉重,定神一看,越潛的一只腳正踩在戈柄上,同時短劍的利刃在融將眼前晃動,危急關(guān)頭,融將雙手松開長戈,往身側(cè)躲避刺來的劍刃。 木橋狹窄,這一躲,融將重心不穩(wěn),跌入土溝。土溝不深,摔不疼人,何況是全幅武裝的融將。 融將從土溝中爬起,正氣得要破口大罵,不想一把長戈揮來,擊落他的頭盔,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越潛已經(jīng)跳下木橋,來到融將跟前,將一把短劍刺進融將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