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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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奎平日里就有幾分懼怕昭靈,要不是有jiejie申姬撐腰,他不敢攔昭靈,此時見對方勃然大怒,心虛得一句話也對不上來。 昭靈喊道:伯宴,將人拿下! 早就按耐不住的桓伯宴,聽到命令立即跳出來,一把將申奎按住?;覆绯錾韺㈤T威武強悍,申奎這種酒色之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申奎大聲囔囔:你們做什么?想謀反嗎? 沒讓他繼續(xù)瞎喊,桓伯宴捂住他的嘴。 其余侍御不敢出手協(xié)助申奎,而且內(nèi)心都明白,這是太子陣營和申姬陣營的對抗,他們?yōu)榍笞员?,只?dāng)沒看見。 再沒有人敢攔道,昭靈急沖沖往寢宮里頭走去,邊走邊喊:父王!父王! 平日里對這個父親確實有怨言,但此刻是真擔(dān)心父親的安危,申家父子沒有大的韜略,做事往往不擇手段。 有多少君王,因為晚年失去判斷力,被小人cao縱,死得不明不白。 融王曾經(jīng)也是英武神明的一代君王,國家在他的治理下一度很強大,晚年被佞臣玩弄于掌心,實在讓人喟然。 寢室里頭傳出融王倦乏的聲音:阿靈,你怎么來了? 父王! 昭靈闖入寢室,見到躺在床上安然無恙的父親,這時焦急的臉上才綻出笑容。 融王想爬起身,身邊的侍女立即過去攙扶,他問昭靈:外面為何喧嘩? 侍御攔住兒臣,不讓兒臣進來探看父王。昭靈取來一件貂裘,將它披在父親肩上。 幫父親系上貂裘衣領(lǐng)下的帶子,昭靈繼續(xù)說道:兒臣惱怒,便叫同行的伯宴將他執(zhí)住。 融王猜到是哪個侍御敢阻攔昭靈,他人是老了,心智還在。 沒再往下問,融王打量這個平日里很寵愛的小兒子,念叨:是有些時日沒見你。 昭靈悵然道:嗯,有好幾天了。 上一次朝會,融王沒有出現(xiàn),政令由申姬的父親以太宰的身份發(fā)號。三個月前,申姬父親的官職就已經(jīng)從少宰,升職為太宰。 父王,兒臣想扶父王去苑中走走。昭靈摟住融王的一只胳膊,他這樣的舉止像個孩子一般。 年幼時,昭靈也曾這么摟住父親的胳膊。 融王除去早年腿上受過傷,晚年腿腳不利索外,身體還算健康,近來臥病不起,其實都是因為飲酒作樂和缺乏運動導(dǎo)致。 由兒子攙起自己肥胖的身子,融王看對方吃力的樣子,見自己竟像個廢人,內(nèi)心頗為慚愧:噯,孩兒,此時是什么時辰? 父王,是午時。 昭靈攙扶融王離開寢宮,往苑園去,照到秋日午時的暖陽,融王頓時來了精神,蒼白的臉上恢復(fù)血色。 父子倆人相伴,在苑中慢悠悠地走動,融王走累了,就在亭子上歇息。融王那深受酒色毒害的腦子,在曬過太陽后,顯得分外清晰。 和父親坐在一起閑談,昭靈沒提任何政事,談的都是生活上的小事,還有父子間的往事。 融王提道:阿禖呢?我臥病多日,怎不見他? 聽到父親主動提到太子,昭靈心中大喜,說道:父王在這里稍等,兒臣立刻叫人傳喚兄長。 融王聽信讒言,一直猜疑太子,父子關(guān)系遭到離間。 昭靈沒讓侍御傳喚太子,信不過,而是傳令仍在宮中的桓伯宴,讓他趕緊去喚太子。 返回苑中,昭靈遠(yuǎn)遠(yuǎn)望見孤零零坐在亭子上的父親,他顯得那么蒼老,早已經(jīng)不是記憶里那個令自己畏懼的國君。 融王因為衰老而疑心重,猜疑至親;也因為衰老而迷戀光陰,貪圖享樂,早年的雄才大略,英武氣概都已消失殆盡。 太子來得很快,懷里抱著襁褓,襁褓中是太子寵姬棠姬生的一個男嬰,還沒滿月。 這個秋天生的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祖父。 昭靈闖入融王寢宮的事,很快就傳到申太宰和申姬耳中,等他們急急忙忙趕過來苑園,見到的是和樂融融的祖孫三代。 申太宰惡狠狠瞪向昭靈,那副模樣兇惡似鬼,申姬見到國君抱懷的嬰兒,不禁又嫉又恨,流下淚來。申姬知道,這個孩子是太子的長子,國君的長孫。 申姬怨恨,她要是有個兒子,就有一份籌碼,以國君對她的寵愛,準(zhǔn)能被封為太子。 申姬的這滴淚水,也是對自己的命運和整個家族的挽歌。 秋日過去,冬日到來,融王身邊的佞臣一個個被太子驅(qū)逐,這是個致命信號。太子蟄伏許久,終于開始動手收拾,用的是雷霆手段。 申家意識到大勢不妙,但已經(jīng)為時已晚。 很快,有宮女向國君揭發(fā),申姬之前為懷上孩子,求助女巫,那名女巫經(jīng)常進宮,給申姬出謀劃策。女巫和申姬密謀假孕,再從民間找個男嬰帶入宮,詐稱是申姬自己所生。 女巫立即被逮捕,并供認(rèn)罪行。 經(jīng)查實,申姬確實沒有身孕,卻對國君謊稱懷孕,犯有欺君之罪。 緊接著,又有人向國君舉報申家父子行巫蠱之事,咒害太子。國君派人到申府搜查,從一個小祭壇的下方挖出兩件用來詛咒的玉人。 那兩件玉人,刻有太子和昭靈的名字。 一個下過雪的午后,太子登上南城門的城樓,見到在城樓上看雪的昭靈,他上前掃去弟弟肩上的雪花,低語:為兄四處找你,果然在這兒。 看雪。昭靈裹著貂裘,眺望白雪皚皚的南山,嘴角微微上揚。 太子往南山的方向望去,每年都有雪景,每年的雪景還不是一樣,他笑道:這么冷的天,雪有什么好看。 伸手捂住昭靈的臉,果然又冷又冰。 阿靈,你不能總是孤零零一人。太子知道這里能望見南山,似乎也知道昭靈心中在想著誰。 昭靈往城樓下投去一眼,他的馬車旁跟隨著一大群隨從,笑語:我怎么是一個人。 太子的侍衛(wèi)從馬車?yán)锶碚诒物L(fēng)雪的風(fēng)袍和風(fēng)帽,他們?yōu)樘优巷L(fēng)袍,太子則為昭靈戴上風(fēng)帽。 太子沒做近一步交談,清楚不能提越潛,提一個已故之人做什么,他們兄弟之間不能產(chǎn)生裂痕。 昭靈將目光從遠(yuǎn)山收回,看向躊躇滿志的太子,問道:兄長,如今申家已經(jīng)敗亡,該解決維國之患了吧? 背著雙手,太子陳述:正是因為云越遺民不肯順服融國,多年來反叛不斷,而使得融兵四處征討,疲以應(yīng)對。如今,融國的疲憊之軍,抵擋不了維兵的進攻,這才丟失余城。要是能讓云越遺民歸順,使融國能空出雙手來,不用兩頭開戰(zhàn),專心對付維國,維兵又算得了什么。 兄長,那是因為征服云越十載,而我們從來沒有將云越故地的子民,當(dāng)做是融國的子民啊。昭靈指出其中的關(guān)鍵,發(fā)出一聲嘆息。 貴為一國公子,昭靈本該無視百姓的苦難,但是他從越潛身上看到了無數(shù)底層百姓在苦苦掙扎,尤其是云越人身上被加施的諸多痛苦。 太子頷首,他深有感觸,哪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國家不是由他來治理,眼下他也無能為力。 太子道:阿靈,日后我若是登基為王,我將云水城分封予你,由你的臣屬來治理。 昭靈錯愕,瞪圓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水城是云越國的舊都城,那么重要的地方!而且兄長說得是由自己的臣屬來治理? 至于你嘛,你得留在為兄身邊,輔佐為兄成就一番事業(yè)。太子摟住親弟弟的肩膀,面帶笑意。 等到那天,太子登基為王,昭靈就是他的股肱之臣,太子成為一代融王,而昭靈是號令百官的令尹(丞相)。 作者有話要說: 導(dǎo)演:太子哥可是說好了哦,將來要將云水城分封給昭靈。 太子:君無戲言。 感謝在20210806 22:38:16~20210808 21:47: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菠蘿米蜜蜜 2個;一百塊錢都不給、紫蘇ww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玉苦瓜、旖旎、50548101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50548101 18瓶;榫卯構(gòu)件 12瓶;遲遲 5瓶;藍(lán)琳 2瓶;呦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8章 雨嘩嘩啦啦直下, 連下數(shù)日,山林里的雨水多,春時插的稻秧, 此時已經(jīng)長到齊膝高,卻被雨水淹去大半,只露出一小截綠色。 越潛戴著頂斗笠, 身穿遮雨的蓑衣,行走在田埂上, 他肩膀上扛著一把石耜(農(nóng)具),這幅打扮, 完全像個農(nóng)夫。 來到水田,越潛彎下身用石耜鏟去田堤的土,鏟出一個缺口, 讓田里漫堤的雨水往外泄出, 保護稻田。 湖畔有成片的稻田,冒雨出來給稻田開泄洪口的身影不少, 人們很在意水稻的收成, 雖然他們居住在大湖邊上,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魚類。 云越是種稻的族群, 一代代人都有照顧稻田的習(xí)慣。 稻田里的水泄往水溝,越潛著手清理水溝里的淤泥,防止水溝堵塞。沿著水溝停停走走, 不時有人自發(fā)聚集到越潛身邊來,參與清淤工作,即便是那些沒加入清淤隊伍的人,也會立在田埂邊上,向他們的首領(lǐng)問好。 越潛路過彭震的稻田, 見他貓在稻田里忙活,抬起的臉上滿是泥污。 彭震舉起一束水稻,對越潛喊道:波那,咱們這兒不能種稻子啊,雨水太多,稻苗都被雨打蔫了。 越潛抬起斗笠,望了望天空,說道:雨差不多該停了。 雨還在下,是小雨,此時,天邊的烏云散去,天高且清亮。 彭震把手中那一束水稻插回水田里,在根部胡亂埋些泥土,他干農(nóng)活的方式很粗獷,與其當(dāng)農(nóng)夫,可能更適合當(dāng)武夫。 越潛繼續(xù)清理水溝,聽見身后彭震念念有詞:咱有吃不完的魚蝦,曬不完的山貨,不差這一口稻米吃,老天爺你要是再下雨,這田咱就不伺候了。 竟還威脅起老天爺來。 自從去年秋時,越潛帶著那二十余名族人進入夢澤,在夢澤湖畔定居后,后續(xù)又有一些澤西縣的村民來投奔,到今年春日,已經(jīng)有百余口人。 居民之中有男有女,還有孩子,他們以首領(lǐng)越潛入住的木屋為中心,在四周搭建房屋,形成一個小聚落。 越潛被族人推舉為首領(lǐng),人人尊稱他波那(王子),平日里他更像是個種田的,捕魚的,一個山民,什么事情都親力親為,沒什么架子。 每當(dāng)聚落遭遇夷人襲擊,越潛揮舞短劍,帶領(lǐng)青壯與敵人英勇作戰(zhàn),這時,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首領(lǐng),一個令人敬畏的人。 去年夷人經(jīng)常在黑林子一帶出沒,時不時襲擊越潛的聚落,今年這種情況很少發(fā)生,夷人沒占到好處,便不怎么來了。 越潛扛著農(nóng)具回到聚落,此時天已經(jīng)放晴,他往自己的木屋走去,見到越娃子手里提著一只空水壺,從屋內(nèi)出來。 越娃子見到越潛立即迎過來,笑嘻嘻問:波那,咱們什么時候再去打獵? 你想跟,先練好弓射。越潛把斗笠摘下,往墻上一掛,開始解蓑衣的帶子。 身處夢澤,這里沒有銅礦,無法冶煉金屬,他們用的兵器主要是石鏃的弓箭和石制刃的長矛,武器落后,效率低下,因此使用者需要有足夠的熟練度。 弓箭我最近學(xué)得很快,常父還說我以后會是個好獵手!越娃子拍拍自己的胸脯,覺得自己像個男子漢,不過他長得瘦弱,稚氣未脫。 越潛一手拿蓑衣,一手拍向越娃子的頭,夸道:不錯。 得到夸贊,越娃子樂呵呵,提著空水壺蹦蹦跳跳往水井的方向去。 看他已經(jīng)十五歲,卻還像個小孩子,越潛搖了搖頭,遙想當(dāng)年,自己十五歲的時候,日子過得很艱苦,哪有越娃子今日這般衣食無憂。 進入自家的木屋,越潛見到常父在火塘邊忙碌,準(zhǔn)備早飯,他轉(zhuǎn)身將蓑衣掛在門后,便坐到火塘旁烤火。 越潛的家,住著三口人,他,常父,越娃子,三人之間都沒有血緣關(guān)系。 唉,天天下雨,我剛?cè)タ措u窩,好幾只雞給淋壞了。這里什么都好,就是雨多,蚊蟲也多。常父手捧石臼,用木杵搗碎香料,他那手法相當(dāng)老練。 越潛道:到夏日雨水恐怕更多。 將搗碎的香料,整齊涂抹在一條鮮魚身上,常父皺了下眉頭,他們?nèi)ツ昵锶盏綁魸?,還沒經(jīng)歷過夏天。 一條條鮮魚都涂上香料,常父拿來竹簽子,把魚串起來,放在架子上烤,越潛在旁打下手,將火塘里的炭往外撥出一些,防止火勢太旺,烤焦魚rou。 一屁股坐在一塊圓木凳上,常父擦擦手,看著滿架的烤魚,自言自語:跟當(dāng)年住云水城是比不得,可比當(dāng)奴隸好上許多,要是能這樣過一輩子,我也無憾了。 不用為食物發(fā)愁,不用提心吊膽,每天自由自在,除去雨水多,蚊蟲多外,在夢澤的這段生活,堪稱神仙過日子。 常父很悠然,很悠然地給架子上的烤魚翻上一面,越潛望向門外,廣場上有一群出來活動的族人,他們因為天氣放晴而露出的笑臉。 越潛嘴角微微上揚,很快,嘴角的笑意又消失了。 這段悠閑的日子,顯得很不真實。 在他們聚落的北面,是融兵活動的澤西縣,在他們聚落的南面,是夷人管轄的南郡,無論是融兵還是夷人,都能隨時破壞他們今日這份安寧。 一百余人的聚落太小,青壯也就四十來個,武器普遍是石質(zhì)兵器,如果有強敵來犯,根本抵擋不了。 書上有言: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 這樣悠閑的日子,越潛過得并不踏實。 夜晚,越潛躺在自己的房間里,仰望窗外月,還有夜色下的山林,聽著熱鬧的蟲鳴聲,他的手指撫摸胸前佩戴的玉觿。 這是個下意識的動作,此時他也沒意識到自己在思念誰。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早年在融國寅都的生活,終會成為過去,當(dāng)他年老時,會忘記很多事情,包括那個叫昭靈的融國公子。 晴天,越潛帶領(lǐng)族中的獵人前往鹿灣捕鹿,云越人有捕鹿的傳統(tǒng),鹿rou在云越有多種做法,被視作美食。 自從在夢澤定居,越潛和他的族人就開始給周邊取地名,有很多野鹿棲息的那片湖畔,就叫:鹿灣;他們自己居住的聚落,就叫:夢澤屯。